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想跑到你的门前,敲响那扇久违的铁门,无论是否征得你的同意,也一定要强行牵着你的手,一起步入我婚礼的殿堂。
可惜,一切都只是这孤寂的悲痛的夜的幻想,谁让我注定在你的面前是个懦夫,是个十足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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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的音乐荡漾在耳边,一阵阵勾人心魂的呻吟穿插在音乐之中,竟也成了音乐的一个节拍和曲调。屋外的风儿透过破裂的窗户萧萧而来,那龟裂处的蛛网随风欢乐的摇曳,但那蛛网的主人早已去得不知了踪影,唯有一只干枯的蚊虫在诉说着网上的一切。
“想我吗?”音乐声中忽然跳出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来。
“想,怎么会不想呢?我多想每晚能与你这么相拥入睡。但你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说让你留下来,我养你,可你非去不可。你看,我现在一个月有六千多块钱的收入,你再随便在这里找份工作,然后家里再帮补些首付,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买套房子,然后结婚生子,幸幸福福过一辈子。等经济宽裕些了,每逢假期,我俩便背上背包,到处旅行,虽然拮据,但相信我,我一定会在事业上打拼出一番成就,不为我,也为我们以后共同的家。你说行吗?”
“子文,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吗?我不想做一个小家碧玉的女人,我们开始的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我是个事业型的女人,我心中有理想,我心中有梦想,我想去实现它。我这次去上海打拼,如果成功的话,我会在上海等你,但如果失败了,你至少还有个稳定的收入,我也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到那时,我再随便找份工作,然后不等你来催,我也会主动跟你逼婚的。只是在这之前,我真的很想趁着青春的步伐去拼搏,去奋斗。所以,子文,希望你能支持我,乖乖地让我去上海,好吗?”
男人生气地背过身,女人轻柔地把他搂在怀里,一切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甜美。只是,这一个夜晚,被一种称之为死寂的东西所占据。
相离的夜晚,繁星满空的夜晚,微风徐徐的夜晚,本该是被缠绵所主宰的夜晚。然而,人心已定,伤悲易生,天不由人,再好的景色,没有美好的心意,也注定会成为一片死寂。此刻,多么希望天空的繁星被乌云隐去;此刻,多么希望狂风吹断窗前的蛛网;此刻,多么希望相依的两人不再醒来。因为,这样死寂的夜不需要任何美的装饰,唯有一片鸦黑,方能衬托出愁苦的思绪。
放出金光的天际,叫醒了沉睡中的燕雀,睡意浓浓的燕雀唧唧喳喳以歌喉来唱破死寂的清晨。一缕缕雾气阴柔地浮于尘世之间,让多少细微的尘埃藏匿其中,以便滋生出万恶的气息,让即将苏醒的人们因此饱受着无边的苦难。
“不要走,留下来,我会给你今生所能及的最大的幸福。”男人颤抖的声音中饱含着不舍的情意。
“子文,看着我。”
男人用噙满了泪水的目光死死地咬住女人那心意已决的眼神。女人搂着男人的腰,踮起脚尖,仰着头,嘟着嘴唇,闭上了双眼。
“不要走,留下来,好吗?”
女人再次睁开了双眼,露出无奈的微笑,轻柔地吻向男人干涸的嘴唇。男人生气地拒绝了女人的吻,口里一个劲地说着:“不要走,留下来,好吗?”
女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过身,继续收拾未完的行李。
“你一直都这样倔强,无论什么样的事儿,你都自己故作主张,你又何时征求过我的意见?你究竟把我放在你心里的什么地方?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自私?难道你就真的不把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放在心上?难道……难道在上海有着某个人在等待着你?”
