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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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芙蕖馆后,琇莹分析了一番目前的形势。眼下还是处于一个“观察期”,表面看来皇上谁也没去临幸,太后暂且没有把柄可抓,但谁都知道,时间多拖一天,太后那里的弦就多绷紧一点,说不定啥时候她老人家就不想再绷下去,发个大招过来,借以敲打皇上,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原先她还有个念想,觉得老公总会有去临幸别人、缓和关系的时候,而等听了濂祯前一晚的告白,便觉得,既然他本性那么抗拒,自己还真要为了自身安全就委屈他,那就成了下下策,是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不该去选择的出路。

    “太后如果等不及了,最可能在什么方面对我动手呢?”琇莹早膳之后坐在内室榻边,刻意只留了流霜在跟前,朝她问道。

    流霜手里擦拭着一件镂花琉璃瓶,朝门口轻瞟了一眼:“如今独占圣宠的罪名还扣不到娘娘头上,太后自是会在余处捏娘娘的错处。”

    琇莹张口刚要交代,流霜便先道:“娘娘放心,奴婢已与六福私下说过,近日一定严格管束好芙蕖馆的宫女太监,决不能让他们有何行差踏错。外人硬捏上来的罪名咱们只能见招拆招,至少咱们自己决不能落人口实。”

    琇莹含笑点头:“有你与六福这样细心周到的人帮我,我可省心的多了。除了规范他们言行之外,还需留心一点,咱们芙蕖馆除了你与小茜、六福三人之外,余人都不可全盘信赖,不该让他们知晓的事,定需严守,绝不可以漏出一字在外。同时也要看着,身边是否有谁可疑,许是人家的探子。”

    她稍顿了一下,又道:“昨夜皇上说,见到芙蕖馆外有慈清宫的太监值守。”

    流霜面色一凛,点头道:“奴婢省得。”

    琇莹便没再多说。要说如今芙蕖馆里这些秘密,如她曾经对付冯小仪的手段,以及前几天黑张善芝的过程、皇帝夜间造访当然都不宜让太后掌握拿作把柄,但这些还都是小事,最不能漏出去的,自然当属亲政大计,这事下人们本也还不知晓,琇莹觉得还没什么风险。

    谁也不至于猜到皇帝与嫔妃在屋里说悄悄话是在密谋国家大事是吧?

    流霜又道:“有一事也需提醒娘娘。”

    “你说。”

    “咱们所防备的,都是与太后讲理的招数,可娘娘也知道,太后此人……”

    “是可能不与人讲道理的。”琇莹点头接道。有关太后不讲道理的简单粗暴,她是刚穿来的时候就有所体会了,这一招确实防不胜防。

    想起一直在为法力升级而沾沾自喜的守护,琇莹觉得,真该让他直接出个招把太后给灭了,也就省的自己在这费心费力等接招。

    ——你就消停些吧,害我化灰的话,你也就离炮灰不远了。

    ……好吧。

    其实自从与守护混熟了之后,琇莹对太后的恐惧也在逐日递减,自己毕竟还有神仙罩着呢是吧?即使他不能帮她直接出手对付,至少出事之前,他也总能预知并提醒,所以见天枢一直没说什么,琇莹也就乐不得安心等待。

    这个守护虽然说起话来显得很不靠谱,一直以来行事却没有过什么疏漏,还是值得全盘信任的。

    京城的气候与现代相似,春秋两季奇短。中秋过后天气就台阶式地迅速转凉,没几天就有了些初冬的味道。后宫各处都做好了过冬准备。琇莹抚着崭新的狐裘斗篷上雪白的毛毛边,满心盼着冬天的到来。这下姐也有机会穿着毛毛边斗篷踏雪赏红梅啦,那画面多么高大上。

    这几天濂祯刻意对她冷淡了些,不那么天天来芙蕖馆泡着,偶尔来了遇见有其余小嫔妃在,也都和颜悦色相待。让这个观察期又平安延续了几天,太后倒像是耐心超乎寻常的好,一直未有动作。

    这天在慈清宫内,太监刘丰沛刚刚总结了小太监们的回报,来在东暖阁向太后汇报。

    “……芙蕖馆这些天来的情形便是如此了,不知太后可还有什么吩咐?”

    太后坐在炕桌旁,慢悠悠地饮了一小口茶,将茶盏放下,在此过程中已将听到的汇报在脑中收拾整理了一番。“依你所言,皇上近期去影月斋与朱家兄弟会面的次数,也并未比从前减少了?”

    “回太后,正是如此。”

    皇上有了宠妃,总跑去芙蕖馆与之耳鬓厮磨,对她那侍寝懿旨阳奉阴违,这都很好想象,没什么新鲜,但在此期间居然与朱家那哥俩的见面次数丝毫未减,这就令太后觉得有些奇异。

    “你与哀家细致说说,这些日子还发现了什么动向,事无巨细,即便你觉得并无可疑的地方,也都说与哀家来听。”

    这个刘总管的说话习惯,太后是知道的,他虽然忠心,却有个将信息自行筛选的惯性思维,时不时就自行把一些他认为没用的信息过滤掉,有时便会因此误事。

    刘丰沛凝眉想了想:“太后若说皇上去影月斋的事,这些天来,皇上有时上午离了芙蕖馆,下午便到影月斋与武敬侯兄弟会面,或是今日去过芙蕖馆,次日便招武敬侯入宫,这倒像是……”

    “倒像是皇上在两边传话,与他们商议事情。”太后唇边浮上冷笑,微微颔首,“但愿他们商议的,只是如何敷衍哀家、抗拒临幸嘉慧这样的小事。”

    刘丰沛见她没有动问什么,也不敢贸然接口附和,心里却在奇怪,如今太后与皇上之间的矛盾,不就集中在是否临幸闻昭仪这事上么?怎地这事反倒成了太后口中的“小事”?那么大事又该是什么?

