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已经这个时候了,遭了。”甘怡这才觉察到已经傍晚了,赶忙站起身来往寺院的方向奔去。
“小丫头,明天还是那个时候,我在这儿等你啊!”老和尚在她身后喊道。
甘怡翻了一下白眼,怎么总感觉被这老和尚耍弄了呢?一口气跑出老远,寺院就在眼前了,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她才敢停下来,靠在一颗树上歇口气。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有一种让人舒心的静谧之感。其实这个地方也不赖嘛,最起码没有污染,空气新鲜,她有点自我安慰地想着!
虽然这些天她尽力让自己坦然面对穿越的事实,可终究是离开自己生活的时代,离开了一切熟悉的东西,那种失落和寂寞仍然挥之不去。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打算好好地活着。
她抬头看了一眼澄净的天空,微笑起来,能活着真好!收回目光,打算一口气奔回寺院,却在树叶遮掩中发现了一只鸟窝。
她眼睛亮了一下,当即抱住树干爬了上去,果然有宝贝啊。一个巴掌大的鸟窝里静静地躺着五颗鸟蛋,有鸡蛋的一半大小,白底带着褐色的斑点,用摸了一下,是冷的。看来鸟妈妈离去很久了!
她想伸手想拿两颗给虚净吃,却又没忍心,算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她从树上跳下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土,起身往寺院走来。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身后吹过一阵冷风,隐隐有衣角摩擦的声音,“谁?”她警觉地回身,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旁边的树林中悄无声息地闪出一个黑衣人来,“影,是我!”
情人的眼神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右手握着一柄长剑,头上戴着一顶形状有些奇特的帽子,有点像斗笠,但是比斗笠小,形状也不是圆的,而是八角形的。明明是白天,却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眸子来。
看不到模样,但是能感觉到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冰冷气息。
甘怡有些发愣,这个人怎么回事?他称呼她影,是相识的人吧?
“影!”她疑惑的工夫,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一双漆黑的眸子收敛了凌厉,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地喊着“影”这个名字。
看着他的眼神,甘怡有些恍惚,也明白了几分,恐怕这个人与原来的铭心相识,而且关系非同寻常,那是只有注视恋人才有的眼神!
喵喵的,这下麻烦了,万一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岂不是很危险?
那人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注视了她半晌,眼神又突然严峻了起来,“影,云安国的皇帝七日之后会来清禅寺上香,你要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行什么事?这个人长得挺危险,没想到说话更危险?
“影,我知道你在打算什么!可是目前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楚,你必须要去做。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你知道吗?”那人见她不说话,会错了意,在她肩上按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被他拍了那一下的关系还是怎么的,甘怡突然感觉两个肩膀好沉重啊。这话怎么越听越心慌呢?要不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影了?可是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如果知道她占了人家心上人的身体,会不会让她血溅当场啊?
不行,还是先把他打发走了再做打算吧。她想着点了一下头,“嗯!”
“这个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他递过一个有点奇怪的小瓷瓶来。
甘怡迟疑地伸手接了,正在考虑要不要问问是什么东东,那人看着她的目光又温柔起来,伸手轻轻一扯,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影,千万要小心。”
她本能地挣了一下,那人急忙松开了她,有些局促地躬身,“对不起,我失礼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她答应,转身疾步而去,身形隐没在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甘怡懊恼地抓了抓脑袋,也顾不得多想了,刚才耽搁了太多时间,怕是赶不上晚课了。把那瓶子往怀里一塞,拔腿就往寺院跑去。没发现不远处的树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盯着她……
有了室友
甘怡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没命地跑回寺院,终于在击板声响起的时候进了禅堂,真是好险好险!
她偷眼瞄了一下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的圆善,赶忙找个位置规规矩矩地坐好。差不多一个钟头的坐禅之后,又昏昏欲睡地听一个老和尚讲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经法,才到了自由活动时间。
她长舒了一口气,捶了捶麻木的双腿,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却很不幸地被那圆善叫住了,“铭心,你停一下!”
这光亮大叔是不是太闲了,怎么有事没事要找她的茬?她不情愿又无奈地站住脚,“师叔有什么吩咐?”
