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向情情无踪,情缘何来】
夜风拂过,画舫旁边的旗杆之上此时挂着的不是往日飘扬的舫布画,而是换了一左一右两上联,一长一短,随风摇曳。也似乎昭示出了出此联之人的此时心境。
第一联,说的毫无疑问是当朝汉高祖得天下的经过,述说了当年刘邦一路走过来得到的艰辛帝位路,而其中的敬仰之情也是不言而明,看来写此联的人乃是钟情英雄豪杰之人。
第二联,写的应是对应此人此时的心境了,可谓不言而喻。
“嘎…嘎…好联,好联,就不知是男是女所写。”
此时的陈火没有和看船小哥理论,反而抬头看着这左右摇摆的对联嘎嘎有声如夜枭。他虽是心中已有对应上联的下联,但也没有说出口。对于陈大侠来说,能动手的,就不会动口,太费舌。
“呵呵……小伙子,心中可有下联?要知道没有好的联子是上不了画舫的。”就在陈火还在观联的时候,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声音笑呵呵道。
“谁?”
陈火让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喝了一声后扭头向左右观望。
“不用看了,吾在这里。”此时不远处一个端坐河堤岸边一棵茂密杨柳树下的中年人提醒陈火道。
原来,中年人身穿黑袍,刚才坐在那里没动也没出声,而夜色朦胧,他就很容易让人忽略了。
只见他头戴长冠,剑眉阔脸,眼神懒散,八字胡子,頰上长髯几乎及胸,而在他的身前,此刻正放着一茶具,在此自斟自饮。
陈火随着发出声音来源地方看去,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中年人独坐杨柳树下,然后很是无奈道:“大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呵,我观你小子也不是胆怯之人,难道还怕了吾这老鬼不成?”中年人看来是比较阔达之人,难得的自嘲道。
“呵,那倒不至于,只是刚才小子急于上船,就没有发现大叔你这么有闲情雅致在此观月了。”陈火叉开话题,是万万不能承认差点就吓着的,陈哥可是铁骨铮铮、勇冠天下。
中年人见陈火如此说,也没有说什么,然后他似笑非笑的道:“那小伙子胸中可有对策?要知道要上舫就得事先有请贴,要不然就得对出与此两联的下联,再不济也得将胸中笔墨写出让今夜此船主人观看满意后才上得此舫去。”
“哈哈,没有,不过小子山人自有妙计。”陈火手托下巴笑得猥琐道。
“哦,那你有什么办法?”这就让中年人好奇了,要知道今晚可是他刘端订的船,难道在这胶西还有人敢硬闯不成?
原来,此人乃胶西王刘端,看他这心性与神态,似乎一点都与史书记载的为人贼戾,厌妇人、爱幸少年郎扯不上边。
此时,陈火思考了一会就露出了奸诈一笑,然后他走到看船小哥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布袋子塞到小哥手中道:“小哥,你看船一整天也累了,是否感到尿急?不如兄弟帮你担待一会,你先解手如何?”
