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之刃-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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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12月11日,约瑟夫·迈克尔·考林格于费城的北部自由医院出生。此后不久,其未婚母亲朱迪丝·雷纳便将其遗弃,交给了收养机构。

    两岁生日前两个月,约瑟夫被史蒂芬·考林格和安娜·考林格夫妇收养。这对夫妇是奥地利移民,笃信天主教。大多数孩子都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备受父母呵护,但约瑟夫不同。由于养母是严格的天主教徒,养父则有家暴倾向,因此,约瑟夫的成长环境不仅缺乏爱,而且相当严酷,他自小便经常遭受虐待。

    只要他不守规矩,父母便会使出奇招,用九尾鞭抽,用锤子打,用电熨斗烫,关储藏室,或是罚他跪在尖锐的石头和砂纸上,强迫他吃大便,让他挨饿,还扬言要阉了他。

    1943年秋天,约瑟夫被一个女孩踢到腹股沟,得了疝气。尽管他声称自己没有招惹那女孩,父母却照样对他施以体罚。后来,他的疝气治好了,但父母告诉他,医生做手术是为了让他的“小鸟”长不大(在考林格家,“小鸟”是阴茎的雅称)。

    “他把你的疝气治好了……但同时还修理了一下……你的小鸟。”

    “我的小鸟怎么了?”约瑟夫问。

    “有个恶鬼……有个魔鬼会让你的小鸟变硬,伸出来干坏事。等你死后,灵魂就会去恶魔那里……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魔鬼了,因为你的小鸟会一直这么小、这么小、这么小!”

    ——克里斯蒂安·奥利弗,《乔卡斯卡的孩子:母亲的印记》,劳特利奇出版社,伦敦、纽约,1989年。

    每天放学后,还有每个周末,这个可怜的男孩都会在父亲的店里做杂活、修鞋,就这样孤独地迎来了七岁生日。

    两年后,邻家几个大一点的男孩把刀架在约瑟夫的脖子上,让其中一位为他吮阳。后来,约瑟夫称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令他开始把性和暴力联系起来,喜欢手持尖刀自慰。

    13岁时,他时常对着裸体男女的图片自慰,但是渐渐地,他发现他需要用刀戳图片才能让自己勃起。然后,他开始产生幻听。

    从夏令营回来后,他听到有个声音告诉他去砍人。于是,他带着刀上了一辆公交车。他看到一个男孩下车,便尾随他来到一片树林里。约瑟夫用刀抵在男孩身上,命令他脱下裤子,然后就跑开了,男孩毫发无损。接下来的几个月,约瑟夫又先后干过三次这样的事情。最后一次,他效仿了九岁那年别人对他施展的恶行:一边用刀威胁那个男孩,一边把男孩的小鸟含在自己嘴里。

    * * *

    1950年春天,约瑟夫认识了一个名叫希尔达的姑娘,两人陷入了热恋,但他的父母不同意这段恋情,不许他们见面。为了能和心爱的女孩继续约会,他决定搬出去住。

    1951年,他又开始出现幻听症。这一次,上帝交给他一项新任务——用他的双脚治病救人。根据“上帝的这一新旨意”,在1951至1972年间,约瑟夫进行了四万多项试验。

    约瑟夫一直都在父亲的鞋店工作,并于17岁那年辍学,与希尔达结婚。他们育有两个孩子,但是婚姻生活却差强人意。希尔达不堪约瑟夫的家暴,离开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三年后,他们离婚了。

    第二年,他因头痛入院,但检查结果证明,他真正的问题是焦虑性障碍。

    1958年4月,约瑟夫再婚。婚后不久,夫妻关系便变得暴力无比。他和第二任太太贝斯育有五个孩子。约瑟夫几乎每天都要大发雷霆,把从养父母那里尝到的苦头全都变本加厉地加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精神问题继续困扰着他。1959年,他自杀未遂,住进一家公立医院,很快便出院。

    14年后,约瑟夫·考林格将因家暴被捕。

    * * *

    1972年1月30日,约瑟夫的三个孩子玛丽·乔、小乔伊和迈克尔来到警察局,控诉父亲殴打、烫伤他们。为他们体检的女警察发现玛丽·乔的臀部布满十字形的刀痕,大腿内侧还有一道长七八厘米的伤痕,一看就是刚刚被烫伤的。小乔伊的前额有片片瘀青,一只眼睛乌黑,双手也有瘀伤。考林格夫妇矢口否认孩子们的指控,声称他们已离家出走。