“念在你刚入寺不久,对寺内的规矩还不熟悉,贫僧特地安排一个人与你同住,也好相互指点,有个照应。”说着也不等甘怡说话,便对旁边招了招手,“虚净,你过来!”
“是,师叔!”虚净答应着乖巧地走了过来。
“虚净,你这就搬去跟铭心一起住吧!”
虚净愣了一下,随即欢快地点头,“是,师叔,弟子这就去收拾!”
“好了,你也去吧!”圆善看了甘怡一眼,见甘怡走远,忽然沉了脸色,“守苍,你到底想干什么?”
守苍从旁边闪身出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对同门师兄弟关照一下罢了。”
圆善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们两个最好不要触犯寺规,否则……”
“否则弟子跟他们一起受罚,随便师叔怎么处置,弟子谨记。”守苍替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微笑地一揖,“弟子先行告退!”
圆善冷哼一声,起身来到方丈室,“方丈师兄,你到底怎么想的?放任那守苍在清禅寺为所欲为?”
“圆善,一切恶中,无过是瞋,起一瞋心,则受百千障碍法门。你我乃是出家人,何必因琐事烦心,种下毒根呢?”圆空微微一笑,双掌合十,“阿弥陀佛,随他去,随他去罢!”
圆善还想说什么,见他双眼微闭,似已经入了定,只好作罢,揖礼退了出来。这个寺院,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迟早把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赶出去,他忿忿地想!
同居的小异性
“跟我一起住就那么高兴吗?”甘怡见虚净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笑嘻嘻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刚才听圆善说要给她安排舍友,着实吓了一大跳。好在给她安排的是虚净,虽然他也是异性,但毕竟还不能算是个男人,多少可以安心一些了。
“嗯,高兴。”虚净在竹床上打着滚儿,惹得竹床吱吱呀呀响个不停,他笑得愈发开心了,仿佛那是什么好玩的玩具。
想想也是,这么大小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他却在一群死板的和尚中间,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一定枯燥坏了。
暮鼓响了起来,甘怡摸了摸他的脑袋,“虚净,别玩了,快睡觉吧。”
“师兄要去哪儿?不跟我一起睡吗?”虚净见她抱了被子站起身来,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床太小,我们两个睡太挤了,你在床上睡,我在桌上睡。”虽然虚净还是小孩子,但是太过亲近难免会出纰漏,还是拉开一点距离的好,在离开寺院之前,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虚净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在床上躺下了。甘怡把那床薄被铺在桌上,熄了灯,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个方桌不小,可还不够完全躺下一个人。她对角方向躺了,还要蜷缩着双腿,也不敢太翻身,睡起来很不舒服。而且,她耳畔一直回响着那黑衣男子所说的话。
那个影到底是什么身份?潜入寺院到底为了什么?跟云安国的皇帝有什么关系?最让她在意的是他说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怀里的那个小瓶子,听经的时候她偷偷地看过,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师兄,你睡着了吗?”虚净小声地问道,不知道是搬到新的地方兴奋还是怎么的,他一直在竹床上翻来覆去的。
“还没,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虚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肚子饿,睡不着。”
原来是饿得睡不着啊,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也难怪了,这个寺院一天只吃两顿饭,晚上没饭吃的,也不知道那些个和尚是怎么忍过来的。
“咕……”正想着,她的肚子也没命地叫了起来,中午饭早就消化完了,下午抓的鱼都让那老和尚给吃了,真是命苦啊。
挨饿还真不是个滋味,她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虚净呢。
“虚净,我们去找吃的吧。”她一骨碌从桌上翻下来,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夜半溜出寺
“铭心师兄,我们这样做不好吧?要是被监寺师叔知道了,他会很生气的。”虚净紧紧地贴着甘怡,蹲在一尊石佛像后面,悄声地说道。
甘怡已经饿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光亮大叔生气不生气,“那也比饿死强了,你就不要想东想西的,给我带路就是了。”
“哦!”虚净怯怯地答应着,有不知不觉上了贼船的感觉。
两个人避开巡寺的武僧,直奔清禅寺的厨房而来。在厨房搜索了一圈,甘怡大失所望,别说剩饭剩菜了,连生饭生菜也没一点,不是一般干净。
“师兄,我们快回去吧,让人发现就不好了。”虚净一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扯了扯她的衣服。
“不甘心啊!”甘怡握了握拳头,“不行,虚净,我们溜出寺去吧!”
