江山河岳,列鼎天下群汉祖;秦月汉关,山东诸人布衣土。提剑铁骑血溅,大风狂歌飞度。拔山足音旗鼓烈,矢石黑空霹雳突。寒墟一声戍卒叫,海内顷刻沸如粥。
乡里群,村夫手,指破城郭叩九州;长安宫,未央阙,来歌舞是七国胄。(七国贵族后代)无赖出处岂笑得?汜水(刘邦在此称帝)万夫拜,古今一黔首。(平民)
千年已逝,西凤舞风秦腔起,咸阳晚照吼西楚。沛丰堂燕,举国野老,鸦祠论起帝王祖。万古更变垂悠悠,沧海桑田问谁收?
上回说到刘季在柳杏湾,让曹咎、英布一顿好打,自己一帮小弟,狼奔犬突,败走而去,也顾不得大哥受伤,老爹告饶,自己亡命而去。一路风声呼呼,也不辨东西南北,来到无人旷野之处,举头见四处无人,方才敢姑息牛喘。眼见得暮色四合,宿鸟投林,心里好不悲催。
正在惶惶之时,听到有人叫他,细看出是萧何,萧何道:“愚兄今日去县里办事,方才听说这闹的竟然是你的事儿,如今,县令老爷拘了令尊,你大哥伤了,权放就医,樊哙诸人跑的魅影一般,听说也难脱干系。曹咎本是公门之人,又是为国事戍边轮值一两年,贤弟你安能破坏军婚?以你的人胚,难不能正经找个娘子吗?”刘季叹息道:“我平素厮混,自以为算个人,今天才知道算个鸟,这事儿我可是做得过了。曹咎真男人,还有那个英布是个豪侠,我刘季懂了,眼下这事儿没个完,曹咎他们肯定会上陈楚王庭,我在丰邑可是呆不了,声名也是污了。可是,世间上的事儿,都是远香近臭,我得出去走一遭了。”萧何道:“贤弟说的句句在理儿,不知打算去哪?”刘季道:“近来这些年,齐公子孟尝君、楚公子春申君、魏信陵君·、赵公子平原君四公子,天下景慕,我最服魏公子信陵君,早年和他梦中邂逅,曾点化我去找他,一直是我心中的梦想,如今终得时机,我就去大梁找他去。”萧何大惊,道:“此举甚好,家中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刘季一听家里,扯一把地里麦禾,掬一把男儿泪,道:“别看我刘季无赖,心里担当着呢,我没脸回家了,家人被连累,就与我先扛着,樊哙他们,托兄转告,以前都自以为是个人物,悉是荒唐,其实是个佯装甲士戏子的猴子,都学点真本事;还有曹驷氏,怀着我的骨血,天有情,能活就好好活着,我刘季记着她。”说着一拜,萧何忙扶持,道:“刘贤弟放心,萧何家有些人,这些事后不难,我出来匆忙,身上只有一百钱,你就先在此等我,我再去筹钱如何?”便去掏身上所有的钱,刘季苦笑,道:“想我刘季,昂昂八尺,还不能养活自己一人?空置世上何用?”接了萧何手中的钱,也不言谢,转身头也不回地投大路而去。
列位亲啊,人生有时一转身,便是你的另一开端,这刘季揖别旧刘季,新生作刘邦,成就今古一草根,尔来开汉四百年。
再说这刘季急急遁逃,觅一个隐逸的村店住了一宿,次日,赶趁而行,眼见得去得远了,才慢下心来,且去那市肆上,自言:“人生大才自有大用,抠抠缩缩者岂能竞彩,置些衣冠,乃搏得正眼一觑。”于是,大买一通,待出来时,果然是峨冠切云,长剑耿耿,深衣华丽,美如龙姿,最出彩的是他那鼻子,正直高隆,悬如立峰,好个华夏美男子。(搞不好韩国要来考证他是首尔人了)钱是花了,大话也说了,可是,毕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刘季这钱袋子可要瘪了,此去大梁,路可远了,
刘季晓行夜宿,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到了杞县,心里暗自高兴,自己可就离大梁城不远了,但是,这份欢喜庆祝瞬时即逝,翻遍行囊,只有三个钱了,怎么办?此去大梁虽无多路,但脑袋可是天天要喂的,想办法啊?刘季头都大了,突然耳边响起鼓噪之声:“嗨,想发财的。来我共家赌博博馆,斗鸡走马,项目多多,一本万利,现赌现兑,硬通货币,可以拿秦国圆方钱呐。”
