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小船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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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帆索——狐狸进犯——朱普受伤——朱普接受治疗——朱普痊愈——造船结束——彭克罗夫的胜利——岛南初试——意想不到的文件

    当天傍晚,猎手们回来了。此次狩猎获得丰收,满载而归,猎获物四个人才能搬动。托普的脖子上挂了串针尾鸭,朱普身上束了一串沙锥鸟。

    “瞧,我的主人,”纳布高声叫道,“这下我们可有事情做了!做肉干也好,做肉馅也罢,我们的储备会很丰富!但是,我得有个帮手才行。今天我就仰赖你了,彭克罗夫。”

    “不行,纳布。”水手说,“我得整整船上的帆索,你就自个儿忙吧。”

    “哈伯特先生,你能帮我吗?”

    “我明天要去畜栏看看。”

    “那只有你了,斯佩莱先生,你愿意帮助我吗?”

    “愿意倒愿意,纳布。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我发现了你的烹调秘诀,我一定要公布于众的。”记者说。

    “悉听尊便,斯佩莱先生,悉听尊便。”纳布说。

    第二天,热代翁·斯佩莱做了纳布的帮手,进了厨房的操作间。工程师已告诉他前日的勘察结果,他同意赛勒斯·史密斯的意见,没有发现什么,不等于没有秘密可探。

    寒冷的天气又持续了一周。除了去照料家禽外,他们没有离开过“花岗岩石屋”。房间里飘散着纳布和助手烹调出的美味佳肴的香味。并非全部猎物都做成了肉干和肉馅,因为野味很好保存,眼下天气寒冷,吃新鲜野鸭和野禽比吃其他任何水禽都可口。

    在这一周里,彭克罗夫在缝帆能手哈伯特的帮助下,精力充沛地完成了小船风帆的缝制工作。由于帆索和气球护罩都找回来了,麻绳也不缺了,缆索和网绳都是用上等麻做成的,彭克罗夫将它们都派上了用场。除去做粗实的帆索外,剩下的材料也够做吊索、支索、帆脚索等绳索了。至于滑车装置,赛勒斯·史密斯在彭克罗夫的指导下,用他自己安装的车床加工出了急需的滑轮。索具有可能在小船竣工前完全准备就绪。彭克罗夫甚至还做了一面蓝、红、白三色旗,旗上的色彩用岛上常见的植物染成,只是美国国旗上代表联邦各州的三十七颗星被添成了三十八颗,多的这一颗星代表“林肯岛州”,因为水手把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看成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水手说:“即使‘林肯岛’未被正式承认,但它在我们心中已得到了承认!”

    这面国旗暂时悬挂在“花岗岩石屋”中间的窗户上,他们对着旗子三呼“万岁”。

    严冬已近尾声,他们在岛上的第二个冬天眼看就要平静地过去了。然而,八月十一日晚上,“瞭望台”高地面临完全被毁坏的危险。

    忙了一天之后,他们睡得很沉。凌晨四点左右,托普突然吠声大作,把大家从梦中惊醒。

    这次狗不是在井边怪叫,而是在门口狂吠,身子前倾,似乎要破门而出。朱普也发出刺耳的叫声。

    “托普,怎么了?”纳布第一个被惊醒。

    但是,狗叫声一阵紧过一阵。

    “究竟是怎么回事?”赛勒斯·史密斯问。

    大家都被惊醒了,急忙穿好衣服,奔到窗边,打开窗户观看。眼下除了微光中发灰的雪,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黑暗中野兽的怪叫声。很清楚,海滩遭到若干野兽的进犯,只是在黑暗中分辨不清罢了。

    “那是什么?”彭克罗夫大声问。

    “野狼、美洲豹或者猴子。”纳布说。

    “活见鬼!它们可能去高地!”记者说。

    “哎呀!咱们的家禽场!”哈伯特惊呼起来。

    “我们的菜园……”

    “它们打哪儿过来的?”彭克罗夫问。

    “从海滩边的吊桥上过来的。”工程师说,“我们当中有人忘记收吊桥了。”

    “对。”斯佩莱说,“我想起来了,是我把吊桥放下的……”