“这……好吧!”小哥刚想道这不用的,但当摸到了手中东西时候,马上就明白了,反正此船是他叔父的,而面前此人年纪仅弱冠,长得剑眉星目一看也不像个坏人,心想放进去也不是大问题,大不了叔父发现臭骂一顿而已。
看船小哥接过东西后一个“尿遁”就跑到了旁边去,而陈火等上卫子夫与霍去病两人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看船小哥见三人走了进去后马上又重新跑了回来,然后他摸了摸怀中“东西”,心里是美滋滋的,这些已经足够他半年的用度。
不过,倘若是让他知道不远处中年人的身份与后来发生的事,那是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放陈火进去的。
“啊!就这么简单!”刘端见陈火就这样四平八稳的走进去也很是惊讶道,不过想了想后也是摇了摇头,怪只能怪他自己,因为坐镇于此太过自信就没安排过多护卫。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他的默认,这年轻人同样进不了去。
“呵…有趣,有趣。”刘端自斟自饮一口茶后连说有趣,他是才子佳人见得多,像陈火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倒是少见,不知道他此时说的是事情有趣还是人有趣。
此时画舫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但出奇的是没有给人闹市般的吵闹感觉,反而有点像后世派对一样的气氛。
陈火始一进来,稍微打量过后也是称赞赞连。
只见此舫高两层,上层为厢房,但坐在里面的人却能看清下面情况,而画舫底层却是类似一大厅,四边挂满了各式各样青铜灯映射得大厅格外明亮,此刻厅中摆满了桌椅坐满了人,而尽头处却有一个像后世舞台一样的大型摆设,此时正有舞姬在上面载歌载舞,台下众人是赞叹不绝。
“来,我们过去那边坐坐。”陈火打量画舫过后就找到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伸手指了指后就准备走过去。
“大哥哥,这样好吗!”卫子夫与霍去病对望一眼后心有胆怯道,对她来说,能进来就不错了,又何必找这么一个扎眼地方坐。
“是啊!大哥。我们随便就行了。”那怕率直莽撞如霍去病,此时也是发现了问题。君不见前方那里坐的都是身穿绫罗绸缎的大老爷与小姐们吗?
陈火向周围看了看,别的位置都没那个位置好,然后就想也不想道:“没事,我带得你们进来就能应付,跟我来。”
说完这些,他就直奔那个方向而去。背后的卫子夫与霍去病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跟上。
不到一刻,陈火就来到那个选好的位置前,他看也不看众人,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坐下,而霍去病与卫子夫跟了过来倒是没有像他这样肆无忌惮,都站在了他的旁边。
就在卫子夫与霍去病刚站定的时候,旁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然后众人脸上有意外也有异色,可谓各不相同,面相不一。
“这是谁呢!怎的如此没有规矩了。”
“不知道,你问问你夫君吧!”不远处一个不知是那个府中的贵妇人见一身青布衣的陈火就这么大咧咧坐在那里,忍不住向旁边的姐妹低声问道。
“叔父,你可知道此人为何人?”在陈火的右边不远处的一张桌椅那里,一个头戴紫金冠,剑眉虎目,满脸威严却又不失和善的中年人对着旁边一个方正脸的老者道。
“嗯,不知道,面生的很。难道梁王有意此子?本王倒是对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感兴趣得多。”自称本王的老者一脸倨傲道。他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叫来了身边侍卫耳语了几句。
梁王知道这位吴王叔父一向有收集歌姬的不良嗜好,知道此时定是相中了那个小丫头。
此刻梁王看了吴王一眼也没多说,然后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道:“张侯爷,那你是否知道?”
“吾来胶西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从没见过此人。”张坐有点不情不愿回答,要不是家中先辈与梁王有一点渊源,他今天是不会坐这里的。
