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方丈法师指点!”甘怡还了礼,告辞出门,跟苏昂等人一起赶往夜哭谷,找虚净的师傅圆藏。
圆善见众人出了门,目光闪了闪,“方丈师兄,绵绕神功乃本寺秘藏神功,让本寺弟子之外的人知道怕是不合适吧?”
“若能救人一命,我们又何必吝啬呢?况且能否习得绵绕神功,要看他们是不是有这个缘分了。若是无缘,也是枉然;若是有缘,又何必拂逆?随他们去,随他们去罢,阿弥陀佛!”
出了清禅寺,来到后山,一连翻过两个山头,便来到一个十分幽秘的山谷之中。穿过密林再走一个多小时,便到了一处断崖之下。
“王爷,王妃,圆藏师叔就在那山洞之中!”守苍指着崖壁上一个半掩的山洞说道。
甘怡见那崖壁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有些为难,“难道我们要爬上去见他吗?”
“不必,就算我们爬上去了,他也不会见我们的。交给我吧!”守苍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喊道,“圆藏师叔,弟子守苍,奉方丈法师之命,带几位贵客前来,请您解惑答疑……”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说吧!”一个飘渺却又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守苍皱了一下眉头,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所以,请师叔指点王妃解毒之法!”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那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并非老衲不愿意传授,只是绵绕神功需要特定体质的人才能习得,当年为给虚净解毒,玄佑师尊从圆空师兄、圆善师兄、圆真师弟以及老衲四人之中挑选,最后选中了老衲。
老衲的体质也并非十分符合要求,因此习得并非是完全的缠绕神功。这神功与人气息相连,一旦气息衰弱,神功也就随之衰弱。老衲如今油尽灯枯,功力也已荡然无存了!”
甘怡早知道结果会如此,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提高了声音问道:“圆藏法师,除去绵绕神功,还有别的解毒办法吗?”
“据老衲所知,只有这一种办法。”顿了一顿,又道,“此毒乖张霸道,若想解毒,需中毒者本人修炼此神功,将体内之毒一点一点排出体外。
当年虚净尚在襁褓之中,无法自行修炼神功。所以才会让老衲代为修炼,将他身上之毒一点一点过渡到老衲身上,老衲再用神功排出体外。如此用了八年时间,才将虚净体内之毒清除干净。
然而老衲体质不似虚净,无法自行压制那毒,一边排遣也一边被侵噬,日积月累,终于心脉受损,回天乏术!”
“那么请问法师,可有口诀心法之类可以传授?”沈玉砚眉眼弯弯地问道。
“当年急于为虚净解毒,玄佑师尊用的乃是输灌之法,让老衲速成习得此神功,并未传授口诀心法!”
甘怡不解,“输灌之法是什么?”
“就是把一个人的功力直接输送到另一个人的体内。”俞墨阳给她解释道。
“这么说来,除非那位玄佑法师复活,否则没有办法练成这个绵绕神功解毒了?”甘怡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浇灭了,神情黯淡下来。
苏昂绷紧了唇线,将她揽在怀里,作无声的安慰。
“要想习得绵绕神功,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声音沉默了半晌,又突然说道。
我跟你睡过一间屋子
“法师请讲!”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异口同声地说道。
“玄佑师尊痴迷武功,生前经常在达摩洞研习心法招式,你们不妨前往达摩洞碰一碰运气,或许他会将绵绕神功的心法口诀留在那里……”
俞墨阳眼神闪亮起来,“那我们赶快去达摩洞吧!”
甘怡沮丧的心情也去了不少,毕竟前途还有一点光亮,能看到希望,对着那洞口诚心拜下去,“多谢圆藏法师指点迷津!”
她一拜不止是为自己,也为虚净。牺牲自己给别人解毒,这位老和尚着实可敬!
“不必客气,老衲也只能尽此绵薄之力了!”顿了半晌又问道,“守苍,虚净……可好?”
守苍赶忙恭声答道:“是,师叔,虚净很好,能吃能睡,长高了,也长胖了。只是时常会念起您!”
那边沉默良久,语带安慰,“知道他很好,老衲也能安心了!”