    “你干了件大好事,斯佩莱先生!”水手大声说。

    “已经这样了,说也没用。我们现在商量个解决办法吧!”赛勒斯·史密斯说。

    赛勒斯·史密斯和同伴们迅速交换了意见。毫无疑问,野兽已经过了桥,进犯了海滩,而且会沿着“惠恩河”左岸到达“瞭望台”。因此,必须抢先拦截兽群,如有必要,就射杀它们。

    “究竟是什么野兽呢?”有人再次向他提出这个问题。野兽此时的号叫声愈来愈清晰。

    哈伯特想起第一次去“红河”源头考察时听见过的那种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是狐狸!”他惊叫道。

    “出发!”水手大声发号施令。

    他们带上斧子、卡宾枪和左轮枪,冲进升降梯,踏上海滩。

    成群的饥饿狐狸是相当危险的,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杀入狐群,枪弹的亮光划破了夜空,兽群被吓跑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兽群窜上“瞭望台”,因为菜园子、家禽场会被它们全毁掉,无疑会造成巨大的、不可弥补的损失,尤其是麦田若被糟蹋了,那后果更不堪设想。进入“瞭望台”的必经之路是“惠恩河”西岸,只要守住河流与花岗岩墙之间的咽喉地带,就能打退野兽的入侵,保住“瞭望台”。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在赛勒斯·史密斯的指挥下,队伍到达了预定地点。此时,狐狸群在茫茫夜色中奔腾咆哮而来。

    赛勒斯·史密斯、热代翁·斯佩莱、哈伯特、彭克罗夫和纳布一字形摆开,组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托普张着血盆大口打头阵,后面是朱普,它拿着一根疙疙瘩瘩的木棒,像舞马棒似的挥来舞去。

    夜色漆黑,只有借着枪口的喷火,才能看见入侵者。它们至少有上百只,个个眼睛像大火球般明亮。

    “不能让它们过去!”彭克罗夫大声说。

    “它们过不去的!”工程师应声道。

    狐群没有冲过去,并非它们不想过去。实际上,后面的狐群推着前面的往前拥,但左轮手枪和大斧乱杀乱砍阻止了它们的冲击。数只狐狸已经横尸地上,但狐群的数量似乎有增无减,好像它们从吊桥上源源不断地拥来。

    他们很快被迫与狐群展开了近战,有人挂了彩,幸好伤势不重。一只狐狸像山猫似的跃上纳布的背,哈伯特扬手一枪,替纳布解了围。托普怒不可遏,纵身冲上去,一口咬断一只狐狸的喉管。朱普拼命抡棒猛打,想让它待在后方,根本办不到。朱普也许天生目光锐利,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哪里战斗最激烈,它就出现在哪里,嘴里还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表明它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有一阵子,朱普深入狐群,借着左轮手枪口喷出的火光,只见它正沉着干练地与五六只大狐狸殊死肉搏。

    两小时后,战斗以岛上人的胜利宣告结束!天边出现第一缕曙光时,入侵者仓皇北逃,跑到桥那边。纳布紧追过去,将桥吊起。

    晨曦初照时,他们打扫战场,发现狐尸遍地,有五十多只。

    “朱普!朱普在哪儿?”彭克罗夫大声叫问。

    朱普不见了,它的朋友纳布四处呼叫,不见应声。朱普平生第一次没有回答朋友的呼唤。

    大家开始四处寻找,生怕在死狐堆里找到它。死狐流着血,污染了雪地,大家边清理死狐尸体,边找朱普,最后发现朱普躺在一大堆狐狸的尸体中间。这些尸体全都身首不全,成了朱普可怕大棒下的死鬼。可怜的朱普手里还紧紧握着折断了的大棒。它看来是在武器折断后,终因寡不敌众,胸部受伤而倒下的。

    “它还活着!”纳布俯身看了看,回身大声说。

    “我们一定要救活它!我们一定要像照顾我们中任何一员那样照料它!”水手说。

    朱普似乎明白了这些话的含意,把头一歪,靠着彭克罗夫的肩头,像是在感谢众人。水手自己也受了伤,其他人也挂了彩,但伤势都不重。幸亏他们有火器,几乎自始至终没有同入侵者进行肉搏。因此,伤势严重的就猩猩一个。

