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牛又请子文和竹竿吃了饭喝了酒,当夜三人又是一通大醉,因为明天土牛就要带灵灵去度蜜月了,竹竿也要回加拿大去了,就只剩下子文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当天夜里,夜已深,子文刚洗漱完准备躺下,这时曦嫣恰好打电话过来。子文见是曦嫣打来的电话,先是有些激动,后又有些伤痛,他犹豫着到底接还是不接,但最终还是执拗不过内心最纯白的那份感情,接了电话。曦嫣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说东又说西,总是说个不停,子文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大约聊了半个小时,该聊的话题也已聊完,曦嫣也注意到了时差的问题,这才挂了电话。
子文哪还睡得下,又从床上爬起来,闲坐了一回,直到后半夜,方才来了些睡意,这才又躺下睡了。
第二天中午,土牛和灵灵要坐飞机去欧洲度蜜月,竹竿也要回加拿大,可以说是三人这番相见的最后一刻,三人依依不舍,又畅聊了一番,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各自离去了。
子文回到家,只觉房间空空荡荡,像是缺少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坐到沙发上,坐立不安,毛焦火燥,心里总觉得不舒畅,总想找点什么事儿来发泄发泄,可又无事可做,本来可以提笔作诗,却又不得灵感,一句话也想不出来,只得在沙发上呆坐了一回。过了许久,子文来到卧室,看到床上杂乱的放着曦嫣之前穿过的一件衣服,子文拿起衣服,嗅了嗅,叹了一口气,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的三岔路口。顿时,子文又回想起了车祸的那天,想起了曦嫣当时的娇态。子文看着路口,仿佛曦嫣此刻就在那儿,时隐时现,正等着自己去找他。子文知道一切都是幻觉,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疼痛,不觉之间,眼里已经浸湿了。忽然,子文脑海中闪出些字句来,虽算不上上乘,但也足以表达子文此刻的心思,只见子文摆出笔墨纸砚,提笔就往纸上写道:“愁云惨淡草萧瑟,异乡悲苦独居客。佳人别离在昨日,今朝思念怎奈何!”诗句虽显俗气,但这正是子文所想所思。子文放下笔,回到客厅,闲看了一回电视,甚觉无聊,又斜靠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
又过了几日。这天清晨,屋外晴空万里,屋内懒气横生,子文刚从床上爬起来,脸未洗,牙未漱,接了个电话,便一个劲地往外跑去。在这样炎热的日子里,子文又是狂奔又是打车,还没跑到目的地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等他来到预约的地点时,只见四周开满了薰衣草,在微风的吹拂下,犹如一片紫色的海洋。子文四处探望,像是在赏花,但更像是在找人。凡是有人朝他迎面走来时,他皆会带着欣喜的神情去等待着对方和他打招呼,但每当走来的人与他插身而过,对他不理不睬时,他又显得极度的失落。子文站了许久,内心作着挣扎,想离开,又怕别人来时又不见了人影儿。子文坐到路边石凳上,面朝紫海,一阵阵香气迎面扑鼻,或许是对花粉有些过敏,子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所幸不是特别严重,反倒是给子文欣赏风景,解开心愁,带来了绝佳的心境。
正当子文放飞心情之时,一个小孩手捧着一个鞋盒般大小的纸盒走到了子文的身旁停了下来。
兴许是小男孩有些怕生,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叔叔,你的盒子。”此刻,子文的心,早就随那风儿遨游到了天涯海角,哪还听得到四周的声音。小孩见子文没有回应,将纸盒放到子文身边的地上,又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子文,子文一惊,转过头来,但见是一个小男孩,于是笑道:“小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叔叔帮忙吗?”
小朋友指了指地上的纸盒说:“这是给你的东西。”
子文低下头,只见一个鞋盒般大小的纸盒正放在身边,然后惊讶地看着小孩说:“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小孩羞涩地摇了摇头,说:“是一位阿姨让我交给你的。”
“阿姨?”子文倍感好奇,“那那位阿姨有和你说什么没有?”
小孩又摇头道:“她说让你打开纸盒就知道了。”
子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孩的后脑勺说:“那谢谢小朋友了!”说完,子文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小孩道,“这五块钱你拿去买糖,就当是叔叔谢你的。”
小男孩接了钱,道了谢,转身就跑开了。子文抱起纸盒,一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包,子文又迫不及待打开了黑色的包,但见里面装着一架单反相机机身、一个镜头和一张便条。子文取出便条,便条上留有一串幽美的字迹:“相机留着,希望你能通过它拍出属于你心中的世界。”
子文赶紧装上镜头,试了一下镜,随便拍了几张照片,甚觉满意,欲要与人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时,忽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脑海中不觉又闪现出曦嫣的面孔来。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一接,原是一个女人。
“这款相机是今年的新款,希望你喜欢。”
“你是谁?”子文并不熟悉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声音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他的记忆中。
“哟!你这么健忘啊!才多久没联系你就把我给忘记了呀!”
子文寻思了半天,始终想不起电话里的女人是谁,于是又问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毛病——记性不太好,更何况这还是个陌生号码,你就甭在我面前卖关子了,要说就赶紧的,小心我查你户口去。”
“你敢威胁我?”女人不屑一顾地说。
突然,子文头脑一灵,恍然大悟地说:“你是宋关琳?”
“总算被你给猜着了,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这相机是你买的?”
“怎么?我买的你就不要了吗?”
“当然不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第一次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让我如何受得起?”
“谁说我送你了?”宋关琳在电话里嘲讽地说道,“这相机是我租给你的。”
“什么?租的?”
“没错,我长期租给你,不过既然是租,当然要付给我租金。”
“那我还是还给你算了,要是磕磕碰碰撞坏了什么地方,我还赔不起嘞!”
“你先不要怕,我的租金很划算,你只要每个月拍摄些照片给我就可以了。”
“就那么简单?”
“当然,照片不能随便乱照了,你需要拍摄我规定的主题,否则我就从你工资里面扣除租金的钱。”
“工资?”子文莫名其妙。
“因为我正式聘用你来做我们杂志的摄影师,所以我当然要发工资给你了。”
“可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我吗?我已经听我朋友说,曦嫣去美国了,你也离开了她家的公司,想必你现在也是无事可做吧?”宋关琳说道,“好了,不要犹豫了,就像之前说好的,年薪保底二十万,公司的各种奖金和补贴另算。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你可以开着你右手面的路虎到公司大楼来找我。对了,车钥匙就在装相机的黑袋子的一个小口袋里,你好好找找,以后这辆车就归你保管了。”说完,也不等子文说一句半句,宋关琳就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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