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坐会儿坐会儿,罗师傅再急也不必在意这一时半刻嘛!”说着,方县长请罗长林安歇。罗长林笑道:“山村野夫自由散漫惯了,搞清飞贼底细要紧。多耽误一分时间,不就让飞贼多干了几件坏事。”方县长点头称是。
罗长林有个习惯,他练习的峨嵋道家丹功,晚上睡觉前一定要练三个时辰,甭管到任何地方都雷打不变。这晚也不例外,他闭紧门窗,然后放下蚊帐,在床上盘膝很快进入忘我境界,渐渐三花聚顶,五心朝天。突然护体真气觉察出天地间一种杀气逼近,至多不超过四丈,罗长林不为所惊,只将护体真气发挥到七层即可护体无恙,外人根本不识他道家丹功的神奇。果然,伏在窗下的飞贼见此心喜,弹指神通瞅准轻弹,射出一缕无声无息的凌厉杀气。谁知久走夜路必撞鬼,杀气眼看一击奏效,飞贼都感觉有异,蚊帐内无风自动,好似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尘网,柔软中却暗暗隐藏着强大的反击力。飞贼好不机警,意念方动时,罗长林已小试牛刀,护体真气展开反击。飞贼所发出杀气未能伤人不算,反被罗长林悉数加倍归还,任是顽铁也经受不起,何况飞贼血肉之躯!只听一声闷哼,窗外倏地形迹杳遁。
罗长林明白飞贼大意轻敌才吃了亏,内伤严重,一个月之内再不会残害乡民。照理讲,罗长林本应该乘势取了飞贼性命才对,可是他道家丹功修为尚欠一段火候,这段日子正是要紧关头,若不是汪绍伦苦苦相邀,他是说什么也不愿出来。还有罗长林从飞贼所使弹指神通里窥视到其人好像属于西北崆峒一脉,一身功力与他大致伯仲之间,凭目前本事力擒飞贼却是有点棘手,逼急了舍命相拼,难免终有一伤,好在罗长林私下打算在青岭县多呆些日子,稍待时日再除飞贼不迟。
天亮后,方县长才踱出房门,就瞥见打扫后院的谢老五倒拖竹扫帚跌跌撞撞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叫:“不得了啦!老爷,不得了啦!老爷。”方县长劈头盖脸地就是一连串喝斥:“大清早你他妈叫魂哪!是天塌下来啦?还是地陷下去啦?”谢老五给骂醒了神儿,赶快手指着后院围墙脚结结巴巴说道:“血,血,老爷,好多好多的鲜血,吓死人啦。”方县长惊得目瞪口呆,二话不说,拔腿绕过谢老五飞快奔向围墙,他要探个究竟。爬满藤萝的围墙下一路血渍越过墙头消失了踪影,沿着院中的血路一直伸延到罗长林住的房间。啊呀!飞贼难道昨晚又来过了,罗师傅他……方县长不敢再往下想,跟在谢老五身后忐忑不安。
谢老五按吩咐推开门,里面整洁如初,可人呢?空荡荡的没人影。这就怪啦,飞贼吓跑了罗长林,还是罗长林撵飞贼去了?方县长拿不定主意。“县长早。”有人冷不丁说,方县长浑身一个激灵,回头认出是罗长林才放下心来。原来罗长林是去院后背静地方练功去了。
“罗师傅,这血咋个回事?”方县长纳闷问道。
“哦!是这样子的,飞贼乘天黑来过了,我俩斗了一场。”罗长林若无其事说。
方县长又惊又喜,可见汪绍伦没撒谎。一忽儿冒出一个事来,方县长殷勤地请罗长林到前厅用餐。罗长林也不木讷,也不道破,打定主张到时再说。
果然,用毕早餐,方县长就客客气气道出原委:前几日接到上头公文,要青岭县派人去川江码头担回半年的薪水钱粮。此去路上这几年不太平,最近又听说悍匪巴山虎率众出没无常,杀人越货,十分残忍,倘若没有高手押货,一旦有个闪失,无人担待得起。方县长的意思是要罗长林亲自出马,当然事情过后他不会亏待。罗长林推辞道:“如果让警察局出人不是更好嘛!他们手中的枪难道还敌不赢几个毛贼?”方县长满脸苦笑,脑袋似个货郎鼓甩个不停:“哼,韩大眼那帮手下,要说赌钱耍宝争风吃醋嫖娼妓倒是有些好把式,若提起打土匪呀,手头的枪杆子跟吹火筒差不多,光是吓唬人的,老娘们的舌头——闹嚷嚷还行,上不得阵的。不然飞贼咋会如此猖獗!”说完,方县长用恳求的眼光瞅瞅罗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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