毕竟他现在得当今陛下赏识,有机会掌军,说不定陛下在兴头上也顺带给他与南宫公主赐婚了,现在自己与梁、吴两王走得过近倒是有点不合时宜,而当想起那个沉鱼落雁般的女子,张坐就有点恍惚。
“但愿不会有所影响吧!”张坐此刻在心里叹了一句道。
“这就奇怪了,此人身上气质怎么看也不是平凡人物所比拟的,不应该是默默无闻的人啊!难道是孤有所看错?”梁王在二人身上都得不到答案,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不得不说,梁王眼光之毒辣,那怕现在陈火收起了一切锋芒,但依然让他观出一点端倪来。不过,也仅仅是一点。
“各位,请稍安静,烦请大家安静一下。”
此时,就在众人注意力都放在陈火的身上时候,舞台上的歌姬已经撤了下去。此刻传来了一声如玉珠落盘的声音,一个惊才绝艳的宫装女子与一个侍女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老妇人出现在了台中央。
只见老妇人虽是上了年纪,双眸却是有神如炬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人心与命运,脸上虽是历经岁月风霜考验,但依然能够从那脸上轮廓隐约看到昔日年轻时的风华绝代。此刻她身穿紫金绫罗绸缎,手持飞凤拐杖,气势非凡。
“啊!是国母。”
老妇人的出现马上就让画舫众人的议论都停了下来,仅此可见老妇人的威望是有多高了。
“这许负,不愧是得始皇帝与历代汉皇帝所看重,这气势的确就足以当得上一代奇女子了。”陈火此时也注意到了老妇人,禁不住也在心里赞叹了一句道。
“承蒙各位抬爱,曾奶奶有话想与在坐众位大人说说。”老妇人旁边的美艳不可方物女子此时玉唇轻启对着众人躬身行礼道,这一言一行,简直妖惑人心,令在场女子都失色。
“唷,这裴小妞是越来越惊艳了。”陈火看到此女子马上就认了出来,不是他陈某人初来乍到碰到的裴郡主又是谁?同时心里也是大大的感叹这女人是越长越标致了。
此时,台上向众人行礼过后的裴郡主似乎心有所感,一双似有灵性的眸子向陈火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当她看到陈某人后是玉颜有讶异神色一闪而过,然后螓首俯底在老妇人耳边说了几句。
许负听完曾孙女的话后也向陈火那里看了过去,骤一观看,那是任她历经两个朝代的心态也几乎无法从容镇定。
但老妇人毕竟是许负,只稍稍心里震惊过后就定了定神然后对着众人道:“承蒙大家给老身几分薄面来到这里,明日乃是老身曾孙女云儿的笄年之礼【成人礼称呼】,此刻她身体有恙不便与诸位相见,那只能由老身代劳了,今日大家就彼此随意吧!”
原来,搞这么一个类似后世宴会的派对是胶西王刘端的主意,目的就是带着让落云郡主选婿的意思在里面,但郡主今天身体不适,就只能让老太君出面了。
大厅之中,随着老太君的话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刚才,可是那怕倨傲如吴王,权重如梁王,都不得不卖许负几分面子默不作声。
“你去,把人叫来。”就在许负与裴郡主刚坐下,吴王刘濞就迫不及待吩咐旁边侍卫去向陈火要人了。
“是,遵命。”侍卫听到吩咐后就抱拳应一声离开了。
至于旁边的梁王与张坐是彼此对望了一眼,梁王也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因为在他眼中,陈火虽是不同一般人,但吴王却是他的叔父,且他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吴王完成,要是此时出手阻挠就会坏了大计。而张坐看到梁王如此,刚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也就立刻闭上了。
就在吴王要谋卫子夫的时候,卫子夫却是茫然不知,此时的她却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大哥哥,刚才那位姊姊认识你吗!”都说女人是敏感和八卦的,卫子夫刚才见裴郡主向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停留了一会之后才离开,心里的八卦之心就忍不住烧了起来问陈火道。
“呃!你怎么知道,她是周亚夫老头的孙女,日前我在营陵的路上碰到过且与她有一面之缘。”陈火扭过头来对着卫子夫解释道,虽然他知道裴郡主不是周亚夫的亲孙女,但肯定也是关系非同一般,当时裴郡主就叫周老头作周爷爷的,陈大侠这样解释也无错。
“啊!原来这位姊姊是周侯爷的孙女啊!”卫子夫是知道周亚夫的,当朝侯爷,可谓权倾朝野,连民间都有所耳闻,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大哥哥说得却是轻描淡写,似乎不怎么在意对方的身份。