    纳布和彭克罗夫轮番把朱普一直背到升降梯上,送回住地。朱普很坚强,几乎没有呻吟。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它抬进“花岗岩石屋”,放在从一张床上拉下来的床垫上,对它的伤口进行了仔细清洗。朱普似乎受的不是致命伤,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很虚弱,并且发着高烧。

    大家包扎好朱普的伤口,让它躺下,并对它的饮食进行严格的限制。用纳布的话说,就像照料人一样。他们让朱普喝了几杯在“花岗岩石屋”里配制的清凉药茶。

    起初,朱普睡得不安稳,后来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了,静静地入了梦乡。托普不时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探望它的朋友,似乎对朱普受到的照料感到满意。朱普的一只手垂在床边,托普伸出舌头关心地舔着。

    这天上午,他们把狐狸的尸体拖到“远西森林”里,深深地掩埋了。

    这次狐狸进犯,虽说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给了他们一个活生生的教训。自此之后,只有认定吊桥已经拉起来,被入侵的隐患不存在后,他们才上床睡觉。

    朱普让大家着实焦急了几天,随后身体开始恢复。强壮的体魄使它脱离了危险,也渐渐退烧了。热代翁·斯佩莱懂一点医术,他认为朱普很快就会没有事的。

    八月十六日,朱普开始进食了。纳布给朱普预备了几盘可口的甜食,“病”号吃得津津有味。要说朱普有什么小缺点,那就是它有点太贪嘴。而纳布对此则听之任之。

    “你要我怎么办?”纳布对时常责怪他宠坏了朱普的热代翁·斯佩莱解释说,“可怜的朱普除了贪嘴,别无其他嗜好,我十分愿意以此来报答它作出的贡献。”

    朱普躺了十天之后,于八月二十一日站起来了。它的伤口已经愈合,不久就能恢复体力和往日的敏捷。像所有康复的病人一样,朱普感到胃口特别好。记者尽量让它吃饱喝足,因为他认为节制饮食的是人类,而非猩猩。纳布见他的弟子恢复了食欲,感到格外高兴。

    “吃吧,我的朱普,”纳布说,“吃个一干二净。你为我们流了鲜血,让你早日康复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八月二十五日,纳布高声呼叫伙伴们:

    “赛勒斯先生,热代翁先生,哈伯特先生,彭克罗夫!快来看!你们快来看呀!”

    纳布当时在朱普的房间中,聚集在大厅的人们听到纳布的喊声,立即站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记者问道。

    “你们瞧!”纳布一边回答,一边哈哈大笑。

    原来朱普像个土耳其佬那样,一本正经地坐在“花岗岩石屋”的门口,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我的烟斗!”彭克罗夫大呼小叫,“它偷了我的烟斗!好吧!我的好朱普,我把它送给你了!抽吧,朋友,尽情地抽!”

    朱普正儿八经地吐着烟圈,仿佛这能给它带来很大的乐趣。

    赛勒斯·史密斯对此并不感到诧异,还举了许多被驯服的猩猩会吸烟的例子,说明此事并非罕见。

    从那天起,朱普有了自己的烟斗,但那是水手的旧烟斗,从前一直挂在屋中他存放烟叶的地方。朱普自己装上烟丝,用炭火点着,吧嗒吧嗒地抽起来,神气得像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猩猩。不难理解,对抽烟的共同嗜好,使诚实的朱普和憨厚的水手间业已存在的友谊日益牢固。

    “也许它就是一个人。”彭克罗夫有时问纳布,“如果有一天它突然开口对我们说话,你不会感到惊讶吧?”

    “绝对不会!”纳布说,“我惊讶的是它不说话,因为它有一肚子话要说。”

    “如果有一天它对我说:‘彭克罗夫,咱们换换烟斗吧!’那我会高兴死的!”水手又说。

    “是啊。”纳布说,“可它生来就是个哑巴!”