女人听罢,停下手中的活路,走到男人跟前,一甩手便在男人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血红的巴掌印。
“怎么,被我说到你的心坎上不舒服了?怎么,被我戳到你的死穴你就不耐烦了?”男人一边搓揉着青肿的脸庞,一边怒吼道。
“混蛋!”女人一声怒骂,那只血色的手早又落在了男人的脸上,“我哪里对不住你了?我对你的爱何时有过半点儿隐藏?难道我对你的付出还不够吗?难道我为你的改变还不多吗?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你说啊!你说啊!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你又为我做了些什么?你又为我改变了些什么?况且,我要的幸福,你现在给得了我吗?就算你给不了,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可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挠我去创造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啊!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是,我是穷,我是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幸福,那你就去找你自己想要的幸福好了,以后都不要再回来,回来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想必这才是你一直想说的话吧!”女人泪流满面地站在男人跟前,伤心欲绝地看着男人说,“哼哼,想必你早就想对我说这些话了吧?好,我走,我走后绝不会再回来,绝不碍着你的眼,绝不会再让你为我活得这么累。”
此刻,黎明的晨光,透过破裂的窗户照进屋来,女人娇弱的身影投射到龟裂的墙上,伴随着阳光的移动,渐渐成为过往的时光。时光,记录了我们身后过多的隐秘,让我们孤独的背景成为它挟持的对象,为此,我们畏惧时光给我们带来的痛苦,害怕时光给我们带来的回忆。
山光西落,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两年,当初专情的男人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才子,惹得众女人们狂热不已。白天的花天酒地,白天的昏天黑地,白天的你亲我热,终究消灭不了夜晚烟气缭绕的寂寞,终究换不来冷寂的空房中的一丝丝温暖。看看那烟头的火星,看看那青青的烟气,再看看被窝里熟睡的女人和床边一张憔悴而迷茫的脸,我们不难看出,心的死寂远要比**的死寂来得更猛烈些。
男人灭了烟头,批了件衣服,站在陌生的窗前,看着两年前的同样的夜空,不免又生出一阵阵令人悲恸的愁绪来。天边的星宿在闪烁,不对,那是一架飞向远方的航班,一闪一闪,正悄然离开了男人的视线。男人捏紧拳头,猛地打在窗台上,那一股股的青筋宛如瞬间灌入了长江黄河,波涛汹涌般地鼓胀起来,想必男人的心内定是在幻想能生出一双羽翼来,然后飞升天际,以便去追寻隐藏在夜空中一颗毫不起眼的星辰。
男人转过身,看着熟睡在床上的女人,定是那女人有万般的身姿,定是有万般的容貌,却也换不起男人死寂的心,顶多不过是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需求罢了。
“还不睡,还在那窗前看个什么呢?”女人昏睡的眼睛惺忪地看着男人。
“远远地看着你,更觉得有味道了!”男人坏笑着又回到了床上,一把将女人压在了身下。漆黑的夜里,本该是静的,不料却又生出一番**来,打破了夜的寂静,打破了夜游神的安宁。
日上三竿,喧如湍流,沉梦中的人不免为之惊醒。男人满身大汗,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惊魂未定,六神无主。男人起床冲了个冷水浴,精神方才焕发,回到卧室,只见长发蓬松的俏佳人已然醒来,见了男人,忍不得又拥了上去。
“今天下了班,是我来找你,还是你去找我?”女人殷切地问着男人。
男人犹豫了片刻说:“我们之间能就此为止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大惊失色。
“没别的意思,只是昨夜的事,就让它成为美好的回忆,以后的路,我们各自走好!”
女人怒吼道:“杨子文,混蛋!”说罢,女人一巴掌甩给了杨子文。此情此景,非生景也,两年前亦是以一巴掌结束了杨子文此生最最挚爱的旅程。然而两年过去了,今非昔比,世事无常,人皆有变。两年来,杨子文挨了多少愤怒的巴掌,我们亦不可知,然而今天的杨子文,完全摒弃了两年前软弱而无魄力的性格,他走到床边,拾起女人的外衣,一把丢在了女人手上,并板着脸说:“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可以离开我的房子了吗?”
“杨子文,你不是人,算我瞎了眼睛,遇到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哼!”骂完,女人含恨转身甩门而去了。
杨子文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姿,顿时又浮现出一脸的苦笑,口中早已是长吁短叹,不想随手提笔往案几上一写,一首诗词早已现成。低头看去,只见白纸黑字地写着:“清雅闲居水墨斋,庸脂俗粉焉能住?自古才子觅佳人,浮尘万种候孤身。”杨子文看完,甚觉不满意,将其揉成纸团,一把扔进了旁边的纸篓,遂提起笔又写了一首:“梦里花开千万朵,梦外凋落尽繁花。未逢雨露千斤泪,晨风一路水洼洼。浮云遮天影相伴,呼面来风不是他。”写罢,杨子文随性弃笔,一声长叹,心内自忖:为了她,我尽不知等却了命中多少年华。一日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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