“师叔放心,弟子会好好照顾虚净师弟的!”守苍正了神色跟他保证,那边却久久沉默,再无言语。
“王爷,王妃,我们走吧!”守苍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转身过来招呼了众人离开山谷。却又止不住心酸,频频回头观望。
回到清禅寺,守苍带着沈玉砚和俞墨阳二人去方丈室,请求进入达摩洞,寻找绵绕神功的心法口诀。
甘怡忍不住思念虚净,就打发行宫院打杂的和尚去叫他,“你就告诉他,说铭心师兄想见他,他就知道了!”她如此嘱咐那小和尚。
虚净一早就听说景亲王和王妃来了,跑去问守苍铭心师兄是不是一起来了,守苍却笑而不答。如今听说铭心师兄想见他,大喜过望,忙不迭就跑了来。
按照指点进门来,四下看不到他的铭心师兄,却见一个短发的粉衣女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请问女施主,你知道铭心师兄在哪里吗?”他举掌揖礼地问道。
甘怡微笑地走过来,弯下腰,“你仔细看看我,不认得我吗?”
虚净抬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提个醒儿:我跟你睡过一间屋子,还带你半夜溜出去烤过鱼……”
男女授受不亲……
虚净愣了一愣,随即露出惊异的神色,“你……是铭心师兄?”随即摇头,“不对,你分明是个女施主……”
“铭心师兄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男的啊!”
“可是长相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
“之前是乔装过的嘛,现在变回原来的模样了。”甘怡见他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对门外喊道,“花彩,你进来吧!”
花彩应声进门来,对虚净皱了皱鼻子,“臭和尚,你还认不认得我?”
“妖女?”虚净倒是一眼就认出花彩来了。
“谁是妖女?你是不是想吃巫毒?”
“哼,歪门邪道,就是妖女!”
甘怡见他们一见面就掐起来,赶忙拉住他们,“好了,不要吵架。花彩,你告诉虚净我是谁!”
“姐姐就是跟你一起烤鱼的那个和尚!”花彩一脸不情愿地告诉他说。
“这么说,你真的是铭心师兄?”虚净依然将信将疑。
甘怡笑了一笑,“是啊,我就是铭心,铭心就是我。我可是想死你了,过来让我抱抱吧!”说着张开手臂。
虚净害羞地垂下眼睛,“男女授受不亲……”
“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他扯过来抱住。
虚净吸了一下鼻子,笑了起来,“果然是铭心师兄!”
“怎么,你也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甘怡闻言不由吃惊。
虚净点了点头,“嗯,师兄身上的味道我记得,有点香有点甜,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你们清禅寺的和尚都是警犬啊?”甘怡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把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有段日子没见,他果然长高了一截,只是还是面黄肌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忍不住惋惜地咂了一下嘴,“我本来带了许多好吃的给你,结果路上出了点意外,全都弄丢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我让他们去镇上再买一些来给你吃!”
“我不要吃的,能见到铭心师兄就好!”虚净害羞地笑着。
“你不要再叫我铭心师兄了,这样,我认你做弟弟吧,好不好?”
虚净歪头想了一下,点头,“好!”
“花彩是我妹妹,你是我弟弟,花彩比虚净大,你就是姐姐……”
不等甘怡说完,花彩就瞪起眼睛,“我才不要臭和尚做弟弟!”
“我也不要妖女做姐姐……”
吵闹的晚饭
甘怡本被自己身上的毒搞得心情郁闷,见了虚净之后便烟消云散了,兴致高涨,吩咐人弄了一桌子饭菜,把沈玉砚、俞墨阳、云紫凉和守苍,苏勋和莫齐、莫正一起叫了来,十一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
苏昂从来没有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氛围下吃过饭,有些不习惯地皱着眉头,但是见甘怡高兴,也没有言语。
毕竟主子在上,沈玉砚、云紫凉、守苍和莫齐、莫正都十分拘谨,倒是苏勋和俞墨阳跟甘怡他们打成一片,虽然是素食素菜,还是吃得兴高采烈。
“自从王妃来了之后,我们王府越来越像个家了!”俞墨阳笑呵呵地发着感慨。
云紫凉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
沈玉砚闻言弯了眉眼看向苏昂,见他眉头果然舒展了不少,便笑得愈发和煦了起来。
“唉,我也想要王妃!”苏勋不无羡慕地说着,看向花彩,“小丫头,你是皇婶的妹妹,长大了嫁给我做王妃好不好?”
花彩送了他一对大大的白眼,“美得你!”
“能做英亲王妃是你的荣幸,你还不快谢恩?”俞墨阳扬起浓眉,语带挑衅。
“你愿意做自己去做好了!”花彩不出意料地瞪起了眼睛,“死黑鬼!”
