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三春:杨焕之散文集-普罗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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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的普罗旺斯以其花田、古堡、黑松露闻名于世。那里的黑松露烹制出的菜肴美味可口余味无穷。那里的薰衣草、花田、古堡是现代小资们最最理想的伊甸园。那种天然的花香田园使无数的人心向往之!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们的中国也有一个普罗旺斯,那也是我心里的普罗旺斯,只是那里没有黑松露,但是那天然的原生态的景观却令我难忘,让我禁不住心驰神往。

    一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来到了张家口崇礼县的长城岭上,这里有亚洲最大的滑雪基地——万龙滑雪场。从滑雪场向前走,就是长城岭。这里,没有古堡,更没有小亭子和古迹,只有连绵无尽的群山。我们一行登上长城岭,沿着花间小路前行,过一段路就是一个小牌子介绍这里的植物、花卉。来时的大牌子上已经介绍了这里有几百种的植物和药材,有地榆、铃兰、雪绒花等等。

    行进在长城岭上,愉悦的心情不时流露。这里的花间小路是湿湿的潮潮的,像老家春天麦田里的乡间小路,那种泥土、花香、虫鸣、自然的愉悦,让人不由得深呼吸。途中遇到一个正在换卡片的小伙子,他说自己是学地质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告诉我,这里的花平均每个星期就会开一种,谢一种。植被丰富,有几百种的植物,也包括药材。海拔几千米,空气清新,是天然的氧吧!

    沿着花间的小路前行,两边是望不尽的花海,前面是连绵不尽的群山花海。最上面的一层是地榆,紫红色的花穗;中间有紫色的、白色的铃兰、野菊花、黄色的洗碗花、蘑菇,带有一层白色绒毛的雪绒花等等,听那个小伙子说,只有在海拔几千米的高山上雪绒花才能生长,其次,是一些别的植物。前行中,几乎没有什么坡度,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延伸到远方。我们头顶着蓝天白云,周围是起伏的群山,嗅着空气中的花香,两边是齐腰的花田,没有播种是自然的花田,原生态的地貌。继续前行,又碰到一个管理人员,她扒开一处植物,里面有一个碗口大的蘑菇,让我们拍照。那蘑菇让我们发出一片欣喜声。这里,没有任何的古迹和传说、庙宇楼台,更没有看到卖纪念品的,是真真正正的原生态,是天然去雕饰的群山、田园。像是走在静寂的无人区,感受着亘古的天长地久,感受着时间的无边无际,虽然不像法国的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那么有秩有序,但是它的原生态、它的壮观、它的悠悠绵远无际更是让人陶醉。

    和我们行走的花间小路并行的是明代的古长城,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些石头堆在那里,像一条长蛇趴在那儿,一眼望不到尽头。花田里有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写“长城岭”,花田里的小路走不到尽头,我望着坍塌的长城,思绪也飞离了小路、花田、群山,飞到了一首古诗里:“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惊醒臣妾梦,不得到辽西。”也许这里并非通辽、辽西,但是那修筑长城的大军里一定有诗中做梦人的丈夫;这美丽的花间并没有一块石头,可这里却用石头修筑了一道防护外敌的长城,这长城在过去交通不发达的时候,疾病、冻饿、劳累而死的人是很难数清楚的,这条漫漫无际的明长城,是需要用多少人的白骨才能堆成啊!难怪有孟姜女哭倒长城八百里的传说……看着那在茫茫的群山之上逶迤坍塌的古长城的石头,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自然生长的花海里,我想起了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虽然此处也并非幽州台,然而,作者那种在幽州台上的感触,怀才不遇的郁闷,以及军旅生涯的艰辛,都用两句话做了高度的概括。

    也许只有在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巍巍的长城岭上,你才能理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含义。

    望着无际绵远的花海和并行的石头,不尽感慨万千:试想,那时羸弱的国人在这里的冰天雪地里,在烈日炎炎下,在狂风暴雨中,挪运着上百斤重甚至几百斤重的巨石,还有皮鞭的抽打,他们能坚持多久?!而今这里用无数条的血肉之躯换来的长城,变成了一堆堆的石头坍塌在这里,在这块美丽的山岭上,如焚琴煮鹤般的拷问着人们?

