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知今日定然不能得活。便是闭起了双目，决然的冲着唐慎摇了摇头道：“那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怎么处理？”那用剑架着红的黑影向唐慎问道。
唐慎稍稍考虑后便是对红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生意？”
红断然拒绝道：“恕我不会跟敌人做任何交易的。”
“啧！”唐慎一翻白眼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不知道我打算跟你说什么就直接拒绝，这样不太好吧。”
红缓缓张开了眼睛，便是神情淡然道：“你想要说什么便说罢。”
唐慎道：“只要你跟我保证，此后不再追杀我。我便放了你的同僚。”
红显然注意道了唐慎这话中的另外一个意思。于是嘴角一扬便是开口问道：“那我呢？”
唐慎嘿嘿笑道：“至于你嘛，跟我去一趟南诏，替我办点事情。事情办完，我便放你回去。”
“恕我拒绝，让我替敌人做事。你该不会是疯了吧。”红断然的拒绝了唐慎的提议，毕竟让一个对组织极度忠诚的影子倒戈向敌对阵营。单纯只是以性命作为筹码，只怕这谈判根本就无法进行下去。
唐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却开口道：“你是提谁卖命？荆州的百姓，还是荆州的主人？”
“如果你是替后者卖命，那就当我没说。你想死的话，便立即满足你。毕竟我也不放心将一个只替权贵卖命的人放在身边。”
“这……”红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从始至终他确实只听从于组织的领导者的命令，但却从来不会去过问领导者下达命令的原由。
而如今他们组织的领导者，自然是荆州之主，楚王刘介。
一时间红的想法顿时便矛盾了起来。
看见红的神色开始纠结。唐慎便是趁热打铁道：“你该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听信刘介的话便等同于是替荆楚的百姓谋求福祉吧？”
“你也是经历过当年那场动荡的人，你应该清楚刘介是怎么坐上荆楚王位的。你也定然明白，他成王的这些年里，荆州百姓的变化。”
“所以替他这个人卖命，你觉得值得吗？”
作为情报机构的影子，红自然清楚这些上位者所做的许多肮脏勾当。他便是负隅顽抗道：“即便如此，那也总比给荆楚的敌人做走狗来的好。”
“喂！”唐慎一脸苦笑道：“老子跟你好好说话，怎么就变成了你荆楚的敌人了？有些帽子可别随便就往别人的头上扣。”
“难道不是？”红当即反驳道：“你凉秦拥兵自重，其下魏无易的青鸟斎这些年更是不断的派遣谍子渗透入我荆楚境内。这些事情便早已经暴露了你们想要吞并荆州的野心。”
“你乃是凉秦王唐毅的独子，未来凉秦一地唯一的继承人。”
“我虽只是个无名的谍子，也同样惜命，但是若让我勾结异党出卖同胞，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红一脸慷慨激扬，言辞铿锵有力。便是还想着要继续抨击唐慎。只是话还未说完，却被唐慎给打断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跟我说了这么多没用的。”
红微微一愣。
唐慎便是接着继续骂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我，你本身有多么的热爱荆楚，有多么的想要为荆楚的百姓做贡献。虽然嘛，混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驻守在汉中做情报的小谍子，但至少还能为自己的家乡发光发热。”
“说到底你不过就是借以所谓的忠义来掩盖自己的渺小罢了。可怜之人，便是用上一辈子也难有什么样的大作为。”
红对于唐慎的这话，便是愤怒到了极点。若非是身后的那人有意将冰冷的剑刃朝前压了压，借以警告红。否则红真有可能暴起，将眼前这毒舌的年轻人个一招毙命。
虽然所谓的一招是否能真的将唐慎打死，还犹未可知。
唐慎见着红怒目圆睁，便是继续一脸贱笑的向其问道：“怎么，揭穿了你的心事，揭开了你的伤疤，让你生气？”
“这世间所谓的大人物，便是喜欢满嘴仁义。他们便是拉个屎撒个尿都是为国为民的。所以你不是大人物，不需要跟我在这里说那些荒唐的大道理。那些东西你配不上！”
红被唐慎说得是两眼茫然，一时间便是难以去理解对方那话中的意思。甚至唐慎的这一番话，无论是对谁说来都是极为大逆不道的。
红微微的思考了一番，虽然本能的对唐慎的话难以接受，但是其中却好似真的存在着些许的道理。
这唐慎便是像是将所谓的大道仁义的遮羞布给撕开，让红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其中的隐晦与不堪。
见着红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下来。唐慎随即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看来你还真如同魏老所说的一般，是个死脑筋的可造之材。从你经营的汉中情报机构来看，魏老对你的评价和预期确实是一点都没有错。”
“魏老！”红顿时一惊，便是眼中冒着光亮看着唐慎焦急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魏老的，魏老他还活着吗？”
这“魏老”的称呼，那是埋藏在红心里多年的秘密。也是他如今唯一会觉得有所亏欠且敬佩的精神偶像。
“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唐慎一脸风轻云淡道：“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侦谍工作，当日不是亲眼看见了魏老的尸体被抬出去的吗？”
“可你为什么会知道……”红刚说到一半，却忽然明白了。他随即瞪大了眼睛说道：“原来你也是人间客的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红着实是没能明白，这唐慎乃是凉秦王唐毅的儿子。而唐毅便是当年挫败了荀策乱国阴谋的最大功臣。
按理来说这人间客不去刺杀唐慎也就罢了，怎可能还会于唐慎有所交集呢。
唐慎见着红那一脸疑惑的样子，顿时嘿嘿笑道：“你小子也就不用想了，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你若是愿意替我办事，我便在路上慢慢说给你听。若是不愿意，那你就带着这个问题埋土里去吧。”
“还有，做人呢，不能死脑筋。”唐慎说着忽然自来熟似的一把勾住了红的肩膀道：“这样，我跟你约法三章怎么样。”
红眉头一扬冷声道：“什么约法三章?”
唐慎笑道：“其一，我会亲自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其二，让你做的事情绝不会危害荆楚人民。”
“其三，只要上述两条我没有做到，你随时可以离开或者将取我性命。”
一时间红便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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