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而至的风卷起飘落的红色花瓣,漫无目的地吹至了灰白色的天空中。
早已准备好的婚戒,安静的躺在红丝绒垫中,绮丽的宝石流散着灼灼的色彩,一如夕日红双眼的颜色。
现在,红的世界应该安静下来了。
琴乃想,现在的红应当比当初的她更为难过。
因为红与阿斯玛走的路程,远比她和拓人远。
这多出的十年时光,也还与红更深刻的伤痕,无人能医。
许多话萦绕在琴乃的心底,最后出口的,却只剩一句轻轻的劝慰:“……千万不要忘记了啊,从前和他一起走过的足够开心的时光。即使是为了这个还没有取好名字的孩子。”
琴乃早知道忍者的生命向来都是短暂的。
只不过……她未曾想到,死去的会是阿斯玛。
无论死的是谁都好……哪怕是孤身一人的她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的阿斯玛呢?
一个人的死亡,可以轻松影响其他人的行为。
譬如阿斯玛那三个少年学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为死去的老师复仇。
譬如卡卡西,从医院里钻了出来,就为了同阿斯玛的学生一起前去。
譬如鸣人,在新术匆匆修炼完毕后就直接奔赴战斗。
新的死亡祭奠了旧的死亡,也将少年们磋磨着长大。从不经人事、不谙离别者至一个真正的成熟者。这群少年以如此特殊的方式向村人宣告他们的成长——他们击杀了“晓”组织杀死阿斯玛的两名成员。
虽再没有了指导上忍在前指路,他们却从此刻起,拥有了更为强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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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玛的葬礼过去后不久,卡卡西和鸣人就被分派了其他任务——他们获知了宇智波鼬的情报,也许可以根据这些情报追踪佐助的信息。
琴乃本想随同卡卡西的队伍一起出发,外出任务的申请却被水户门炎一下打回。
炎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直白:“你去了,又可以做什么?告诉佐助不要仇恨鼬,然后让拓人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吗?”
一击便击中琴乃内心最犹豫脆弱的一个角落。
是了,她处在矛盾之中。
她曾抚养过佐助数年,她不希望佐助沦陷于仇恨,执着于向兄长复仇。尤其是在鼬自我牺牲、背负一切责任的情况下。
而她如果对佐助说出这一切,恐怕鼬苦心设计的这出戏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佐助也会将仇恨转移至木叶身上。这样一来,佐助依旧会执迷于复仇,而拓人所不希望发生的事也会……
她忽然有点烦躁,自己竟然还那么年轻。
如果知道秘密的自己,也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么很快就会把秘密带入坟茔中。而现在的她还得长长久久地守着这个秘密,十年二十年,一直守下去。
说出来吗……
当然。
当然不。
在她的犹豫之中,搜寻佐助的小队已经出发,并且在多日后无功而返,只带回了佐助杀死了鼬的消息。
在她未做下决定的时间里,一切都向着当初鼬所设计的路线疾驰而去,并且没有回头之路。谁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等待着旅人的是光明亦或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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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返回木叶忍村时,也带回了一个疑问。
“琴乃,我怀疑拓人没有死。”
“少开玩笑了。”
琴乃的反应很迅速,她以不可思议的语气回答道:“那家伙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
卡卡西蹲在办公室的窗外,说:“你听我讲……”
“我不想听。”琴乃竖起文件堆,啪嗒一声朝桌上一戳,认真的说:“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你也亲自为我确定过这件事情,不是吗?”
“当初是这么认为的没错。”卡卡西说:“但是……这一次,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是什么意思啊?”琴乃有些生气:“你的意思是拓人是‘奇怪的家伙’吗?”
“那家伙明明对所有人说了‘是木叶的忍者啊’,但是,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件事。”卡卡西陷入沉思:“很奇怪吧?无论是鸣人还是大和,都不记得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过——很帅的,黑色长发、身手敏捷的忍者。”
“卡卡西,你在梦游吗?”琴乃作势要将窗户拉上:“一个人不记得也就算了,如果所有人都不记得,那百分百就是你记错了。因为没睡醒而告诉我‘拓人还活着’这样的事,你不觉得超过分吗?”