虚净吓了一跳,“啊?师兄,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甘怡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小厨房,避开武僧,轻车熟路地来到后山的那条小河边上,撸胳膊挽袖子就下了河。
“师兄,你要干什么?”虚净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甘怡嘿嘿一笑,“当然是抓鱼烤鱼吃了!”
“师兄,不行啊,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的。”虚净赶忙摆手。
甘怡翻了翻白眼,感情这里的和尚都一个毛病,不可以杀生可以吃是吧?“是是是,苦力我来做,你去拾柴就好了。”
虚净犹豫了半晌,还是顺从去拾柴了。
虽然晚上不比白天视野好,不过今天夜里有月亮,抓起来也不费劲,她也不贪心,抓了四条大一些的鱼,就上了岸,用尖头石子剖开肚子,收拾干净了,把刚才从厨房顺来调味料洒在上面,稍稍腌渍。
虚净也不含糊,抱了一捆柴来。两个人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烤起鱼来。不多时,烤鱼的香味便在周围蔓延开来,惹得两人连连咽口水。
“师兄,能吃了吗?”虚净咂着嘴巴,一副馋样。
“嗯,再等一下下就可以了。”甘怡搓着手,两只眼睛也放光。
正兴奋间,隐隐感觉有一股异香夹杂着烤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虚净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刺……”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歪,就倒在了甘怡的身上……
下毒抢食
“虚净,你怎么了?”甘怡大吃一惊。
虚净双目紧闭,任由她怎么叫都没反应,显然已经晕了过去。两侧脸颊不正常地带上了两抹红晕,像极了发烧。可是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发烧不正常,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中毒!
她想着抬头四下看去,才发觉周围黑了许多,几步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触目尽是黑暗,连头上也是,刚才分明还晴空万里。就连火苗都摇摆不定,给人极其不安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诧异的工夫,她感觉胸口附近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被捏碎一样,从里往外地痛,不由浑身战栗,捂着胸口叫出声来。
“嗤嗤……”随着一声轻笑,一个人影出现了。与其说是出现,还不如说是穿透黑暗而来,仿佛穿过一堵黑色的墙壁,跨了进来。
身形小小的,现在明明是夏天,衣服却穿了一层又一层,似乎穿了很久了,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头上斜扣着一顶软塌塌的帽子,阴影挡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楚什么模样,但是能看到那高高扬起的唇角。
“是你搞的鬼是吧?”甘怡目光和声音都冷冷的,“你到底对虚净做了什么?”
那人飞快地抬头瞟了她一眼,却没有答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便一味地盯着火堆上烤着的鱼,舔了舔唇。
甘怡见了心里明白了几分,讥诮地弯起嘴角,“小小年纪还真是坏心眼啊,想吃东西你就明说,我们又不是小气的人,还不至于不分你一点。竟然为了几条鱼给人下毒,难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你……你没中毒?”那人吃惊地望着甘怡,“你刚才分明……”
“没错,刚才我的胸口突然疼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好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那人一听似乎急了,在身上摸了一下,也不知道摸到什么东西,对准甘怡就洒了过来。
不好,又是毒!甘怡急忙抱住虚净往后退去,还是晚了一步,一股异香猛地冲进了鼻孔,刺激得鼻膜直发痒……
主人在上
那人见甘怡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还是好好地站在那儿,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倒下,惊得双眼都瞪圆了,“你……你为什么不会中毒?”
“鬼才知道呢!”甘怡已经恼怒不已了,将虚净小心地放在地上,几步跨到那人跟前,不由分说,按倒了就开始打屁股,“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缺管少教,我好好跟你说你竟然戏弄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疼疼疼……人家分明是男装打扮,你怎么知道我是丫头的?还有,我的毒怎么对你不管用,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呜呜,疼……”
她一边喊嚷着疼,一边对甘怡发出质疑。
“就你那化妆水平,还想女扮男装?少搞笑了你。说,以后还敢不敢了?”甘怡不歇气地打着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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