就在卫子夫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抱拳恭手对着她道:“小姐,失礼了,我们王爷那边有请。”侍卫对卫子夫说完之后,还不忘抬手指示出吴王与梁王的位置与方向。
“啊!王爷?”卫子夫毕竟年幼,听到王爷两个字倒是没有惊喜,反而惊叫一声害怕得向陈火身后躲了躲,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王爷?那家王爷?要见吾妹妹不是这么简单的。”陈火抬头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侍卫淡淡道,他并不笨,也知道了其中意思,毕竟卫子夫年纪虽然尚幼,但已经是长得有点“祸国殃民”了。
“你……放肆,王爷有请,尔等竟敢抗命。”侍卫见陈火如此姿态,下意识就伸手去拔刀,不过最后发现武器原来在刚才上船的时候就已经上缴了,他马上只能压低声音喝道。
“滚……”
陈火的忍耐是有限的,他就这样大马金刀坐在那里高喝了一声让侍卫滚开,管你王爷不王爷的,惹着他陈某人,杀敌一千也得让对方自损八百。
“你……很好,吾自会禀报王爷。”侍卫看到对方竟如此张狂,铁青着脸说了一句后就一摆袍子转身走了回去,不是他不想发作,而是今晚的场合不是一般人敢,那怕王爷也不会轻易触犯。
“大哥哥,这会有事吗!”卫子夫见陈火因为她得罪了王爷,有点紧张而害怕道。
陈火听到她的话扭过头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呵,没事的,子夫不用担心。”此刻的陈火,像极了一个大哥疼爱妹妹一样,这也让卫子夫放心下来,然后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这丫头,将来还真是不得了。”陈火看到她如此笑容,心里是充满了溺爱与赞叹。
而此时的大厅,随着陈火的高喝,侍卫的离开,顿时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向他看来,这也包括了画舫二楼的人。
“呵,与这小子一别数日,没想到还是如此率性,亚夫你可是给吾推荐了一个好人才啊!”二楼的一间厢房里,曾与陈火谈兵论王的老爷此刻对着旁边的周亚夫笑呵呵道。
“此子生性洒脱,的确不为世俗规则所束缚,不过还是欠缺了一点忍耐性,若如张侯爷般沉稳,则大事则成矣。”周亚夫在回了老爷的话后,还不忘看了看旁边的一男二女。
这一男二女,男的神武,女的艳绝天下可比西施,且二女从面相与身高都几乎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当中一个在眉心那里长了一颗美人痣。
此时,神武少年听到周亚夫的话却是没有反驳,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画舫大厅陈火那里,他与周亚夫观点不一样,知道这位大哥绝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至于二女,长着美人痣的那位却是不明个中原由,左看看,右看看,显得非常好奇,而最后那位,却是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诸人的评论与表情,此刻正眼神崇拜的看着大厅张坐那里。
毫无疑问,这一男二女其中两个人就是陈火前段时间碰到的十九爷与南宫小妞,至于长着美人痣那位,不用说也就是他(她)们的姐妹了。
就在人们好奇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侍卫也回到了吴王这边,然后垂头丧气的就将过程说了一遍。
“啪……”
“放肆,小小刁民也敢违逆本王意志,孤倒看看,谁给他这个胆。”吴王听完侍卫的禀报,伸手就朝桌上一啪狠狠接着道:“无用的东西,要个人也要不到,那要你何用。”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小的无能,恳请王爷饶小的一命,请王爷恕罪。”侍卫让吴王的一番话吓得面色煞白,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叩头认罪。
“砰,砰,砰……”
侍卫不停敲头传来砰砰响声,吴王却脸色难看的端坐那里毫无表示。由此可见,因如此小事就要夺人性命,亦可想而知吴王平日是如何的专横霸道。
