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气头上的伍长见状,便是有些不满的走到了骑兵头领的面前问道:“大人,这厮刚刚在外射杀了咱们的哨兵,不能就这样放他回去。”
骑兵头领便是白了一眼这伍长,冷笑道:“你没听见他刚刚虽说的话吗?没有看见他手中举着的玉佩吗?我现在借你个胆子,你去把他给我杀了!”那骑兵头领说着便是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在伍长的面前晃了晃。便好像是在示意伍长拿刀去宰了那人。
伍长虽然护短,但能够混到伍长的职位上总还是有点眼力劲的。见着骑兵头领的这副模样,他便暗暗的觉察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于是乎伍长顿时摆露出了一副笑脸,接着便悻悻退下。
骑兵头领见着那烦人的家伙打算离开,便是一脸怪笑的看着伍长说道:“不用这么急着走的,待会应该还有你好看的呢。”头领说着便是翻身下马来到了射箭之人的面前。
按理来说以骑兵头领的身份,见着这般平民装束的射箭人根本不应该如此屈尊的主动上前。可这领头人非但是自己下马去迎接那射箭人了,而且还主动在那人面前行礼道:“在下潭东营下属骑兵营统领郭浩,还未请教?”
那名弓箭手见着此人前来主动行礼,便是微微愣了一愣,随即也收起了脸上的杀气,拱手回礼道:“在下管府门客,箭士田单。”
听到这个名字,那手头上管理着一千骑兵的统领郭浩顿时肃然起敬,便是再次向着田单行礼道:“原来是田大侠啊,传闻您的弓术乃是百步穿杨,箭发可穿金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原本这郭浩只不过是想着向田单拍些马屁,结果这些话在田单听起来,就像是郭浩在指槐骂桑质问自己射杀了那名弓箭手。
于是田单略有些不满的说道:“是那人率先射的箭,在下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郭浩见着田单脸上微微显露出了一丝怒意,心中顿时有些慌乱。随即便是回头喊道:“到底是谁下射箭的?给老子滚出来!”
虽说这郭浩乃是骑兵统领,对于这个归步兵营管辖的伍长是没有权利惩处的。但是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伍长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郭浩见着那伍长便是一脸阴沉的质问道:“就是你下得令,要向田壮士射箭的?”
伍长一时间支支吾吾,却是不敢说道。
郭浩见状便是冷声下令道:“来人啊,将这狗眼看人低的杂碎给我拖出去斩了!”
郭浩这命令一出,顿时便吓得伍长直接跪在地上开始拼命的向着这位统领求情。
伍长一边磕着头一面求饶道:“郭统领,郭统领啊,当时小的只是见着有人策马好似要闯大营,小的便是让弟兄们搭弓警戒,谁知道小六子一个不小心便将那箭矢给射了出去,这完全是个误会啊郭统领!还请郭统领开恩饶小的一命。”
听着伍长的解释,郭浩便是一摆手让属下停住。随即便是一脸狐疑的看向伍长道:“真的只是误会?”
那伍长便是死命的磕头道:“确实是误会,确实是个误会啊。”伍长说着便是转到了另一面向着田单磕头求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到了田壮士,还请田壮士大人有大量。”
虽说以郭浩的权利,想要杀了这伍长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毕竟这小卒子乃是其他营的士兵,杀完人之后还得去向对方的统领知乎一声,总的来说还是有些麻烦了。
因此在郭浩看来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郭浩看向了田单,便是用着问询的口吻道:“田壮士您看这事情若是个误会,那便算了吧。”
原本来说,对方射了一箭,而田单还了一箭,这事情也就已经扯平了。此时郭浩买了个面子给田单,田单便是收着就好,两方皆大欢喜。
然而田单却并没有打算给郭浩面子,便是毫不客气的回应道:“算不了,他那一箭绝不是脱手射出,而是正对着我人而来的。所以这绝对不是个误会!”
田单这般说来,便是将最后一丝缓和的余地也给这伍长破灭了。伍长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见着田单这般做派,郭浩自然心中也略有些不悦。于是便开口问道:“田壮士说这一箭并非是无意的,可有凭证?”
