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湖面的渔舟愈划愈远,白色羽毛的湖鸟却越飞越近,并终于降落在阳台沐阳的地方,悠然而机灵地俯瞰着湖天的边界、湖岸的菜地、错落有致的村庄和人类的活动。多么容易诱发人的游玩欲望的情境啊!可人们又偏偏喜欢在这样的氛围里不知不觉地酣眠而去。诸葛孔明就这样在草棚子里大睡不起;庄周也把钓竿扔在涡水或濮水里,就晒着太阳像老龟般酣梦到底,他才不愿意定什么手机响铃按点叫醒自己去上班或参加什么活动呢!老子也越加向往水边的气氛和畅眠了,他总是唠叨不止,说什么最好的美德一定像水那样,甘愿居住在别人不愿意住的低洼的地方,正因为水啥都不争,所以才能够顺其自然、利人利己,使别人不再有资格与己相争,所以人一定要在水边沐阳而眠,这才是上善之举啊!
哈哈,我听见了自己不雅的鼾声。我在梦里看见成簇的眉豆、成片的大豆、亮黄的水稻、成垄的红芋、蔓延的南瓜,纷纷后退而去;我看见我们在山坡台地的涧溪边捡拾干爽的牛粪;我看见一只丁点儿小的渔船靠港并卸下新鲜的渔货;我看见那只白翅膀的大的湖鸟停在阳光普照的阳台上,机灵地东张西望,然后纵身飞入湖天。水面、山岛、渔船,一一在它的视野下退去。瞬间,像2000多年前的庄周那样,我不再知道或想知道我是鸟,还是鸟是我;我是湖,还是湖是我;我是水,还是水是我;我是鱼虾,还是鱼虾是我。我只听见我放肆的鼾声,随风而起。
2012年10月7日 巢湖中庙善水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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