    十岁的迈克尔称父亲曾用从鞋店带回的皮革鞋底、皮带以及锤子手柄殴打他。

    当晚,36岁的约瑟夫·考林格被捕。由于无力筹措75000美元的保释金,约瑟夫蹲了7个月监狱。在此期间,根据法庭命令,他接受了强制性精神状况检查。他的智商测试成绩为82,并被诊断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由于患有重大精神疾病,他的保释金被缩减为5000美元。

    警方认为约瑟夫·考林格理应接受审判,随后他被判犯有虐童罪,获缓刑四年,须接受强制性精神病治疗。与此同时,出于安全考虑,法院要求12岁的玛丽·乔搬出考林格家。州精神病学专家还建议约瑟夫的家人对其严加看管。

    六个月后,玛丽·乔和小乔伊撤回了自己的口供;他们的父亲则于1974年2月提请法院进行重审。在重审听证会上,约瑟夫出具了证据——玛丽·乔于1973年12月11日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中她声称她编造了父亲烫伤她的故事,“我那么说不过是想让警察吓唬你一下,那样你就能让我活得有点儿乐趣了。”

    听证会上出示的证据还有乔伊的两个日记本,里面到处写着“我恨爸爸。”其中一本里写道:“也许我可以让弟弟妹妹想办法让他入狱……说是爸爸干的应该不难。我身上有印记。”

    经核实,乔伊的黑眼睛是街头巷战的恶果;他双手的瘀伤则是被几个男孩“踩的”。法院宣布他“屡教不改”,判他在一家名叫“东州学院医院”的劳改学校和精神病机构服刑四个月。小乔伊于5月15日返家。

    约瑟夫慌忙展开目标明确的公关攻势,声称自己已原谅孩子们对他的不实指控。“谁说孩子都是天使呢?”他对媒体称。

    1974年,约瑟夫·考林格声称自己总产生幻觉,经常和一个脱离身体的脑袋谈话,对方名叫查理。他还称自己时常收到上帝的命令。

    * * *

    6月初,约瑟夫告诉13岁的儿子迈克尔,他收到上帝的命令,要求他杀死小男孩,献祭他们的生殖器。他请儿子帮忙,迈克尔答应了。受害人是邻居家的小男孩,10岁的乔斯·克拉佐。据约瑟夫供述,受害人是按照他的“全球大屠杀”计划随机选择的。

    约瑟夫·考林格称他们把乔斯带到肯辛顿一家废弃的地毯厂,将男孩憋死,剪下他的小鸟,又将大剪刀塞入他的直肠。他还称他一直保留着那只小鸟。7月7日,男孩的尸身被人发现。

    一个月后,他为小乔伊和更小的儿子詹姆士上了巨额保险。7月28日,约瑟夫报警称小乔伊失踪,并表示他已经离家出走。

    8月8日,有人在市场街900号一个建筑物拆除现场的水池中发现了小乔伊的尸体。

    “乔伊这孩子喜欢探索,”在通过照片和衣服辨认出乔伊的尸体后,约瑟夫表示,“我猜这是他的又一次冒险。”

    保险公司怀疑存在悖德行为,拒绝支付赔偿金。

    约瑟夫想要不劳而获已非首次。大约10年前,他曾为一处房屋投保。后来那栋房子起火受损,他获得了15000美元的赔偿。一星期后,房子再次着火,第三次也接踵而至,保险公司全都如约支付了赔偿金。第四次,一栋空房子着火,约瑟夫被控纵火,但后因证据不足而被撤诉。

    至于乔伊之死,当时未能确定死因。直到约瑟夫后来向《女巫》一书的作者弗劳拉·瑞塔-斯克雷伯(约瑟夫·考林格曾于1983年与斯克雷伯合著《鞋匠》一书)承认,乔伊的死因才大白于天下,原来是约瑟夫本人用链条把儿子绑在梯子上,投入水池中,将其活活溺毙的。

    10月的第一个星期,约瑟夫带着脑袋受伤的迈克尔来到法克福医院。他声称13岁的儿子“滑了一跤”。迈克尔接受治疗后便被送回家。见儿子开始呕吐,约瑟夫又带他去了圣克利斯朵夫儿童医院。在那里,迈克尔又接受了一番治疗,便回家了。第二天,一位保安发现迈克尔在卡姆登的库伯医院的大堂转悠。他显然是迷路了,而且不能说话,但还能写下自己的名字。警方致电他的父亲,迈克尔被带回家。

    显然,约瑟夫·考林格并未原谅孩子们对他的不实指控,尤其是小乔伊,竟为此搭上了性命。而且,随着约瑟夫·考林格的“全球大屠杀”计划加足马力,情况愈演愈烈。首先……他需要为大屠杀筹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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