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爹背弃诺言的原因,因为我是女子。在他们男人的眼里,女子永远是弱者,永远是失败的一方,不!”,“我好累,娘。”鄂晚枫摇头,一抹泪水滑落眼眶。
一缕青色火焰突然从鄂长乐身体上爆炸,接着瞬间在妙秋阁中燃烧起来,连着黑衣人、鄂长乐、鄂晚枫一同焚灭!
唯一活着的黑衣人冲了出来,妙秋阁已经是一片火海,黑衣人举着青卷说:“我,我抢出来了!”
邢大万激动地接了过去:“龙涎丹方!”
突然人声骚乱,刘海、岑寅带着一众官兵而来。
邢大万连忙藏起了青卷,但却被同样老奸巨猾的岑寅瞅见了,但他只是笑嘻嘻,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刘海组织人手灭火,大火渐渐熄灭,除去了被烧死的三个黑衣人外,还有两具枯骨,分别是鄂长乐和鄂晚枫。
“悲剧,春堂完了。”岑寅摇摇头,转身随着离开的邢大万一起离开了春堂。
刘海赶上来:“黎捕头,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恐怕在这里也呆不久了,刘海,你多保重。”
刘海目送着黎斯离开,目光里渐渐有了一抹不同以往的意味。
春堂最终的凶手落在了已经葬身火海的鄂晚枫头上,岑寅像是故意替邢大万兜下了所有疑点,而事反常态,一向铁血秉公的第四神捕黎斯竟然在某一天早晨留书离开了宁江府,并对春堂案件只字不提。
春堂暮色,就此了了。
几天阴沉连绵的阴雨天气后,宁江重新回归到阳光普照大地的日子。这一天,飞云河畔来了三辆木板车,车上推着一名病入膏肓的老者,后面跟着的几个像是他的儿女,都是哭哭啼啼。
这家是来宁江春堂求医问药的,但谁来到宁江才知晓,原来春堂在三日前已经宣布封堂闭业了,一家人本怀着希望而来,现在却是悻悻而归。
三辆木板车转入了通往关外的小路,小道尽头,有两个落魄汉子在路边直叫。
其中一个落魄汉子突然一个翻身,翻到了道路中间,正拦在了木板车行进的路上。
老者家人里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出来,他操着浓厚口音说:“请让路,我们有病人!”
落魄汉子只是原地翻滚,叫着:“我也有病,你看不出?”
老者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说了:“你装成这样,说话却是底气充裕……”
落魄男子不叫了,突然笑了:“竟然从我的叫声里就能判断出我有没有病,原来你们不是病人,是大夫啊!”
“兄台休要乱说!”高大年轻人伸手欲推开落魄男子,男子突然转过身:“哎,才几日不见,长乐,你就忘记我了?”
“你……你是……”高大年轻人目瞪口呆,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黎斯!”
落魄男子顺好了长发,果然是一脸灰尘的黎斯,另外的一名落魄者当然是吴闻,黎斯笑了:“久违了,春堂的各位朋友。”
“鄂晚枫!”黎斯望着刚才说话露出破绽的年轻人,又望了望方才制止鄂晚枫的人说,“还有鄂释然。”
黎斯从怀里取出了一叠票据说:“这个是鄂释然所拖欠的单据,虽然都是鄂释然亲手画押,但偏我在宁江有个游手好闲的朋友,他什么都不爱,就爱赌博,他跟我作证,这个鄂家二公子从来没有赌博习惯,而且这人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钱。”
黎斯摸着鼻子说:“虽然素女像里的故事很动人,也经过精心修饰,但可惜我还有个画画的朋友,给他看过后,他说,这画里题字不超过半年。
“而据我所知,春堂家夫人去世已经许多年了,为何会在半年前突然萌发奇想,在画卷里写下了这个故事。
“还有,几天前,宁江府衙有人盗走了一具尸体而后烧掉了整间黑屋。”黎斯瞅了瞅藏在所有人后面的身影说,“小杏,难为你了。”
小杏羞羞答答从人群里露出来脸,鄂晚枫说:“你究竟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如果我们想怎么样,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们了,而是拉着官兵一起来抓你们。”吴闻说。
“呵呵。”黎斯说,“来到宁江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鄂秋寒!”