    九月,冬去春来。各项工作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造船工作进展迅速,主体已经完工,现已进入内部装修,把符合船体尺寸的肋骨板用蒸汽蒸软,使其与船身的各个部分连成一体。

    鉴于木材资源丰富,彭克罗夫向工程师建议,给船内装上双层衬板和密封条,以便全面增强船体的强度。

    赛勒斯·史密斯不知道将来会遇上什么不测风云,于是采纳了水手的建议,尽可能把船造结实。

    九月十五日,船体内部和甲板工程已全部完工,下一步工作是泥缝。他们把干海藻填料用木槌敲进壳体的缝隙里,然后从森林中采回大量松脂,熬化后涂在填过塞片的缝隙处。

    小船的内部布置十分简单。先在舱底铺层石灰,上砌重约一万二千磅的花岗岩石块,作为压舱之物,再铺层铺板。船内分成两个舱,每舱各有一张可当储藏柜用的条形工作台。桅杆的底座支撑着两舱的舱壁,每舱各有一个通往甲板的带盖舱口。

    彭克罗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适合做桅杆的树木。他选中的是一棵无节疤的端直小银松,把根部做成方形,顶梢削圆就可以用了。桅杆、舵轮和船体所需的铁件都是在“岩石屋”里的锻造间加工的,虽说粗糙,但非常结实。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里,横桅、中桅、帆杆、圆材、木桨等终于统统完工。大家一致同意可以作一次环岛试航,以便对小船在海上的各种性能做到心中有数。

    造船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之际,岛上其他重要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畜栏进行了扩整,以便收纳岩羊和山羊新添的羊羔。他们经常去“牡蛎场”、“养兔场”、煤矿和铁矿场,去“远西森林”未勘探过的几个地方,他们发现那儿有许多飞禽走兽。

    本地的几种植物也是他们发现的。即使这些植物目前没有什么用场,但对丰富“花岗岩石屋”的植物储备很有帮助。这些是松叶菊科类植物,有些同好望角的松叶菊科植物相像,叶子肥厚,可以食用,有些子粒中还含有淀粉。

    十月十日,小船下水,彭克罗夫喜上眉梢。下水过程十分顺利。小船帆索系停当后,被推上带滚轮的台架送到海边,潮水一到,小船在他们的掌声中浮了起来。彭克罗夫的巴掌拍得格外响。在这种场合,他可一点都不谦虚。再说,他的自豪感在船造好后可能会保持下去,因为船造好了,理所当然就由他来指挥。在大家的一致拥戴下,他当上了船长。

    为了使彭克罗夫船长心满意足,大家决定先给船起个名字。提的建议很多,经过反复讨论,赞成命名为“幸运探险者”号的人居多。这个名字是憨厚的水手提出来的。

    “幸运探险者”号一被潮水浮起,大家就发现它吃水性很好,在任何风下都能平稳航行。

    它的性能究竟如何,大家决定当天就驶入大海,进行试航。今天天气格外好,风平浪静,海岸更是如此,因为西北风已经吹了一个小时。

    “上船!上船了!”彭克罗夫船长大声喊道。大家出海前得先吃点东西,而且最好带些干粮,以防试航工作拖到傍晚。

    赛勒斯·史密斯也急着想试试小船的性能。船是他设计的,但在水手的建议下,他对个别部位作了多次修改,可他仍不像彭克罗夫那样,对船抱有极大的信心。彭克罗夫再没有提出去塔博尔岛探险航行的事,赛勒斯·史密斯真心希望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说实话,他真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三个伙伴驾着一条不足十五吨吨位的小船去冒险远航。

    十点半,全体人员都登上了小船,连托普和朱普也包括在内。纳布和哈伯特提起抛在“惠恩河”河口附近沙滩上的铁锚,扯起帆篷,桅杆顶上升起了“林肯岛”岛旗。“幸运探险者”号由彭克罗夫掌舵,驶向大海。

    船驶出“联合湾”时是顺风,大家对小船顺风的航速很满意。

    绕过“遗物角”和“爪角”后,彭克罗夫改变了航向,紧贴“林肯岛”南海岸航行。航行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幸运探险者”号不仅能在四五级顺风中航行,而且方位误差很小,抢风调向既灵活,又不失速。用水手们的话说,这船可真“神了”。