列位,我国乃东亚文明父母,赌博也是源远流长,赛马走狗那是我们太公辈玩的不要的,刘季一听,振奋形神,有这好事,何必谋杀脑细胞,去赌博去啊,随着博徒们一起大步流星进了赌馆。早有管事过来,叫:“客官,可要玩哪一项?”刘季挑了一下,道:“赛马吧。”管事哈哈一乐,赶紧吆喝报道:“有大客官竞彩赛马!客官,我这有白、青、赤、黄四匹马,你先看马厩里的马,再下赌注,你可以先买赌注去赌马,也可以先赌马后算赌资,买多利多,买少利薄。”刘季沉吟,道:“我买赤色马三局赢,就先赌马后付钱吧。”管事嘴甜腿快,飞快让他办理手续,一切妥当,刘季乃信步到看台上。
一声锣响,四匹马开跑,刘季如疯如癫,恨不得去撕咬马屁,可是,他买的赤色马拉在最后,他输了,无奈去交割,管事的问:“客官要不再赌一把?”刘季不服,道:“平生我都是幸运,不信今日倒霉,再来三局,同样买赤色马赢。”须臾,他又输了,情知再不能堵了,便去付赌资,三个钱当然不够,于是,峨冠抵账,佩剑抵账······身上再没值钱的了。管事立马翻脸,快如翻书,使人拘留他,自去找领导。俄尔,一个魁梧刚猛的汉子缓缓而来,一脸泛红连须,见了刘季,冷冷的问:“是你没钱来赌,赌账不还,你说怎么办啊?”刘季平生并没这样赌过,只道:“所赊欠不多,容我去筹钱。即刻就还。”红胡子冷笑道:“哼,容你出去?做梦吧你,把他做种的家伙什切了。”刘季一听,头“翁”然轰鸣起来,急叫:“大爷,再如何,你也不能断人家香火,我要是没了那儿,你还不如杀我得了。”红胡子又冷笑道:“我共敖知法,杀了你就算犯法了,我只拿你身上我的地儿,合理!”说毕,挚出牛耳尖刀,欺身而来,刘季见状哀嚎起来:“休要动那地方······”正自动手,听到一声沉声断喝:“共官人且慢!”众人闻声一怔,见一人自楼上缓缓来下,共敖道:“原来是刚生隋何啊,你有何话说?”隋何道:“我方才稽查了一下,此人所亏欠赌资不多,还不至于此,如果我们滥用体罚无度,后面客人不好来了,我看不如剥光他的衣裳,让他赤身裸体滚出去,聊以为惩罚。”
大家听了大笑,以为妙诀,共敖动手,将刘季内外衣裳尽数脱掉,刘季呼天抢地,道:“留一块遮羞布也好,用不着这般下这般狠手。”隋何抄手冷笑:“博徒还需要遮羞吗?我看你更需要性命吧。”共敖大怒,道:“尔再贫嘴,可放不过你那儿的零件了。”动手将刘季的内裤短衣脱了,将赤身裸体的赌徒刘季轰出门外。
刘季用手挡住羞处,逃到市井上,好在夜色深沉,渺无人迹,刘季好不沮丧,虽然大老爷们裸体不算啥,还可以展示形体美,同时代的那一边天——希腊还可以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上神圣的展示裸体健美,问题是我们未来的汉高祖不知道这道行啊,要不也没有那么忧戚了。
但是,现在如何能去大梁城?可是愁坏了,刘季只得踽踽而行,躲躲闪闪出了市井,信步而去,折腾半夜,眼见啼鸟声声,东方渐白,这样一来就不好赤身裸体再走了,只好蹲在一户院外发愁。
可就在这时,他的双眼灵光一闪,他看到了啥?当然是衣服,他也顾不得许多,强越过院柴门,看看四处没有人,将人家晾晒在院里面竹竿子上的衣服飞快收起,拼命往身上套,居然甚是合身,而且衣裳乃是较好的深衣礼服,刘季庆幸,急转身从容离去。不料他夜蒙寒露,已然伤风,忍不住来一个冲天“啊妾”大喷嚏,早惊动屋里人,一介妆容妇人冲出来,与刘季打个大特写照面,放声大叫:“候大当家的,招贼了,我与你浆洗的那一件出人情,张场面的大好深衣让他收走了,你衣服被他偷了······”屋内应一声,一个汉子手操钉耙叉,冲了出来。