木板上的老者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破烂蓑衣,他果然就是早已死去多时的鄂秋寒。
鄂秋寒微微摇头:“罢了,人家早已经识破了我们的秘密,没有必要隐瞒了。”
“秘密?就是你们假装一个一个先后惨死,而后将凶手归咎在三子鄂晚枫身上,又借助一把大火焚烧了整间妙秋阁,鄂晚枫同春堂一起覆灭。而后,事隔几天后,你们一家已成为死人的假死人推着几辆破车离开了宁江府,你说的秘密可是指这个?”
“你既然知晓了所有,何必再说。”
“但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说龙涎丹方?比如说林妙的故事?”
“罢了,事到如今。我坦白告诉你,龙涎丹方虽具有退骨换血的功效,但是在当年呈送给景泗时,我受了别人的胁迫在丹方里掺入了一味别药,使人长时间陷入自己的幻觉里,必须借助外人才可以走出来。换句话说,龙涎变成了一味毒药,虽使人康健,但却迷失了自我。
“林妙为了献药而牺牲了自己,但她并未让我对她承诺下什么,晚枫这孩子在春堂也从来没有受到哥哥们的歧视,相反,她得到了更多的爱。”
鄂秋寒顿了顿:“我守着这个秘密将近十年,我以为噩梦会结束。但我没想到,半年前,我又接到了一份圣旨,皇帝需要第二品龙涎,而那个逼我掺入别药的人也找到了我,让我故技重施。但这一次,我没有答应。
“龙涎,融入十二位世间珍奇灵物入药,可谓近五百年无从左右的灵丹。但在我手里,它却变成了害人的工具,甚至会危害苍生。我不能为了区区一春堂,而毁灭了整个世间医道良心。所以我安排了接下来的一连串案件,我的惨死、释然的驱逐、晚枫的反叛,以至于最后长乐故意将林妙画像送于你,以你的睿智,并不难发现画中的疑点,从而找出了秘堂,龙涎丹方被发现。然后长乐的死,晚枫引燃妙秋阁也烧尽了春堂遗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东西。”
“果然是个天大的秘密,但你如此煞费苦心,何不来一场意外的大火将你们春堂一干人等全部烧死,这样省劲些。”黎斯沉吟说。
“呵,黎捕头,如果如此简单,我何苦这样。”鄂秋寒摇头,“我之所以有这场布局就是因为在宁江府有人暗中窥探着春堂,他们都是那个逼我入药的人的部下。”
“可是岑寅?”黎斯问。
“你也知道?”
“我恰巧喝酒时知晓了,他来宁江的那一年正是你贡药给大世皇帝的同一年,故有此揣测。”
“不错,就是他。”
“龙涎青卷呢?”
“邢大万窥伺龙涎丹方,暗中企图谋害春堂,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就把他最想要的龙涎丹方留给了他。”
“但他得了龙涎丹方,也不会过得自在,那些拥有背景的人没了我这颗棋子,总是需要找另外一颗来代替。”鄂秋寒淡淡说。
黎斯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一众人。道:“春堂已远,各位的路更加远,黎某就不奉陪了。一路珍重。”
“你真这样放我们走了?”鄂秋寒还是不相信。
黎斯沉默一会儿,突然低声对鄂秋寒说:“你还记得为了心爱的女子而叛逃出春堂的那个鄂疯子吗?”
“他,他……你,你!”鄂秋寒听后诧异得说不出话,“是他要你来?”
黎斯笑了笑,拉着吴闻走上了另外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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