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出来的?”王昕儿坐在床边数落着身体不利索的连哥儿。
“奴家要是不出去,你不就被人砍死了。”连哥儿底气十足的开口。
“小鬼。”王昕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连哥儿偏过了脑袋不理会对方。
“好了,连哥儿,先把药喝了,刚才这么一闹,小心又发热了。”灿倌儿从一旁的桌上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坐在床边儿的椅子,一勺一勺喂着对方喝药。
王昕儿瞄到连哥儿的双手缠着绷带,好奇的问着:“连哥儿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灿倌儿抽空回答:“就是前两天馆里着火,连哥儿弄伤的,那天他一身乌黑的跑了回来,吓了奴家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的让奴家把烫伤药给他,奴家以为他被烫伤了,便给了他,谁知他拿着药又跑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多久又回来了,脸红红的,呼吸沉重,奴家这才发现连哥儿手上都是烫伤,一点儿也没处理。”
连哥儿一边喝药,一边偷偷拽了拽灿倌儿的袖子。
王昕儿将连哥儿的手掌包在了手里,想了想:“那天大火你去了?”
连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低着脑袋,耳朵通红。
王昕儿仔细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晕倒前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然后好像还看见了一双手抬起了压在身上的柱子,那他的手应该被烫到了才对:“这么说,那天救我的是你。”
闻言,连哥儿抬起了通红的眸子:“你以为是谁,那个胆小鬼吗?他当时都吓傻了,怎么可能会跑进去,你是大傻瓜,你也是。”气愤的推了一把喂药的灿倌儿:“你们怎么都这么笨,他说什么你们都信,你知不知道他在利用你,每次都把银子踹进自己兜里,好客人都被他挑走了,特殊嗜好的客人都给你,完事了还要抽成,呜呜~”
“你知道吗,他就是个坏蛋,你以为他是年少不懂事,所以被骗,其实他就是想让客人替他赎身,所以不要脸的勾引师傅的客人,呜呜~”
“还有那次,他和客人逃跑,根本不是我告的密,是别人说的,他只是心里不平衡想拉个人下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逃跑,还有……哇哇哇~”连哥儿伤心的大哭大喊着,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灿倌儿突然开口,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合着眼角的鱼尾纹,显得很是沧桑:“反正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了,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将来。”说完揉了揉连哥儿的脑袋,连哥儿红着眼扑了过去。
王昕儿偏过了脑袋,揉了揉眼,我才没觉得感人呢,是风沙飘进眼里了。
“少爷。”忠四弱弱的开口。
“干嘛?”王昕儿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的手臂。”指了指王昕儿满是血水的袖子。
“哎呦~”王昕儿捂着手臂轻轻嚎叫着。
“奴家去给您拿药。”灿倌儿急忙跑了出去。
“奴家去给您烧水。”连哥儿抹了抹脸就要下床。
“你就别动了,伤还没好。”小心的把绵倌儿推回了床上,然后指了指忠四:“你,去烧水,快。”
于是,苦闷的忠四只得去打杂了,一通忙碌之后,王昕儿的手臂终于包好了,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划破了,看着严重罢了,而璐哥儿也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瑟缩的开口:“爷~”眸中泛着泪水,可怜兮兮的。
“你还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连哥儿坐在床上气愤的开口。
王昕儿拍了拍连哥儿的手背,起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便回来了,身后却没有璐哥儿。
“他呢?”连哥儿好奇的问着。
“走了。”王昕儿淡淡的回着:“连哥儿,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连哥儿先是一愣,再是一喜,然后严肃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有机会离开这里为什么要拒绝,王昕儿不解。
“奴家要陪着灿倌儿。”
灿倌儿听到公子愿意带着连哥儿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没想到连哥儿居然拒绝了,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你傻啊,有机会离开这儿还不赶紧放鞭炮,留着做什么,等着被人糟蹋吗,你不是还想娶妻子吗,那就赶紧走啊?”
