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汉江畔,一骑马儿绝尘而去,马上兵士神情肃穆,此刻他身怀各地藩国诏书。
“杀……隆隆……”
五天后…削藩诏书震动天下,而吴国率先抗旨不尊发难,三郡五十三城狼烟滚滚,骑兵奔驰而过,杀声震天,但凡领二千石官吏全部处死,一时间哀嚎连城,人头遍地,观者发寒。
此刻,吴国都诚广陵【今江苏扬州】军营设置了一个巨型王台,而此时王台之上站着的是吴王刘濞,他身披戴甲,面色冷咧,虽是七十多高龄却依然威震一方。
在他身后是众多将领,数目达到超过十位之数,而王台之下是将近二十万兵众,一队队,一列列,有步兵,有骑兵,神情肃穆,边上旗帜高高招展,随风猎猎,看上去无边无沿,杀气腾腾。
吴王刘濞专注的看着台下将近二十万兵众整列排好,突然他虎目一瞪高喝道:“今陛下听信小人谗言削夺孤之会稽诸郡,孤之郡是大汉之郡,朝廷不日收还乃理所应当。然尔等却是家园虽犹在,但赋税不再轻薄,泉【钱】财不再厚待,这是夺天下之民脂,违民心之所向,犯天下之大忌。告诉本王,尔等愿也不愿?”
“乒……乒……乒”
“不愿……不愿……不愿……”
就在梁王话音刚落,将近二十万兵卒高举手中兵器喝吼,声音响彻云霄令天地失色。
兵卒如此,合乎情理,此时吴国之富庶,天下少有,盐铁自炼,币制自制,行军入伍甚至比中央朝廷戴甲兵士更为优待。由此可见,无论在那个时代,阻人钱财就是要人性命,这一点在大汉亦是通用。
吴王见效果已到,抬手向下一压,待声音停止后吼道:“好,尔等既是不愿,孤就算扔掉身家性命也要为尔等讨回公道,今孤在此立誓,诛晁错,清君侧,还大汉,还天下朗朗乾坤。”虽是七十之龄,但刘濞依然中气十足,声传四野。
“砰……砰……”
“诛晁错,清君侧。”
“诛晁错,清君侧。”
兵器整齐划一,搅起大地滚滚烟尘,声音传遍广陵都城。远远的滚滚浓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染山河。
同一时间,楚王戊,赵王遂,胶北王昂【实为胶西王】,济南王辟光,淄川王贤,胶南王雄渠【实为胶东王】……各国藩王纷纷起兵响应,奏响了此时大汉盛世的一曲悲歌。
公元前145年将近中春夜【后世中秋节】,各国藩王举兵争夺神器,处处狼烟,大乱借秋风之势席卷天下,百姓视草木如兵,苦不堪言。
时至七月中旬,吴王置粮仓于淮南东阳,军队秋风扫落叶般渡过淮河与同样势如破竹的楚军合兵一处于梁国边境【今河南商丘】,屯兵于此。
济南王辟光、淄川王贤聚兵于一处,兵锋直指胶东王刘彻【汉武】,胶西王刘端封地,也拦截了两国西进驰援长安路线。
赵王遂同样分兵南下兼且北上勾结匈奴随时叩关,军队所过之处,哀嚎遍野,白骨累累。
以此同时,胶南王与胶北王屯兵一处,猛攻齐王刘将闾据守的临淄【今淄博市】,叛军勇猛如虎。
亦因临淄地处丘陵与平原归多,由此阵地战就成了主战场,士卒抵死顽抗也就死伤惨重,人命这一刻如水浸蚁穴,都城岌岌可危于旦夕之间。
在此其间,生命是如此脆弱,大乱是如此骤然,峰火连城。中秋节在后世本来应是带着浓重团圆色彩的日子,但临近此节的这时却是全部清一色的户户白挂,家家哭嚎。
“杀啊……杀啊……”
此时,胶西边境,数以万计两军将士相遇,声势震四野,战马嘶鸣。
“乒……乒……乒……”
“唏……㖀……㖀……”
两军相撞,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士卒之间你死我活,我活你死,在生与死之间没有怜悯,只有狰狞,兵器相撞之声同时不绝于耳。
“嗡……嗡……嗡……”
“噗……哧……噗……哧”
突然之间,一军之侧翼被一队骑兵用箭矢袭击到,如蝗之箭射中了人体之声连绵不绝,箭头穿过皮甲入肉就如同刀子割肉发出的哧哧声般令人窒息。
“杀……杀……”
战场上一个左眼身中箭矢之土卒突然暴起发难抓住了机会将一个骑兵扯下马翻滚在一起混战。
秒数可计之间,中箭士卒占了上风,然后他手起刀落。
“噗……你……”骑兵还没看清面前何人就已命归黄泉。
“老子杀的就是你。哈……哈……哈”。箭矢迎风颤抖,血泪通过爆碎的眼球孔洞噗噗而下,士卒战到颠狂哈哈大笑。
“咔……咕噜噜……”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战刀砍上了骨头发出的声音传出,还保持大笑脸面的士卒却是人头落地滚出老远。
至于人头滚动中也传出了咕噜噜之声,当它停下来的时候,诡异的笑脸,诡异的右眼,似嘲讽着杀他之人奈何桥上吾等你。
“杀……隆隆……砰砰……噗……咚咚……”
士卒杀声,战马奔腾声,人与人之间近身肉搏摔倒声,人肉中箭声,开膛砍肚声,人头滚滚声,此时此刻,种种声音充斥着整个战场无处不在,沟壑之下是血流如河犹如泉水喷涌冒出的咚咚声响。
一个人头不足以惊悚,一滴血不足以震撼,但在此时两军数以万计的对垒,断头者数以百千计,流血者数以万千计,山河染血,腥红数里汇成小溪,这是绝不过份。
“咚……咚……咚”
就在双方不死不休的时候,鸣金收兵鼓声突兀响起,当士卒听到鸣金鼓后是敌我两方迅速分开慢慢后退,由此亦可见彼此之军纪严明。
由未时【13点】战到申时【17点】,两军足足鏖战了四个小时,扔下了不计其数的断肢与缼头尸体,远远看去是层层叠叠,重重复复,看不清是上面的无头,还是究竟下面的无手,分不清是凶兵所杀还是身中箭矢而亡,可谓是断臂横亘,尸体成山。
此时此刻,清空的战场之上生命是如此不值一提,廉价到盘旋在空中的秃鹫都不介意多等待这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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