    船上全体人员欢呼雀跃,庆幸他们有了一条船,有了一条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好船。更何况现在阳光灿烂,风平浪静,航海的确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彭克罗夫指挥小船正在“气球港”附近三四英里处沿岸航行。小岛的全貌展现在眼前,一派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从“爪角”到“蛇形半岛”,林海绵延,气象万千,松林的青绿与其他树木的嫩绿交相辉映,而俯瞰全岛的“富兰克林峰”则正白雪压顶。

    “多美的景色!”哈伯特忍不住放声赞叹。

    “是呀,咱们的小岛的确美丽!”彭克罗夫接上说,“我爱它就像爱我那可怜的母亲一样。在我们孤苦伶仃、一无所有时,是它接纳了我们。我们这五个从天而降的游子现在还缺什么呢?”

    “什么都不缺。”纳布说,“什么都不缺,船长。”

    于是,这两位勇士高呼三声,向小岛表示他们的崇高敬意。

    此时,热代翁·斯佩莱靠着桅杆的基座,挥笔勾画着展现在眼前的一幅幅旖旎风光。

    赛勒斯·史密斯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嘿,赛勒斯先生!”彭克罗夫开腔了,“您看咱们的船怎么样啊?”

    “好像表现不错。”工程师说。

    “好!那么,您现在认为它能胜任更远一些的航行了?”

    “你指什么样的航行,彭克罗夫?”

    “比如去趟塔博尔岛。”

    “我的朋友,”赛勒斯·史密斯说,“如果迫不得已,我想我们会毫不犹豫地信任‘幸运探险者’号,哪怕是去更远的地方。但是你知道,那个塔博尔岛,则可去可不去,要是你去了,我会担心的。”

    “人们都喜欢认识自己的邻居。”彭克罗夫坚持己见,“塔博尔岛是我们的邻居,而且是唯一的邻居!从礼节上讲,咱们至少得去拜访人家一次吧!”

    “哎哟!”热代翁·斯佩莱嘲笑说,“咱们的彭克罗夫朋友居然讲究起礼节来了!”

    “我什么都不讲究。”彭克罗夫对工程师的反对虽有些恼怒,但又不想惹起他更大的不快。

    “你好好想一想,彭克罗夫,”赛勒斯·史密斯说,“你总不能单枪匹马去塔博尔岛吧?”

    “一个伙伴就行!”

    “好吧。”工程师说,“那就是说,‘林肯岛’上的五个居民有可能会少两个。”

    “六个!”彭克罗夫说,“你忘了朱普。”

    “七个!”纳布插上说,“托普也得算一个呢!”

    “不会有风险的,赛勒斯先生。”彭克罗夫说。

    “有可能,彭克罗夫。不过,我再对你说一遍,冒这个风险没有必要!”

    固执的水手心里不服,嘴上却不说,谈话暂告结束。他万万没有料到会发生成全他的事,使他一时的心血来潮成为无可争议的人道主义行动。

    “幸运探险者”号在海上行驶一阵后,刚靠岸又往“气球港”方向驶去。重要的是探明沙洲与暗礁间的航道,以便设置浮标,因为这个小弯能做停船的港口。

    这时离岸不过半英里,必须逆风换帆行驶。由于高地挡走了一部分风,“幸运探险者”号的风帆张不满,只能低速行驶。偶尔一阵骤风吹过,平静如镜的海面上泛起道道涟漪。

    哈伯特站在船头,给船领航,突然大声喊:

    “抢风行驶!彭克罗夫,抢风行驶!”

    “出了什么事?有礁石?”水手起身问道。

    “没有……等一等。”哈伯特说,“我看不太清……再抢风行驶……很好……再来一点……”

    哈伯特一边说,一边侧身弯腰,迅速把手伸进了水中,同时喊道:“一只瓶子!”

    他手里果真拎着一只有塞子的瓶子,是他刚才在距离海岸几链远的水中截获的。

    赛勒斯·史密斯接过瓶子,二话不说,拔下瓶塞,从里面抽出一张潮湿的字条,上面写着:

    遇险船……塔博尔岛:西经一百五十三度,南纬三十七度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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