“叔父,此刻的确不适宜降罪,就暂且饶了他一命吧!”旁边梁王此时看不过眼终于是替这侍卫说情,希望吴王就此收手。
“哼……念在梁王替你求情,今日就免你一死,起来吧!他日再是如此不中用,就自吻吧!”吴王见梁王已经开口,也就网开一面饶侍卫一命,但依然怒气难消道。
“谢王爷开恩,谢谢王爷不杀之恩。”
“砰……砰……砰”
侍卫再次叩头,只是这一次是心里大感幸运,而且他站起来之前也向梁王叩了两个响头以示感恩。
梁王摆了摆手,似乎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然后他向旁边人道:“邹阳先生,烦请先生去一趟请人吧!要是人不来,那就请那人下舫吧!”这一次,梁王是准备卖足面子给吴王了,宁可不要人才也得准备讨好这个王叔父。
“好的,王爷,吾这就去。”邹阳虽然一向正直,但梁王既然已开口,那就没有不去道理。
此时,大厅众人都看向了梁王与陈火这两桌,有人好奇,也有明白内情的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而陈火此刻正眯着眼睛看向吴王那里,只见此时一个长得面相忠直的人向自己走来,嘴角顿时就向上一扬,马上露出了一个既讽刺又邪魅的笑容来。
“鄙人邹阳,阁下就是王爷要找的人?为何违逆?”邹阳刚来到,就直奔重点,他说的话是对陈火所说而不是卫子夫。毕竟他一直为人忠直,当初就是因为不满吴王生活作风问题与一些观点才转投靠了梁王。他此时亦只不过是想将陈火赶下画舫而不是助纣为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难道王侯犯法与庶人同罪这句话是摆设了?”陈火坐在那里懒洋洋道,本来他还想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着,但想想有点过就改口了王侯。
同时,陈火也是心里大感诧异,原来此人就是邹阳,这人也算是第一批支持国家大一统的代表性人物之一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呈口舌之能非君子所为。”邹阳不受激将,反而看到陈火一身青衣眼睛一转就接着道:“吾来问你,可有请贴?你身为一介布衣又怎上得此舫?难道靠的是鸡鸣狗盗之能奈。”
“靠,这家伙,刚才还欣赏他来着,竟然偷鸡摸狗到本大爷身上来了。”陈大侠心里是大大的愤怒。
不过怒归怒,陈火控制情绪的心态也非一般人能及,平静的扫了一眼邹阳淡淡道:“老先生,在下靠的是真“财”实料上船来,怎么,你有何指教?”
“等的就是你这句。”邹阳心里暗呼一声然后微笑道:“呵,指教倒不敢说,既然小兄弟自负奇才,难得今日如此盛会与老太君都在此,那老朽倒是有意向你请教一些。大家说的是也不是?”
邹阳先给陈火一个高帽子,让对方无从抗拒,最后却是对着众人高呼道。
“是啊,是啊,兄弟之才千古无二,理应与吾等分享一番才对。”
“没错,也好让吾等大开眼界。”
不知道是谁起哄,将后世形容项羽之神勇的都提前按在了陈火身上。
“環儿,这就是你日前所说之人?”老太君端坐那里,双手搭扶飞凤杖,对着身边裴郡主道。
“是的,曾奶奶,此人環儿是看不透呢!难道環儿的相术还不足以登堂入室吗!”裴郡主是被陈火打击到了,她一向都对于自己的相人之术很有信心,但是自遇上陈火后一切就改变了。
老太君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陈火那里,过了一会才悠悠然道:“環儿不必灰心,此子身上被一片迷雾掩盖,就连老身都看不透也,不可说,不可说。”
许负自问相人之术乃古来第一人,她能看清秦亡于二世,亦能看透大汉之国运,亦能观到重臣之气运,但偏偏看不了眼前之人的命运,这就让她感叹天意之弄人了,原来自己这双眼睛真的不是无所不能的。
“啊,原来曾奶奶也看不清啊!还好,还好,環儿误以为相术之篇还没有研究精通呢!”裴郡主吐了吐娇舌,玉手拍了拍胸前高峰顽皮道。
裴郡主不知道的是,她的如此一番动作,让旁人是大感“震撼”,而那些贵妇人也是无声无息的将玉手搭进了自家夫君腰间那里。
“啊!谁?谁拧我。”
突然之间,一个中年人一声惊叫出声,但当他回头看到是自家娘子面色黑如墨的时候,也只能讪讪一笑化解尴尬。
裴郡主可不管旁人眼光,此刻她非常好奇的看着陈火那里,心里很是奇怪道:“曾奶奶都看不清他,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她不知道的是,好奇心有时候会害死猫的。
此时,陈火那里可是热闹得很。
邹阳见陈火已经被自己逼得没有退路,脚步向前一走眺望江河道:“小兄弟,今日既然河上泛舟,那老朽就献丑一番,就以这江河为题,你看如何?”