    长城岭周围美丽的群山属蒙古高原向坝上过度的丘陵地带,美丽的次生林,适宜的温度,都让这里的群山分外妖娆。然而这美丽的群山在过去连年不断的战争中,在不断的杀戮下,在为抵御外敌不断修筑万里长城的横征暴敛的征伐中,也许过去这里是寂寞秋霜,风悲悲雨切切,也许只有在修筑长城时这里才有些人声鼎沸,但那只是统治阶级皮鞭下的哀号。并无今天的盛世祥和。而今万龙滑雪场是中国最大的国际级滑雪场,也是亚洲最早开发的雪场之一,诸多国家滑雪队都将这里当做训练基地。北京地区滑雪场由于气候所限,往往要到11月底才可以全面开放,但这里一般从11月初就可以天然开放了。来这里滑雪的人是肯定要到长城岭访古探幽的,这里早已不是昔日修长城时的风悲雨切了,而今这里早已是一派游人如织,鸟语花香、盛世祥和的景象了!且盛世祥和和原生态达到了完美的和谐统一。

    穿行在红叶黄花中……

    十一长假去了几天外地,回来后还有两天就要上班。先生又要去爬山,九龙峡已经去了不下三回,还要去!最主要的是去了三天外地回来想休息一下。可先生说,爬山不在几回,就是要锻炼身体。又不远,无奈只好去。

    九龙峡没有考证为什么叫九龙峡,印象中似乎是几条溪水汇集在一起,好像从一个像龙嘴的地方流出,还有就是似乎山脉的走势像一条龙。峡谷里雕了一个亭子和一条巨龙。不管怎么说它都是太行山的支脉。

    九龙峡的确不错,春天有樱花桃花,秋天有红叶。只是去的时候没有碰对季节,没有看到过樱花、桃花。每次只是累,上山下山再上山,累得腿都抬不起来,这次又是。只是这次没有走水路,走了红叶岭,所以这次看到了红叶。在经过曲曲折折的山环绿绕之后,终于在阳光下看到了火红的红叶岭。还没有在秋天的时候来过这里,这里的景色的确很美,红叶大都是柿树圆圆的叶子,但绝不是枫叶,这种红叶在山坡上层林尽染,红色就有深红、浅红、阳光下的火红,还有绿色,层层的岩石,葳茂的野草,蓝天白云,那红叶簇拥的石阶小径,那石阶下探出的秀美的枝条,红红的叶片,都让我如沐春风、眼前一亮。那美丽的红叶岭就像一个美人年轻时或许没有钱,或许是不注重装扮,直到有一天,美人突然穿了身时尚漂亮的时装,突然出现在选秀的舞台上,像阿宝、苏姗大妈一展歌喉,顿时倾倒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人居然一下子愉悦起来,连生活也觉得美好起来。红叶岭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原始古朴的红叶岭岁岁年年的生长在深山野岭,虽有这青春靓丽的容貌和曼妙的身姿,但无人喝彩,只有开发了旅游资源之后,人们才发现了这片美丽的山谷。

    过了红叶岭就快到山顶了,只见路上、山坡上的石缝中到处是怒放的灿烂的黄色的小野菊,那种娇俏、那种艳丽,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是郑板桥的“四十年来画竹枝,白日习来夜间思,臃繁删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那种臃繁删尽后的清瘦,是幽兰瘦竹的美和雅,还有一种精干和骨气在里面;这瘦瘦的黄色小野菊,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似乎就是那种清瘦,那种历经磨难的消瘦,那种扎根山野、岩缝中的毅力。小野花,小小的、黄黄的、俏俏的,因为长年生长在缺水的山涧、石崖,和风雨搏斗,那花蕊都是凸出在外,花瓣向后翻成了一个弧形,娇俏、美丽,在风中摇曳,给人的感觉是精干、遒劲、俏丽、美艳、山野。可怜飞燕倚新装,唐肥汉瘦,这种瘦、田园、山野,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在南方和别的一些地方见到的这种小野菊都不会是这样的,因为地域和气候的原因,这种精干、遒劲是太行山独特的地理环境所致。就像是曾经战斗在这里的八路军战士的坚韧坚强和毅力,让我感动不已。一路上采了一大束俏丽的小野菊,准备回家后把它插进花瓶。带着那束黄色的小野菊的娇俏、美丽回家后,我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那种清香有泥土的、药味的、甘甘的、涩涩的、总也挥之不去!把它插进花瓶后,修剪后剩下的根茎和花也不舍得扔去,放在一起洗干净,在微波炉中烘干,泡了杯清香四溢的菊花茶,那种苦涩的清香让我欣喜不已,那清香让我一直喝了两天,都不舍得倒掉,是什么样的好茶也取代不了的,因为那是我亲手制作的茶。它没有添加剂、更没有茶农为了利益灭虫的农药,它只有沐浴了天地、风雨、日月、精华的本身。它和那些名贵的铁观音、碧螺春、二代三代的大红袍自有一番不同,因为那些名茶都有形无形的沾染上了一些世俗的浮华。而只有这山野中的小野菊原汁原味,没有一丝的雕饰,尽管入口有些轻微的苦涩,但其后却甘美芳香。

    事后翻翻了神农本草,上面说这种小野菊具有清肝明目、消肿泻火、久服身轻的作用。

    平凡的一次爬山让我对野外的一切植物热衷起来,极易想从野外找到书中的影子,也许每一种植物,我们都是司空见惯了的,都不知它们曾经是一种药材,是有益于我们人类身心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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