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目:历史奇绝案情中篇·征文
“甲子 甲子 甲子 甲子
今冬十二月,年逢甲子,月逢甲子,七日子时,日柱甲子,辰遇甲子,四柱四甲,地支皆为子。子为北方水,一片黑水,水势浩荡,铺天盖地。
近日有冤灵天降,告诫下官,下官生辰一片南方午火,子午相冲,且北方子水克制南方午火,当于十二月七日子时,下官命临绝地,治水无术,回天乏力,下官命不久矣!……”
“这是个什么东西?”程鱼门愕然地望着纸上的这一篇呈文不呈文、书信不书信的东西,问身边的人。
“回大人,”身边的下人慌忙禀报,“这是今日上午,献县知县叶文恪差人送来的公文。”
“公文?”程鱼门愕然,“老夫平生还是头一遭见到这种荒诞不经的公文!”他摇了摇头,继续把这篇古怪离奇的呈文看下去。
“……下官深荷君恩,不敢隐瞒下情,因此,恳请大人以献县百姓为念。于今年十二月七日,另委知县来献县就任。
书不尽言,伏泣百拜。
献县叶文恪顿首”
“莫名其妙,实在莫名其妙。”程鱼门大惑不解,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呈文,便问一个老幕僚,“叶文恪突发癔症,满口呓语,竟然派人送来这种不可思议的怪文,烦请老先生指点,此事该如何处理?”
那老幕僚是一个理学家,笃信程,朱学说,接过叶文恪的呈文草草看了一遍,若无其事地放在一边,只顾忙自己手中的事,程鱼门等了好一会儿,见老幕僚没有理会他,有些恼火,高声问:“相烦老先生,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老幕僚慢吞吞地翻了翻眼皮:“大人莫非忘了圣人之言了吗?”
“圣人之言?”程鱼门茫然摇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幕僚指点道,“以至圣先师的智慧,尚且是存鬼神而不论,叶文恪何许人也,也敢断言生死?”
“有道理,老先生所教极是。”程鱼门心里暗骂老幕僚滑头,嘴上却一迭声地称是。他闷闷不乐地坐下来,忽一抬头,见院中有一个家丁正牵一匹马经过,不由得心中一喜,一念之下,程鱼门立即叫人传那个牵马的家丁进来。
那家丁来到前厅,跪下给程鱼门磕头:“老爷在上,不知有何事用得着小的。”
程鱼门捋了捋胡须:“董曲江,你到本官府上有多少日子了?”
“回老爷,”董曲江偷偷瞄了瞄程鱼门的脸色,“蒙老大人收留,小人已在府上将近半年的光景了。”
“这半年来,本官待你如何?”
董曲江想了半晌,答道:“老爷为人仁慈,依小的看来,治家同为官并没有什么区别,待人过宽,就难免治家不严,必然就会有恶奴欺主,所以老爷应该……”
“好了,好了,”程鱼门不无恼怒地打断董曲江的话,“你在以前的主子那里,也是这么多口多舌吗?”
“回老爷,”董曲江木讷地答道,“小人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望老爷明察。”
程鱼门摇了摇头,这个奴才太过倔强,不看主人脸色,一味让人难堪。不过,程鱼门之所以收下他也正是看准董曲江这一点,虽然他不识好歹,可决不会阳奉阴违。这么一想,程鱼门也就心平气和了,继续问道:“本官模糊记得,你曾经在献县衙门里做过捕役,是吗?”
“老爷说得不错。”董曲江答道,“本来小人有指望能做到捕役班头的,可是小人的父亲突然重病而亡,小人无有银两埋葬老父,只有卖身为奴,换点银子把老父的葬事办了。”
“这事本官知道,”程鱼门颔首道,“当时献县知县可是叶文恪?”
“正是叶大人。”董曲江答道。
程鱼门叹了一口气:“本官有件差事,想找个得力的人走一趟献县,你看谁去合适呢?”
“去献县?”董曲江抬起头来,“小人自幼生在献县,人熟地熟,要是老爷派人的话,想来没有谁能比小人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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