    太后一瞥眼见到刘丰沛显露出的些许迷茫,也有些觉得自己是多虑,皇上若有那份心,与朱家兄弟商议还有可能,为何要去与一个十六岁的小嫔妃商议?可这事不能弄个清楚,在后宫中总留着那一方自己不能掌握的空间,毕竟既不甘心,也不安心。

    太后想了想道:“依你所言,芙蕖馆里最得秦琇莹信任的,是那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了?”

    “正是,最常进出秦贵嫔屋子的仅有两个宫女和一名太监,秦贵嫔似是只信任他们三个,对其他人都有所防备。”

    太后转向侍立一旁的司琴:“芙蕖馆那个管事太监六福,与你是旧识吧?”

    司琴面色微变,恭敬道:“回太后,那齐六福与奴婢不过是同乡,当初先后进宫,但这几年来,奴婢早已与他断了联络,连话都未说过几句了。”

    太后微微冷笑:“你怕个什么?哀家不过想来问问你,可知道这太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琴道:“回太后,齐六福这人看来木讷老实,实则做事细心周到,不是个没心机的蠢人,而且,据奴婢所知,他这两年,与皇上身边的唐汉还算有些交情。”

    太后颔首,这样的人,想必比那两名宫女知道的事更会多些:“你亲去带人将他叫来,就说哀家有话问他。”待司琴答应了,才又沉缓语气补充道,“记得,先别去惊动芙蕖馆余人,尤其是别惊动皇上。”

    司琴与刘丰沛听了这后一句也就明白,太后所要进行的,绝非一场简单的问话。

    待得他们两人出去,有其余宫女替太后理好了引枕。太后靠着引枕歪下身子来歇着,心里先是有些庆幸,今日侄女闻嘉慧没来,不然此时,一定又要听她抱怨自己对皇上的阳奉阴违不闻不问。因着上次张善芝的事被她责问,这侄女倒是消停了好几日,近来又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至于今天要进行的问话,太后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大事来,问不出,反而是好事,她心里有着另一项打算,皇上转眼间已拖了半月下来,自己也该有点动作,敲打一下不听话的人了,不然的话,岂不是要让底下人忘了谁是后宫之主?

    与此同时,六福正提了个小食盒步出了芙蕖馆,迎面见到唐汉领着一个捧着匣子的小太监走了过来。

    “给唐公公请安。”六福上前施礼。

    唐汉和气地点点头,见他手里的小食盒,便道:“为娘娘取药这差事还需你一个管事太监亲力亲为?”

    六福含笑道:“娘娘之前的吃食药品已不止一次被人动过手脚,身边这些人无论再怎么管束,毕竟人心隔肚皮,不知哪个可靠。这等重要物件,还是我亲自过手的好。”

    唐汉点头道:“早看得出你是个细心的。皇上昨晚还与我夸赞秦贵嫔识人的本事高明,你与那两个宫女可靠忠诚自不必说,连那小栗子兄妹看着也是好的,不枉娘娘当日奋力救他们。”

    “公公谬赞。”六福朝他身后的小太监望了一眼。

    唐汉审视了他片刻,脸上仍挂着笑,半正经半打趣地道:“六福你对娘娘如此忠心,莫非真是为着那个缘故?”

    六福笑得坦然磊落:“公公怎会去信这种不着边际的流言?况且,”

    他目光转向一边,露出些许苦笑,“我从未觉得,娘娘与司琴长得有那么相像啊。”

    唐汉微微颔首,当即转了话题:“你去忙吧。皇上让咱家来为贵嫔娘娘送些赏赐,六福你及早回来,皇上今日对娘娘有些特别安排,芙蕖馆里,还需你来主个事。”

    六福目光微闪,也没询问什么,只答了一声“是”,便提了食盒走去。

    唐汉望着他的背影,脑中回想起数日之前与六福私下交谈的情景。

    “六福,上次与你说起的事,可又考虑过了?”

    六福当时如说起家常事一般含着笑回答:“公公何须再问?上次您向我提起之时,我不是已做了答复?”

    “咱家知道。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咱家急需多寻几个你这样的可靠内侍。不过,这可是件大事,将来说不定便要落得尸骨无存,所以咱家多费几句口舌,望你想好。”

    六福只淡然笑道:“宫女尚有指望任满出宫,咱们做太监的,还需图什么全身而退,怕什么尸骨无存?六福不是个见识长远的人,不过是觉得,自己合该为主子好好尽力罢了。”

    早在六福好几年前刚入宫那会儿,唐汉便认识了他,对这人的为人做派还是拿得准的。如今芙蕖馆已成了与皇上那件大事紧要攸关的地方,需要有个可靠的自己人严守。

    眼下,六福就是这芙蕖馆的下人中间,唯一一个知道这件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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