连哥儿低着脑袋神情低落:“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娶妻子,能不能硬起来都不知道。”
“……那你也不能留这儿啊。”
“好了。”王昕儿大声一吼:“……一起走,行了吧。”王昕儿翻了个白眼,得,自己真成圣母了。
“真的吗?”连哥儿吃惊的瞪大了双眼,王昕儿点了点头,连哥儿拉着灿倌儿不停的笑着。
“谢谢,谢谢,我会做工,呃,做什么都行。”灿倌儿抽噎着和连哥儿搂在了一起。
“少爷~”忠四觉得自己必须开口。
“怎么了?”
“您还有钱吗?”
“没啊,最后一点儿给璐哥儿了。”
“那怎么办?”
“找陌寒付账。”
“王爷也没钱了。”
“……你说什么?”
“王爷的钱都用来包场子和给璐哥儿赎身了。”我的主子诶,您当王爷是金矿吗,先不说我们王爷清正廉明,就是真的能产金矿,也禁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没关系,让王爷打欠条。”
就这样,王昕儿带着忠四去商讨赎身的事情,正巧这次冯爹爹在馆里,听说自己是来替人赎身的,静默不语的直直的看了自己半柱香的时间,只让自己以为哪儿得罪他了。
直到对方说了声好,并报了一个相当便宜的价格,自己才回过神,然后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银子没带够,回头让人给送来,他说庸王殿下的朋友还是信得过的。
就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冯爹爹突然叫住了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对待他们。”
不知为何,王昕儿觉得这句话,话中有话。
就这样,晚上百里陌寒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走了一个,又来了两个,而且还给自己带回了一个大大的账单,早知道就带着对方出门了,还能少花点儿钱。
“出什么事情了?”百里陌寒凝眉看着王昕儿的手臂。
“哦,你说这个啊……我下午被人袭击了,还好忠四及时赶到,他们很奇怪的说了一句话,什么让他别多管闲事。”王昕儿想了想说着。
百里陌寒沉默的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看样子,我查的事情是真的。”
“你查到了什么?”王昕儿好奇的问着。
“我怀疑盼绿居是他国在周朝下的暗桩,经常有他国人出入盼绿居,再多的,我也查不到了。”
“去找小蝶问问啊。”王昕儿出了个注意,于是两人来到小蝶的房间。
“你们问我在盼绿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黑蝶歪着脑袋想了想:“啊,对了,我记得每隔一阵子,都会有奇奇怪怪的人来馆里,冯爹爹让我们好好招呼对方,我记得他们好像不是周朝人,我还见过一个蓝眼睛的男人,不过他当时蒙着面,看不清样子,他还说我皮肤很白,在他们那里很少见。”
“然后呢?”王昕儿继续问着。
“然后……啊,对了,我有一天晚上睡不着,出门看见冯爹爹带着一堆箱子回来了,然后又命人将一堆箱子搬出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是印巴族人,他们就是蓝眼睛,并且长期生活在沙漠中,皮肤黝黑,与德兰朝相毗邻。”百里陌寒镇定的开口。
“那他们为什么来大周,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好吗?”王昕儿问道。
“友谊之邦,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
“看样子有问题哦。”王昕儿闲闲的开口:“交给你处理了。”好兄弟般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搂着小黑回了屋。
于是第二天早上,一群人早早的起床,准备出发,因为人数众多,最后分成了两辆马车,而王昕儿赶过来时的那辆马车因为太小太破旧了,所以换成一辆结实耐用又宽敞的马车,而昨晚上,同住一个客栈的庞绒找王昕儿商量,他本是云游之人,此次在岳阳城待得够久了,所以打算前往京城一观,听说庸王一行人即将启程回京,不知可否同往,王昕儿自是欢迎,于是回京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多了。
现下悦来客栈门口停着两辆华贵的马车,周围满是前来送行的乡绅和官员,因为庸王崇尚低调节俭,所以并未通知其他人,但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消息,纷纷前来送行。
一行人除了王昕儿早已等候在外面,黑蝶脸上带着黑色面纱,旁边是灿倌儿扶着连哥儿,有些瑟缩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平时连馆里都没出去过,冷不丁的看到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其中还有不少自己曾经的恩客,自是窘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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