“哼,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俞墨阳哼了一声。
苏勋见花彩跟虚净吵完了又跟俞墨阳吵,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浑身是刺儿,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算了吧!”
众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饭,各自散去。甘怡让守苍转告圆善一声,将虚净留在了行宫院,两个人一起亲昵地说着话。
苏昂有被忽视的感觉,不悦地皱起眉头,刚想去教训教训那个目无夫君的丫头,沈玉砚进门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的脸色便严肃起来,“真的吗?”
“是的,王爷!”沈玉砚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
“本王亲自去!”苏昂略一思忖,便做了决定。
甘怡闻言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本王出去办点事,你留在这里!”苏昂扔下这句话,便跟沈玉砚出门而去……
昼伏夜出
甘怡有些诧异,到底什么事那么神秘?况且以往出门都要拉上她,今天竟然让她留在这里,怎么这么反常?
不过男人总要有自己的空间,况且她也不想当跟屁虫,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跟虚净聊了一会儿,见虚净困了,便将他送到隔壁去房间去睡下。自己坐在房里左等右等也不见苏昂回来,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到底什么事情要大半夜的出去做啊?看他出去的时候,脸色十分严肃,而且他要亲自去办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一直等到后半夜,依然不见他回来,困意袭来,她便上床去睡下。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见苏昂正坐在桌前翻着一本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甘怡不免吃惊。
“一个时辰以前!”苏昂没有抬头,口气淡淡地答。
甘怡本想问问他干什么去了,但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谁知道吃过晚饭之后,他又跟沈玉砚一起出门去,依然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第三天也是如此。而且他也一天比一天心事重重,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了起来。
这三天,俞墨阳和守苍二人得到圆空的允许,进入达摩洞,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搜索了一番,别说绵绕神功的口诀和心法了,就连绵绕二字也没有找到。
甘怡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情沉闷,看来她的解毒之路依然渺茫啊!
“明日回京!”第四天一早,苏昂便吩咐下来。
甘怡也知道解毒无门,留在这里也是徒然,不过苏昂这么仓促决定回去,她还是有些意外。
“这几天你昼伏夜出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昂扫了她一眼,“你不必知道!”
甘怡对他的态度有些恼火,她的事他就纤毫必知,他的事却说她不必知道,什么人啊?气呼呼地出门来,却又发现无处可去。
转了一圈来找云紫凉,见她正打算要出门的样子,“紫凉,你要去哪里?”
“我打算去百草庐找圆真法师,问问王爷和王妃中毒的情况,好研究解毒之法。”云紫凉见她神情不对,“王妃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甘怡翻了翻白眼,“我懒得跟他吵,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别无他想
两个人出了行宫院,来到后山。
因为云紫凉伤势未愈,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两个人便当做是散步,一边看着风景一边漫步走来。
“紫凉,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苏昂跟玉砚两个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甘怡按捺不住好奇,跟云紫凉打听。
云紫凉朗朗一笑,“属下不知,王妃为何不直接问王爷?”
“我问了,他说我不必知道,气死人了!”提起这个,甘怡刚刚消了点的气又上来了。
云紫凉略作沉吟,“既然王爷这么说,就是不想王妃担心费神。有玉砚跟随,王妃大可不必担忧!”
“切,他不说,又整天摆着那样一张脸,我才更费神呢!”甘怡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可以跟他一起解决的嘛!”
“王妃不必挂虑,时机到了王爷自会对您说的。”云紫凉笑了起来。
甘怡也知道男人的事没有必要事事过问,可是他的样子实在有些反常,让她不能不担心。
“紫凉,你年纪应该比我大吧?”越想越纠结,她索性不想了,于是换了话题。
“是,属下今年二十岁,比王妃年长三岁!”云紫凉如实回答,“不过王妃为何突然问起属下的年纪?”
甘怡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成亲啊?”
云紫凉愣了一下,随即正了神色,“属下只想尽心保护王爷,别无他想!”
怎么跟沈玉砚说的话一样啊?
“你总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属下四人发过誓,只要我们活着,就会一直留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
他们几个人对苏昂那死心塌地的架势,甘怡也体会到了几分,可是从云紫凉嘴里决然地说出来,感受就更深刻了几分。
这几个人跟苏昂之间到底有什么羁绊,让他们这么舍生忘死地追随?
云紫凉见她深思不语,会错了意,赶忙加了一句,“当然,还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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