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怎么能糊弄我们，开录像厅怎么能这种片子呢？”一个黑胖子起哄。
秦虎好说歹说，送出去一条烟，才将这些人打发走。
何小山走出来，秦虎都没给他好脸。
“查查账吧！”
秦虎一下发飙：“才开张半天，查什么账？”
何小山冷笑：“前边试营业你没收钱？还是说这些天水电人工开销都不用付钱？”
秦虎怂了，只能算账。
一算下来，秦虎也是满头汗。
原来十来天功夫，居然没挣钱还贴出来一百多。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叫来一个小伙伴问。
“不都是虎哥你的朋友咯，隔三差五过来，我们也不好意思收钱，有两个还带着婆子接着看半天，对了，你办公室里的三箱汽水也有一半是他们喝掉的。”
“什么？那是用来招待……”秦虎脖子都粗了。
他想说招待客人，因为录像厅是个新奇玩意，街道、工商、派出所经常有人过来看看，别的没有，汽水总要给人准备一瓶的，还有一些兄弟伙的家长会过来看一眼，生怕聚在一起搞不好的事情，必须来看一眼才放心，这些家长也要安抚下。
没曾想三箱汽水居然是被这些人蹭着喝掉。
这下秦虎也肉痛了。
“看到了吧？”何小山放下一点不规范的账本。
其实就是装装样子，何小山想要秦虎明白，做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从明天开始任何人来都收钱！”秦虎咬牙切齿说道。
“这样，你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
秦虎尴尬不已，正要赌咒发誓，何小山给他出了个主意。
“找顾长顺过来卖票！”
看秦虎不明白，何小山解释，这录像厅不是挂靠在顾长顺单位嘛，正好给顾长顺一点事情做，同时顾长顺年纪大，又是干部，和秦虎的狐朋狗友不认识，正好唱白脸。
“再找两个面生的，刚回城的女孩检票，谁来说也没用，检票入场，不过印一批赠票，你可以这样，先给他们送几张，他们看完再想，总不能厚着脸皮一次次来要，而且你可以推说只有这么多！”
“这主意好，我也要几张。”吴琦高兴道。
“每个人都能有一个月三张，秦虎是十张，就这么多！另外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在门口设个柜台，卖香烟、汽水、瓜子和糖，再弄个免费的大茶桶。”
何小山这样一算，录像厅就需要接近十个专职。
放录像的要三个人，或者两两轮班，加上卖票和买东西的，再有打扫卫生的，值夜的，十个人刚刚够。
秦虎这时有点头大了，开十个人的工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公私合营那阵，只要用一个工人就是小资，剥削者……
“你傻啊，你现在是大集体，你不是县团级别吗，这才一个加强班的人手，你就怕啦？”吴琦打趣他。
“现在知青回城后大量待业，你要能有十个岗位，街道说不定拼你先进呢！”何小山笑了。
秦虎这下高兴了。
何小山突然想到，这样一来需要搞一台打票机。
“不都是手写盖章的吗？为什么要弄台打票机？”
何小山正色道：“因为我们不是普通单位，我们是北大计算机应用技术兴趣小组的协作单位！打票机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很容易就开发出来的。”
录像厅这边定下了规矩，只要照章办事，就不可能不挣钱。
倒是又有一个开发项目，何小山觉得要和韩明益聊聊。
开发出来的机器如果只是自己用，那就太弱了，商业开发才是正确的方式，只是以什么名义呢？
中午秦虎不敢大手大脚了，请所有吃了一顿三鲜馄饨。
405的同学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秦虎也接着去主持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何小山和吴琦决定抓紧时间将游戏方弄出来，也搞个试营业。
正好明天可以把两位外国客人接过来参观。
自然，吴琦的新游戏机被缴公了！
投币当然不可能，何小山觉得一台机收费三块钱一小时还是可以的，可以两个人玩，一块五一小时还是能接受的。
“机器怎么办？总不能再叫我表舅赞助吧？”吴琦有些为难。
上次的两台录像机，再加上这批的，以及录像带什么的，已经快用掉表舅两万块了。
何小山也考虑这个问题，是继续让港岛带过来呢，还是自己仿制！
他没有直接回答吴琦的问话，只是回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这么说，吴琦反而放下心来，露出一副“三哥很靠谱，我相信你！”的表情。
其实吴琦的话，让何小山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目前他利用学校兴趣小组和电仪厂实践基地这个平台做事，赚取一些利润没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要是以后自己成为一个成功商人，那么一切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那时候就少不了一个“利用学校资源和法制不健全漏洞获得第一桶金”的标签。
就像超人大佬一直首鼠两端，另一个大佬是跟着一水货起家一样，逃不脱原罪论。
目前挣的钱不多还好说，一旦利用游戏软件和家庭影院之类的硬件挣了大钱，划拉到自己碗里，那就很难说清楚了。
学生时代的发明创造产生的利益是归个人还是归学校，或者说归集体的，这种事情很难分清楚，尤其是在当下。
最合适的办法是尽快弄出一个第三方来。
这就类似于苹果的“三明治”模式。
将巨额的利润留在三明治中间的夹心，两边都是干乎乎的面包片。
不过又回到了老问题上，这个第三方交给谁？
外国人已经在宾馆等着了，难不成编一个第三方出来？
“吴琦，明天一早，就就过去解释一下，说我没有时间见面，将会面时间拖后一天？”
吴琦哼哼了一句：“今天吃了闭门羹，就该一报还一报吗？”
何小山心说，真不是呢！
回校的途中，何小山又发了个加急电报给元盛，让他赶到北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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