“江河不洗古今恨。”邹阳完全不给陈火反应过来,马上就念了一句道,这除了描述江河,也很好的表达出自己的处境与志向。
“天地能知忠义心。”陈火随口就来,这倒是更像接龙,而他也是因为知道邹阳对国家大一统的拥护之心才说了如此一句。
“好,再来。”邹阳见陈火仅是这么一句就描出了自己心中抱负,非常欣赏一句道:“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陈火不紧不慢接上口。
“好小子,再来。”邹阳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欣赏陈火,马上急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这是急得将匈奴问题都拉出来了。
“玉门逢侯骑,破奴在眼前。”陈火是知道汉武盛世即将到来,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好……好……好你个小子。”邹阳心怀大慰一指陈火道,国家大一统与匈奴问题一直都是他心中结,今日终是表达出来,而且面前此子似也看清自己心中所想,知己也。
“好,老夫最后一题。”邹阳见陈火的确是有才华,笑容温和的继续道:“国士无双双国士。”这是把汉高祖时的张良与萧何两位无双国士比喻出来了。
“忠臣不二二忠臣。”陈火随口接上。
“唷,糟糕。”话刚出口陈大侠是心里大感失策与不秒。
“你……你……噗……”
这果然让陈火猜对,当邹阳听到陈火这么一句,前一刻还笑脸温和,下一刻就一道血箭从口中喷出。而远处的吴王与梁王还有张坐都是此刻脸色阴沉。
这也难怪,陈火这句“忠臣不二二忠臣”可是把这几人都骂进去了。邹阳先从吴王再投梁王,吴王当初支持另一位王子现在却是倒投了太子,梁王就更是不得了,就差司马昭之心了,而张坐先得景帝赏识,现在却是与梁、吴两王同坐,这就是有话难说,有苦难言了。
“哈哈……好小子,甚合吾意。”此时二楼的老爷是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他与梁王是貌合神离,跟吴王更是有杀子之恨,这些结都不能解,而有些话,他又不能说,此刻见陈火替自己说了,心中自是欢喜。
此时,画舫大厅的陈火也心有愧疚,说到底邹阳也是本性忠直之人,但话出口也收不回来,刚欲起身去相扶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白面书生的年轻人此刻扶起了邹阳然后道:“老先生,你老无碍吧!”张坐身为后辈,见梁,吴两王都没起身来扶的意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嗯,没事,承蒙侯爷关心,多谢了。”邹阳被张坐扶起后感激了一句,然后看了看陈火,眼神中倒是没有怨恨,反而却是有几分欣赏。
“靠,竟然是个侯爷。这小子是谁?怎的长得像女人一样。”陈火见这这个人年纪轻轻却是个侯爷,而且最重要的是长得貌比潘安,皮肤白净,心里是大不平。
“鄙人张坐,乃当朝南宫侯,有礼了。”张坐扶了邹阳起来后见陈火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他错愕了一会后就向陈火自我介绍道。
“呵,原来是张侯爷,刚才听闻张侯爷对高祖之联颇有感触,不知胸中是否已有绝世好联?”陈火见到此人就突然感到特别扭,鬼使神差的就将这番话说出了口,皮笑肉不笑道。
张坐想了想摇头道:“的确是有对应上联的下联,但绝世好联倒是不敢说。”
“哦,侯爷不妨说出来与大家听听。”陈火倒是好奇这白面书生想的是什么好对子了。
“是啊!是啊!侯爷说出来让吾等听听吧!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侯爷的文采风范。”
“没错,听说侯爷乃当世奇男子,军事文才都有所涉猎,想必对出来的也肯定非同一般的。”
众人好奇心一起也纷纷起哄,都想见张坐对出的是什么下联。