同时,这妇人一破锣嗓子,立刻惊动了邻人,“呼啦”锄头耪梳将刘季围个结实,反正也跑不掉了,刘季根本不打算跑了,谈定道:“列位,容我整顿好衣裳再说明白。”于是,刘季整顿起衣裳来,汉子一见呵呵冷笑道:“好贼啊,我候敞不服天不服地不服我自己就服你,你偷了我的衣裳,还能如此从容,看来是久做的老手,我服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季审视道:“我看你一脸白净,不是务农的,那你就是此间的财东,他们都是你的庸耕,你是到此来收租,晚上就住在这庄屋里,还有农妇待寝欢愉,对否?”候敞乐不可支,一挑大拇指,道:“好!你将是我的下一个好庸耕,不但身健,而且脑子灵光,给我绑了送官究办,判你一个盗贼之罪,罚没给我当佃农。”刘季急了,道:“有话好说,这么点事,犯不着送官吧。”候敞大笑道:“我候敞就怕没事,送上门的菜,不吃那叫一个傻。”令佃户们辖制押送刘季,呼拥去了杞县公堂。
武蒲敲响诉讼堂鼓,意气洋洋,只等收一个长工回家,可是他今天运气实是不佳,碰上一个县令老爷王恬开,因调戏小丫鬟,遭自家母老虎挠了,正在气头上;这且小节,更可怕的是还在后头呢,正是乐极生悲,世上的事儿没准。
恬开极快升堂来审,一见候敞那张营养过剩的釉面油脸,三分厌恶先来了,道:“又是你,姓候的,你一个月告几回状?我这杞县公廨成了你家私开的了,说,原告先来。”候敞急急上前,道:“我是原告,老爷,我这衣服可是······”王恬开怒吼:“说正事儿。”候敞一愣,刘季对他莞尔道:“上有县令老爷在,不得徇私话,我虽是原告,容你先说,有理不在先后说,快!老爷公务大事多了。”好刘季顺手拍了县令一马屁,还把候敞气晕,占了个理儿。
候敞跪下,慌忙说:“老爷,这厮偷了我的衣裳,我这衣裳可是上等水色的深衣,乃我出门出人情,张场面的时候使的,试问,这厮怎么能买得起?”恬开拍案怒道:“休说废话,你怎么断定是他偷你的衣服?”候敞笑了道:“我手下的庸耕佃户都能作证。”
刘季一听,心一横,大叫:“慢,老爷,请你细看,我身上就一件衣裳,对吧?”恬开审视一番,点头道:“你身上就一件衣裳,不错。”刘季道:“我从沛丰而来,姓刘名季。”恬开点头,道:“听出口音来了,老爷我就是沛丰人,这和偷衣服一案有什么关系吗?”刘季慷慨陈词:“老爷,我不疯吧?”
“不疯。”
“不傻?”
“你肯定不傻”
“那么,我从沛丰来到杞县,路上少说也走了十天半月,我身上就一件衣裳,他还说是他的,那么我是光着身子走来的吗?”
“说得有理,这是明摆着的,候敞,本官让你光着身子先去楚国沛丰,回来再告状,可否?”候敞叫屈,道:“我脑子进水啦,光身子去沛丰,早让人半道上当疯子给弄死了,还能回来?”
“当然不可能,如果可能,那本县令就是傻子。候敞,我们魏国,在魏景湣王英明治下,乃是周天子的文明先进单位,你也是名人之后,你大父候嬴帮信陵君窃符救赵立了大功,才有你这孙子蒙祖上荫德,过得那么的惬意,那你也要为你祖上更争气才是啊,现在,你倒好,讹诈上了不是?你说你不会光着身子去楚国沛丰,那么人家怎么会光着身子走十天半个月来杞县?你不是诬告是什么?东夷西戎,南番北狄,我们魏国是中国之中,开化国度,你不顾国际影响,本官将严惩不贷。本官判决如下,沛丰那位客官刘季,衣服是你的,穿着只管走,他要是敢怎么样?本老爷与你做主。退堂!”