田单向着郭浩瞥了一眼道:“我从三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弓术,手上射断的弓弦少说也有近千根。刚刚的那一箭虽然看似无力,离着我前方三十步的距离便垂头而坠落,但是方向上却极其的精准,明显是对着我的脑袋而来。”
“如果那弓箭能再多加一石的劲道,而那人还可以拉得动,想必那箭矢就不会是落在我前方三十步的地方,而是穿透我的额头了。”
听着田单的解释,郭浩心中便是略有些烦恼眼前这江湖人士的死板。心想着谁他娘管你这么多啊,给你面子你却不兜着,这不是摆明了让老子难看?
郭浩心中骂归骂,但却还是不敢忤逆了这田单。毕竟虽然在地位上,他郭浩乃是军中的统领,而这田单不过只是一介江湖平民,两人之间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田单去还有着一个让郭浩极为忌惮的身份。那便是他田单乃是管府的门客,而且这家伙还不算一般的门客,乃是管且的贴身护卫。
相传管且曾招收过大批的死士以及江湖能人来到管府效力。而其中最厉害的三人,田单便是占了其中之一。
相传其弓术与目力已然达到了天人的水准。手上的力气足可以打开十石之弓。而十石,便是一千两百斤。虽然只不过是个传说,也从未有人见过田单真的将如此硬弓拉起,但是至少还是能说明田单力量的了得。
而最让人感到胆寒的却并非是田单的拉硬弓的实力,而是此人的目力。相传此人的目力可看到三里之外的飞舞的萤虫,便是在夜间行动也能洞若白昼。
因此每次管且出行的时候,田单总会潜藏在阴影之中,替管且保驾护航。从田单拜入管且的府上,管且一共遇到过六次刺杀的情况。而这六次无一例外都是刺客离着管且还有十步之遥时,就被躲在远处的田单一箭封喉。
有时候管且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刺客的出现,威胁便已经悄然的消失在了田单的箭羽之下。
正因为田单的实力得到了管且的认可。因此即便田单不过是一介庶民的身份,可他说出的话郭浩还是得硬着头皮买账。
见着田单对伍长的话很是不满,郭浩便是笑着对田单说道:“那劳烦田壮士先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一个交代。”
郭浩说罢便是立即转身,一把便揪住了伍长的衣领子,将其从地上拖了起来。
下一刻,还未等伍长反应过来。郭浩便拿起了一旁一个士兵腰间的佩刀,一下便刺穿了伍长的腹部。
那伍长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的看着郭浩。下一刻便是全身瘫软死的不能再死了。
郭浩便是将刀从伍长的腹中抽出,随即甩了甩那刀上的血迹。像是丢垃圾一般将伍长的尸体朝地上一丢。
待郭浩处理完了这一切,便是再次面含着笑意走到了田单的面前问道:“田壮士,您看我这个交代您还满意吗?”
田单微微愣了一愣,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他的说法有误,但却也罪不至死呀。”
田单身为江湖人士,即便这些年在管府中浸染了些许官僚之气。但总归还是个有一说一喜欢直来直去的莽汉。
因此自然是郭浩误解了田单的意思。在田单看来,对方对他表明了杀意,并且射出了带有杀意的一箭。
那么以江湖人士的做法,自然是礼尚往来的还你一箭。这一箭杀不杀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箭我得还。这便是侠的做派,有恩则报,有仇则复。便是如此简单而已。
只要说着伍长的死活,根本就不是田单所关心和在乎的,他所在乎的只不过是伍长那关于弓矢中所言及的错误之处。那一发弓箭并非是无意而为之,这便是事实。
郭浩身为军士,在军营之中除了杀伐之外还有着同官场一般的尔虞我诈。因此说起话来自然会去注意他人话中的弦外之音。故而郭浩便是误会了这田单的想法。
不过对于郭浩来说杀了一个伍长自然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便是到时候去同僚的大帐里说道一声,赔上一壶好酒罢了。
伍长早前说谁能杀了那平民,便赏一壶酒。
如此郭浩杀了伍长,便要用一壶酒去赔罪。
大抵上在这潭东军营里,人命果真就如同酒一般,只不过有些人抵的酒贵,有些人抵的酒便宜。
田单此时便又一次向郭浩举起了手中的玉牌道:“来了这么久,都忘了催了。我是代管先生来找你们家将军的。”
见着田单再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郭浩便只能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带您去找将军吧。”
郭浩说着便是朝前一挥手道:“散了吧。”随即原本整装待发的五百骑兵便是有序的策马而行,在大营门口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郭浩也重新骑上了战马冲着田单道:“田壮士这边请。”说罢就率先策马而行,替着田单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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