“不、不是!”卡卡西意识到琴乃在发火,有些惊恐地竖起了手掌,摆摆手说:“我绝对、绝对没有在睡觉。我用大和的钱包起誓,我说的是真的。”
琴乃还想敲打敲打卡卡西没有睡醒的大脑,敲门声却忽然响起,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琴乃小姐,五代目阁下找您。”
“我知道了。”琴乃一边回答,一边将窗户狠狠合上。
等琴乃匆匆抵达火影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奇怪。
最奇怪的是……一只蛤|蟆正蹲在纲手的办公桌前。
琴乃认出那是妙木山的深作仙人,不由有些奇怪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答案很快揭晓——它带来的,是又一个悲耗。
自来也在雨隐村与晓的首领交战,并且不幸战死。
琴乃立时回忆起了三年前自来也携鸣人远游时的背影。
她和这个名声显赫的忍者并不相识,说过的话未超过三句且大多只是客套。
但是对于鸣人来说,自来也的意义肯定很不一样。
还有,对身为队友和好友的纲手来说……
琴乃将目光落到了纲手的面容上——她冷静沉着如昔,面上丝毫未见悲痛之情,话语条理清晰,一旁堆叠的文书也井井有条。
“现在。”纲手说:“谁愿意自告奋勇,去通知鸣人?”
满屋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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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故事曲折蜿蜒,而最后,深作仙人将鸣人带去妙木山修行——既是为了战死的自来也,也是为了鸣人自己。
既然“晓”的目标是九尾,那么送鸣人远离木叶,去往人迹罕至的妙木山,多少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就连身为三忍的自来也都败于晓之手,谁也不能明言晓的力量有多强大。
鸣人离开,木叶忍村内部却没有悠闲下来。许多人忙于解读自来也死前留下的讯息,而卡卡西则和琴乃抽空暗自讨论另外一个话题。
“说实话,琴乃,你现在真的相信‘他’已经死了吗?”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上一次你找我来证明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心存怀疑了吧。”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琴乃,我只是……”
“就算他真的活着,”琴乃揉着太阳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么多年都以“死亡”的状态活在她心里的人,忽然活了过来,很奇怪吧?
而且在她心里,他是死去的英雄,也是她以后会一直深爱着的人,这样已经足够了啊……
“打扰一下,”鹿丸一双死鱼眼斜斜地望了过来:“从刚才起,你们两个就在那里‘他’来‘他’去,‘他’长‘他’短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只是,呃……”卡卡西举起了手里的《亲热天堂》,说:“在研究最新一章的台词而已。”
“啊?”鹿丸瞧一眼亲热天堂热辣的封面,又瞧一眼笑得温婉无比的琴乃,说:“没想到琴乃小姐也喜欢看这种……”
琴乃:……
——都怪卡卡西!
卡卡西忽然察觉到身后阴气森森,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一时之间,连手上的小○书都显得无比沉重。
就在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琴乃暴击之时,却不期然地听到了一句话:“人到中年的卡卡西,反而比小时候平易近人多了嘛。”
语气温柔,还透着几分感慨之意。
“嗯?”卡卡西不明觉厉。
“我是说,”琴乃一手点着自己的下巴,兀自进入了回忆模式:“你十二三岁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面孔,好像在脸上写了几个大字——‘生人勿近’。无论是谁和你说话,你都爱理不理的。所以红才说你‘一看就是不太会体贴女人的类型’。”
“啊,这个嘛……”卡卡西额上挂下三根黑线。
那个时候,恰好遇见了那么多的事情。
换成谁都笑不出来吧……都会变成他那样子的面瘫吧。
“好像是这样吧。”卡卡西最后收拢了书籍,笑眯眯地说:“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接手第七班,让我重新找到了当初和大家,和琳、带土,还有水门老师在一起之时的感觉吧。”
“是吗?”琴乃也笑了起来,她低下头,低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啊。……这么一说,我也很羡慕你,可以遇见这样的学生。”
卡卡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琴乃话中所指。
他失去了队友和老师,琴乃亦然。
可惜,琴乃并没有遇见可以填补缺失者之位的人。
“好了,话归原题。”卡卡西瞥了一眼鹿丸,确定鹿丸重新开始专注地解析暗号后,低声地问:“我想知道,当初的……拓人,是否拥有‘万花筒写轮眼’?”
说着,他扯开了藏着一只眼的护额,露出那只属于带土的写轮眼来。
“万花筒……写轮眼?”琴乃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语:“是写轮眼的一种吗……?”
“嗯。”卡卡西点点头,说:“我仔细向同行者询问遇见‘他’那一天的细节。现在,我怀疑,只有我记得遇见了‘他’是因为……只有我拥有写轮眼。”
琴乃愕然地微睁双眼。
遮掩真相的草叶悄然分开,露出冰山一角。
“别在这里停住啊,你们?”
以叠罗汉之姿趴在窗台下偷听的鹿丸等三人齐刷刷抬起了头,如此喊道。
“回去工作!”
琴乃一把将手里的文书拍到了鹿丸头顶。
搞事!搞事!就知道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俺去了一个游乐场的嘉年华转了转,回来得晚了些。。现在才码字嘿嘿
腐国的昼夜温差可真大,白天我还穿短袖,晚上就冻得我披上了羽绒服/(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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