刘季掩口暗笑,同时更是心惊,原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小时候梦遇信陵君的同时,邂逅过的朱亥、候嬴,当时,候嬴还委托自己照应他呢,可怜候嬴千古义士老叟,帮助信陵君成就窃符救赵的千古奇功一桩,按道理怎么也得生出一个人物来,谁知风水已尽,竟然长出眼前这棵歪菜,真令人可叹。候敞怒气冲冲,就往外走,忽听身后恬开喊:“都回来。”候敞一听乐开心花一朵朵,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不行,喜笑颜开,道:“老爷你总算想通了,我是真的,是他偷了我的衣服······”刘季一听要坏菜,可是事到这一步,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回头硬撑。谁知县令道:“我魏国乃是文明法治之地,候敞,你耽误人家时间,本官断你赔人家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五十钱,当庭付清再走。”候敞叫屈:“老爷,他偷我衣服也就罢了,你还让我赔他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你好糊涂的官。”
县令为之一振,怒吼:“本官不徇私情,明如镜,清如天,你这该死的土豪,依仗有几个臭钱,下去收租,还要下面的佃户妻女待寝,你以为我不知道?竟敢攻击国家公务官员,赏三嘴巴!”官差听命,如狼似虎,上去“阁阁阁”三嘴巴,打得候财主满嘴是血,苦着脸道:“谢老爷打。”县令申阳冷笑道:“既然要谢,加赏!”官差上去,又是“阁阁阁”三巴掌,县令申阳狠狠道:“这次不用谢了,退堂!”退堂鼓响。王县令拂袖而去。
候敞嘴都歪了,出来指定刘季道:“看你如何去得了?”刘季正自踌躇,互听的背后有人叫:“沛丰刘季请留步。”刘季转头一瞅,腿都软了,暗暗叫苦,他是谁?竟是那位人号刚生的隋何,刘季叫苦,这事儿可瞒不了这位主,头皮发麻。隋何揶揄道:“刚才公堂之上,我一直从头至尾细看着······”刘季一听,知道坏事,自叹:“可欺地,可瞒天,哪能儿戏你鼎鼎大名的小小刚生啊。我······”隋何骤然示意然他闭嘴,转向候敞道:“本刚生刚才没听真切,是谁在说要威胁这位沛丰刘季大哥啊?这不是和我们共家赌馆过不去吗?我要是听差了,对这位言语的可就不便了。”候敞一听,腰都哈弯了,道:“隋何小爷,没有的事儿,我是让他好走。”隋何哼一声,道:“这就好,隔日来请候爷吃酒,刘季,我们走。”挥手散了要哭的候敞一行。
隋何招呼刘季来到一处酒肆,也不出声,抽出桌子上的筷子,用筷子头敲敲桌子,小二过来就上菜,然后笑问:“刘季兄,你说我会如何处置你。”刘季回以一笑,道:“我刚才不知道,现在嘛,我就知道了,请我吃酒,还我身牌证,然后,放我西南而去。”隋何脸一正色,厉声道:“如何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洞穿你的讹诈别人的把戏。”刘季笑道:“隋何,你不是常人,我的这点小伎俩绝对唬不了你,你说过你从头到尾都在公堂看我们把戏,你本可以当场揭穿我,来一个大大的亮点,抬高你的名头,可是,你没有?还有理由在这儿揭穿我?暗暗地不能表现,此有何意义?”隋何大笑,道:“刘季你更非凡人,我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敢问你可是要去大梁城,投信陵君门下为门客?”刘季大叹:“英雄之见略同。”隋何酡颜,道:“何和你刘季都不敢当英雄二字,信陵君名满天下,你这样做很寻常,我是瞎猜的,不过,他的《魏公子兵法》讲的是御人之术,小可有幸拜读过,在下是楚国闽越都冶城人氏,(今福建福州)自幼游历中原,师从法家,研习的是重法有为,好了,今日尽醉,他日有缘,乃得相见,再论。”隋何即从身上拿出刘季的身牌和衣物,道:“你的东西,还你,没有身牌,可是去不了列国的,休怪我们所为。”刘季道谢不已,又对隋何道:“不敢,不敢,候敞可是大有来头的人,本是信陵君佐臣义老候嬴的孙子,我一直仰视他的,不料长歪了迷财,今日也是吃了大亏,我刘季情歉,他的五十钱和衣裳,烦隋何贤弟还他,日后若从此还家,一定登门赔罪。”隋何惊叹:“刘季有高义也。”于是,这两人惺惺相惜,痛饮不提。
