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建筑不矮,周围少有阁楼遮挡光线,月华和浅影交叠男子所青瓦楼俨,将男子容貌衬托得深邃又神秘。
男子沉思懵懂神情,使得他看起来年轻稚嫩许多,犹如不经世事落尘谪仙。
风涧和肖泉却不敢有一点放松,反而加谨慎小心。
一阵清风吹过,男子神情恢复了怠倦慵懒,忽而就不见了踪影。
“调查她身份。”
这句话传入风涧和肖泉耳朵里。
两人见男人不见后,才松懈了紧绷心神。
“你有没有觉得主子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风涧对肖泉问道。
肖泉点头,无奈道:“你也知道主子情况,自从那次走火入魔之后,性子就……”
他不说明,风涧也知道,耸了耸肩,一脸挫败道:“我想主子是不是故意折腾我了,既然都把人卖进青楼了,可不就是故意卖人身吗。要不然就和人家去青楼逛一圈有什么区别。”
肖泉说:“难道是上次我们眼睁睁看着主子被卖清风楼,没有出手阻止,所以主子才有意折腾你?”
风涧想了想,摇头,“不是吧,主子那次发作之前就吩咐了我们不准插手他事,虽然主子喜怒无常,可对这方面还是说一不二。”
“其实我很奇怪,主子上次居然没有杀了白水珑。”肖泉说。
风涧挑眉,“我好奇,如果主子知道白水珑是他未婚王妃,会做些什么。”
肖泉说:“主子现性子就和孩童一般,一件事情这刻来了兴趣,下一刻就忘记了。他虽然叫我们调查白水珑身份,却没有说叫我们交给他看。我跟你打赌,明天主子没有向我们询问白水珑情报,以后没有什么契机话,就都不会询问。”
“啧。”风涧没答应。
当夜,水珑回到大将军府白家门口,守门守卫就骚动了,洪亮声音传入整个大将军府——大小姐回来了!
大将军府响起一阵脚步声,并不杂乱,一盏盏灯笼被点亮,照得黑夜犹如白昼。
水珑轻轻挑眉,看着迎面走来将军府管家百祥,越近五十年纪,穿着深棕色长袍,脚步沉稳不难看出他有着不错武功功底,模样生得并不严肃,反而慈祥得让人看后不由放下心防。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木岚院。”
白将军回来了?
水珑轻轻点头,随着他带领往白千桦居住木岚院走去。
两人走得不急不躁,百祥忽然轻声说:“听三公子说,大小姐这些天失踪是因和三公子街道上遇刺,为了保护三公子无损,才一人引开刺客,几天来失去踪迹。”
水珑:“嗯。”
这话听着,显然是白千桦袒护水珑。
百祥惊讶水珑平静,又说:“昨夜老爷回来,知晓三公子身上伤势后大发雷霆,府里人都指认大小姐过错,唯有三公子坚持说这些都他自己错。”
他不动声色打量水珑神色,见她一如既往平静,心中惊讶甚。
木岚院近眼前,重兵把守。
百祥挪了挪嘴唇,没有继续试探水珑,向院内通报:“大小姐到。”
“进来。”白啸宏厚声音,听不出喜怒传出来。
“大小姐请。”百祥说。
水珑走进木岚院阁楼大厅。
里面人倒是齐全。
主位坐着个高大威武男人,穿着简易灰蓝袍子,头发略乱束住,露出宽厚额头,一双刀锋黑眉,眉毛下双眼堪比虎目还慑人威严,让人拘谨心惊。
这人和水珑记忆中白将军白啸对上号,又侧头将他身边坐着大夫人卫氏扫过。
两人下面还站着些许人。
一袭白衣倩倩白雪薇站卫氏左边,右边还有个年纪看起来约莫**岁女孩儿。女孩儿也生得俏丽模样,不似白雪薇水柔如茶柳眉杏眼,而是遗传卫氏犀利媚眼,绷着脸蛋样子有种让人难以亲近盛气凌人。却是卫氏小女儿,将军府四小姐白灵蕊。
继后面还站着几位年纪约大女子,两位女子手里还牵着小小孩子,分别是将军府庶出五小姐白愫筱,今年六岁;六小姐白淓芸,今年四岁。
六小姐白淓芸娘就是将军府付姨娘,一眼让人瞧着便觉是个如山茶般朴素灵气女子,不过水珑却发现她看向自己时,不动声色厌恶和狠毒。
不止这些人,连水珑院子里玉香等婢女也安静杵这里。
唯独不见白千桦身影。
“回来见了老爷也不知道问安,是痴了还是傻了。”卫氏呵斥冷语打破一屋子沉静。
水珑瞧见卫氏打扮,分明伤势改好了,偏偏还往额头缠着白绸,苦肉计做给谁看一目了然。眉梢一展,对白啸行礼,不卑不亢:“爹。”
“跪下!”白啸打雷样声,吓得全屋子人脸色都白了。
唯独水珑神色不惊不怕,眉梢轻轻一挑,“凭什么。”
比风还轻声音,却有股不容置疑独断,违抗着白啸怒斥。
全屋子人皆一脸惊吓瞧着水珑。
白啸眉峰紧皱,眼有煞气,“我不府里这些日子,你所作所为还需要我细说?”
水珑不怕他怒,就怕他不怒。
当初她对白雪薇动手,也没瞧见白啸对她怎么样。他嘴里没说清楚她这段日子所作所为,却实际真正关心只有白千桦。
一旦事关白千桦,白啸才会真动怒。
这也证明了白千桦是他逆鳞,他命根子。
水珑笑得风淡云轻,“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啸眼里闪过惊诧,神情怒色甚,仔细瞧着就会发觉那煞气却减了不少,沉默了一秒,扫过大夫人卫氏等人,“你们说。”
卫氏眼里有得色,仗着白将军家撑腰,心里早想就着今日将白水珑真正打压下去。细眼朝付姨娘瞧去,意思让她先诉苦。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卫氏自不会做挑起头那个。
付姨娘心中不忿,却不敢与卫氏作对,早早就酝酿开情绪随着卫氏暗眼瞧来,便泪盈满眶,对白啸柔柔施礼,咬牙模样凄楚动人,说:“老爷,前些日子妾身那可怜侄儿随三公子去了大小姐院里,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矛盾,被大小姐伤了根骨,断了他命脉。妾身老哥哥那边就这一脉单传,大小姐此行是付家断了香火呀。”说着,泪水流淌了满脸,拿着绣帕怎么擦拭都擦不,“当日得知消息后,家中老太太便受打击过重昏迷,到今还卧床不起,妾身那老哥哥还与我说,这都是侄儿错,叫妾身莫要错过大小姐,只是……这……”
话到这会儿就止了,付姨娘暗中掐了女儿一把,屋里就传出孩儿凄脆哭声,听得让人伤心怜惜,却也有几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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