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冰焰石就好,都别发愣了。”米塔指了指身侧,黎斯恍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一条崎岖山路顺着悬崖通往未知的黑暗中。凛冽山风从崖下喷出,吹得人毛发倒立,米塔凝望黑暗中,喃喃道:“圣地就在前面。”
黎斯和胖道士点点头,三人不再多言踏上了山路。
而在同一时间,兀鹰队伍出现在一块形如鹰喙的断崖上,断崖名曰鹰嘴崖。鹰嘴崖长宽各二十丈,四周密集了黑色坚硬的岩石,谛视下可以看到岩石里如星星眨眼般的微光。阿木想起了曾听过的名字,墨星岩。
在上百块微光墨星岩中竖立着两块重逾千斤的青石。
兀鹰面容阴冷地守在青石外侧,观望头顶星辰:“祭从,你测算得准确吗?”
云眼昂然道:“老夫这一生星卜十二次,没有出过一次差池。大长老大可放心,火穴熄灭就在子时一刻。”
兀鹰嗯一声:“马上就到子时了。”
一刻钟眨眼即过,云眼掐算后说:“大长老,可以开石了。”
兀鹰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吆喝道:“开石!”
所谓开石就是移开青石,重逾千斤的青石费了不少周折才被移开。青石刚离开,一股人腰部粗的火蛇瞬间从青石下洞口喷出,如同火箭直扑夜空。第二股火蛇、第三股火蛇接二连三喷薄上涌,周围骤然火热难耐。
洞口喷出十条火蛇就不再喷涌了,岩壁火光也随之渐渐暗淡,云眼语气颤乱:“火穴熄灭了。”
兀鹰铿然道:“入穴,进圣地!”
兀鹰、圣少女阿木、班西、云眼和侍从神情肃穆地钻入火穴,其余人留在鹰嘴崖。火穴岩壁上残留着点点火星,火蛇喷发好像是岩壁中某样物质的自燃自熄,兀鹰并不知晓答案。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踩着岩壁中的凹坑往下攀落,兀鹰尚是第一次进入圣地,而云眼跟随兀岩大长老已进来过两次。兀鹰问云眼:“还得往下多深?”
云眼瞧了眼脚下:“往下百丈。”
果然如云眼所说,火穴百丈到底,左侧出现了半丈高的黑岩甬道。一股冷风从甬道吹来,兀鹰都忍不住激灵抖了抖,这冷风不似潮湿阴风,而是那种更真实的森寒冰气。兀鹰望了望云眼,云眼点头:“走甬道。”
甬道里无灯盏却并不黑暗,因为黑岩中微光闪烁,仿佛无数萤火虫,毋庸赘言这黑岩也是墨星岩。兀鹰在前,阿木和云眼在中间,侍从和班西尾后,五个人缓缓穿行甬道。兀鹰有些不放心地问:“祭从,火穴会不会突然再喷发?”
云眼摇头:“火穴熄灭最少一日。”
甬道蜿蜒而入,三刻钟过后,前方出现了更大亮光,兀鹰心脏狂跳地走向亮光。亮光处便是甬道尽头,下方近千亩的山腹深渊里翻滚着稠红色的炙热岩浆。岩浆仿佛全身火炎的魑魅魍魉猛烈滔天地拍击岩壁,虽高距千丈兀鹰犹觉得阵阵热浪喷薄在脸颊上。
而平行甬道的万丈之外赫然是一座被莹白巨冰包裹的冰之宫殿。宫殿内的亭台楼阁,水榭高轩于冰影中朦胧可现,巨冰之上的阴霾里恍若有一个人。甬道和冰宫之间是无数条纵横交错的铁索链条,如展开的庞大蜘蛛网般四通八达。
云眼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带给他的惊心动魄都难以形容。他吞口唾沫说:“圣女就在对面的冰宫,我们过去吧。”
侍从上来将一条虎筋绳绑在云眼腰上,另一头绑住自己,搀扶着云眼上了铁索。接着班西也走上铁索。兀鹰担忧地看了眼阿木:“你能走吗?”
阿木注视着悬于深渊之上的冰之宫殿,语音飘渺:“我能走。”
虽然阿木说能走,但兀鹰仍不放心,也用一条虎筋绳绑好阿木。拳头粗细的铁索在脚下摇晃,身下是噬人岩浆,对面是逼人冰宫,兀鹰强自镇定地往前迈步。
不知走到何时,倏然一阵燥热狂风刮得铁索摇飏不定,兀鹰双腿灌上暗劲保持姿势不动,同时按住阿木瘦弱的肩膀。侍从也用同样方法固定自己和云眼。班西就差多了,他被吹摇得趴在铁索上动也不敢动。
大约一盏茶之后燥热狂风才消失,五个人缓过一口气,慢慢调整好继续走。就这般有热风就停,没风就走,走走停停一个半时辰后兀鹰等人才渐渐靠近了冰之宫殿。
燥热狂风刚弥散,巨冰传来的刺骨寒气又扑面而来,几人尚未靠近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巨冰阴霾里的人缓缓露出了身影,那是一位身穿飘然若飞的圣白长裙,婀娜如画的少女。少女面上似戴着一个深蓝色面具,只是远看尚不真切。
兀鹰心底感叹,她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圣女!
云眼踏上巨冰表面,光滑透明的冰面险些让云眼滑倒,侍从忙扶了他一把。云眼推开侍从,四肢匍匐地趴跪在冰面上,声音似忍受不了寒气冷颤道:“古窅教祭从云眼……拜见圣女仙子。”
侍从也学样子撅屁股趴在冰上。
兀鹰拽着阿木终于也踏上了巨冰,他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即双腿跪地:“古窅教第七任大长老兀鹰拜见圣女仙子,愿圣女与天地长寿,同日月共辉。”
班西同样趴跪,但他跟侍从没说话的资格。阿木淡淡地望着圣女,神情玄妙难以捉摸。巨冰百丈外的岩壁下建有一座冰亭,亭中设有冰桌、冰榻、冰台,甚至还有一张冰琴。阿木从冰亭收回视线又凝视脚下,冰宫雕龙画柱宛如瑶宫贝阙,仙宇环绕。
阿木倏地感受到一股寒气,她抬头正对上圣女的目光。圣女脸上的深蓝面具竟然如同深邃海水一般在流转,闪动着勾人夺魄的瑰丽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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