“好吧!既然如此,那本侯爷就献丑了。”张坐见众人意志不可逆,走了几步后停下来仰头道:“有志者事竟成,历千重难,百二楚关终属汉。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啪……啪……啪”
“好,好,果然是好对子。”众人见张坐扯出了越王典故,纷纷鼓掌赞好,这的确不可多得,高祖刘邦与越王勾践确实都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战胜了强大的对手而称王称帝。
所有人之中,唯独陈火是个例外,在他看来,内战没有什么好炫耀的,那怕是一对联子也是如此。
张坐见众人叫好,心中也倍感骄傲,但转眼见到陈火神色中似有不屑之意,当即心有不愤道:“吾观阁下似有不满之意,是不是心中早有笔墨,何不妨也说出来与大家听听如何。”
“你想看?”陈火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坐道。
“洗耳恭听。”张坐接着打了个手势。
“好,酒来。”
“砰……”
好声刚落,陈火就拿起了桌上酒坛灌了一口,然后用力一握敲在桌上,酒坛碰上了桌子马上就砰的传出一声大响,这是刚碰到桌面就立刻爆开来变得支离破碎的声音。
如此情况,旁边的人是纷纷躲避,也让众人都是非常的错愕。
“刷……”
陈火此刻倒是当别人不存在一样,刷的一声就拉过了旁边桌子,然后他手指速度奇快的沾上酒水就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眨眼功夫,陈火大手一挥就收了起来,然后他对着旁边卫子夫与霍去病道:“我们走吧!”话刚落,他就已经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卫子夫与霍去病见陈火转眼间就快已经走下了船去,彼此看了一眼桌上之字后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啊!就这么走了。”众人刚才差点吓着,此刻反应过来后却是看到人已经走下了画舫。
“快看看,都写了什么。”当中有人见陈火走前在桌上写写划划,马上提醒道。
“吾来。”离桌子最近的邹阳挥手阻止了众人,这是怕人们破坏了陈火所写的字,而且他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桌上写了些什么。
“有志者事竟成,历千重难,百二楚关终属汉。有心人天不怯,横刀立马,三千子弟杀破奴。”邹阳靠近桌子,然后将方方正正桌子上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念了出来。
此时桌上的字虽然歪扭,但给人却是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哈哈哈……杀破奴,好一句杀破奴,大丈夫当如此啊!”邹阳回味过来后哈哈大笑,笑得疯狂。
“此人,志向不小啊!”
“是啊!古往今来,都是匈奴寇边,犯吾边境,可悲复可恨。”
“没错,但愿吾朝也能有一天杀得匈奴闻风丧胆。”
大厅众人醒悟过来后也是纷纷叹息与低吼。
“此子,留不得。”梁,吴二王看着画舫外面的黑漆漆夜空,心里如是想道。
“好,好一个小子。”二楼老爷目光如炬的盯着陈火的背影,连连叫好,想他年轻时也有如此志向,但时势逼人,不得不一直以来都跟匈奴妥协,这是个郁结。
此时厢房的二男二女神色也是各不相同,周亚夫是不停的抚着胡子,眼神欣慰,神武少年是神情激动,南宫小妞却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大厅那个落莫身影后又看了看消失在画舫尽头处的背影,而最后长有美人痣那位,却是眼神崇拜。
“此年轻人,非比寻常。”这是大厅老太君许负定下的结论。
而旁边的裴郡主却是眼神变得越来越亮,也变得越来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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