翌日,隋何送别,共敖因抹不下随和情面,也来搭话,刘季上路,行了几日,早望见天际雾蒙蒙一片城池,乃知道大梁城到了,心中暗暗祈愿,然后自言:“大梁城,俺刘季来也······”
再说自从刘季亡命去后,其父刘太平在押,萧何上下打点,疏通人脉,这丰邑县令总算首肯次日就放人,萧何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有辜负所托,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次日,刘季老娘哭了过来,哀告:“我家当家今日非但没放出来,而且,公人行文告知,他即流配戍边,三日后起解,这可怎么办啊?”萧何一听,情知事变,绝非那么简单,自己可能是力不从心了,急急去找卢家。卢绾接着,道:“家父去县里了,他知道你要来,让我在家候着,本来事情已经好了,谁知寿春楚王庭来了一位郎尹景驹训政,听到地方上有破坏军婚的事儿,大怒,便行文去楚王那儿陈词,现在楚王圣意已下,说是要拿主犯刘季,既然主犯在逃,便是其父亲放走的,如此危害国家之事,断不可姑息,即依律流配刘兄老爹边关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萧何一听叫苦,卢绾又说:“我爹现在去县里活动,看有没有万一的机会······”萧何摇头道:“去县里绝没有没有机会。”卢绾道:“那就这么完了?”萧何神秘兮兮道:“你想不想帮你同庚哥。”卢绾点头,萧何拉他一把,道:“那你跟着我来,就有万一的机会了。”
于是两人出了卢家,逶迤而行,最后到了城里一处停下,卢绾问:“这是何处?萧大哥要干嘛?”萧何道:“实不相瞒,这就是曹咎的家,你只要过去弄清楚曹咎不在家,其他的事儿由我来办,万一的机会就有了。”卢绾沉吟,还是点头,去了半天,回来道:“曹咎去了县里当值。”萧何大喜,道:“这就好了,贤弟在此等着,愚兄这就去办了这事。”便抽身向曹咎家而去。
此时,丰邑县公堂会审已复议完毕,郎尹景驹当庭宣判:“犯人刘太平,养子不教,破坏军婚,为害社稷,事后纵子逃匿,楚国以仁义立国,纲纪鲜明,今承我王幽王圣意,判决如下;刘太平流配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说到这儿,刘太平、王含始夫妇抱头痛哭。宣判未完,只听得公廨外一阵大闹声,一个妇人冲突而来,大叫:“大人,且慢!”曹咎大叫:“是我内人,你这不要脸的,竟不在家呆着,还来公堂上现世。”曹驷氏含泪跪拜曹咎道:“夫君,我们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了结的,但是,礼是礼,法是法,我们今天要公正地证明另外一个无辜之人,”即仰头问景驹,道:“大人在上,民妇曹驷娱,乃是曹咎妻子,此事当事人,我应该当庭说话吧,”景驹道“头顶公正,你当然可以说话。”驷娱道:“我楚国泱泱大国,肯定会依法办事,对吧?”丰邑县令和景驹同时答道:“肯定依法办事。”驷娱追问:“那么,不管刘家老父的事儿,公堂会当堂放人,对吧?”景驹道:“公堂会当庭放人,但是不会放归人犯,试问,此等大罪又关谁的事儿?堂下妇人,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知道后果是什么吗?”驷娱盈盈一拜,道:“民妇不傻,公堂听着,不是刘季破坏军婚,而是民妇我勾引少年,还有,是我让他走的,不关刘家父母的事儿,你们当庭放人吧,”此言一出,有如一声霹雳,所有人始料未及,目瞪口呆,景驹回归神来,冷笑起来,曹咎气得过来打,景驹大叫:“住手,你娶的好媳妇,还在我庙堂撒泼,不怕丢人,曹司败,反正你已经无人可丢矣。驷娱,你再说一次,说你没说错?还来得及?”驷娱重重颔首:“绝无戏言。”丰邑县令坐不住了,道:“你知道后果吗?你这愚妇。”驷娱道:“民妇腹中有刘季的孩子,他无罪吧?”景驹答:“孩儿无罪,你可以生下来,但是,你······”驷娱慷慨道:“那就好了,民妇愿意领受一切······”景驹叹道:“好刚的妇人,画押。”
公人们下堂,令驷娱在状上画押,驷娱断然影压指印,收起。景驹即刻判道“当堂释放刘太平,来人,扣押犯妇驷娱曹氏收监······”公人狼虎应答一声,手操镣铐而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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