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昕儿脑袋有些不够用,搅成了浆糊。
“出去。”凛冽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有些难堪。
王昕儿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利索的离开了,临了,把门狠狠地关上了,臭陌寒,死陌寒,不就是看到你和相好的在床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俩还上过床呢,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可恶,咦~不对呀,什么旧人,我们根本什么也没有啊~哼~哼哼~哼哼哼~气死我了,再也不原谅你了。
“去盼绿居。”王昕儿大步跨进马车中,冷静的吩咐着。
“公子,盼绿居可是……”忠四身为一名影卫,除了要保护主子安危之外,还有替皇上保护好主子的贞洁,所以他不得不顶着压力开口。
“我的话不顶用吗?”王昕儿气愤的砸了小黑用来磨牙的鸡骨头,忠四大气也不敢喘的扬起了马鞭,朝盼绿居的方向走去,如果小黑在的话,肯定会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委屈的撇着小嘴。
而在百花阁五楼中的一间房,月容自王昕儿进来便已经醒了,有些手足无措的依靠着身旁的男人,王昕儿离开以后,便迅速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色苍白,这几天,庸王殿下几乎不是喝酒就是睡觉,昨儿个喝得尤其的醉,所以自己便起了心思,想要能得到宠幸,即便是一晚,自己也满足了。
自己确实成功了,殿下在酒醉的情况下要了自己,可是,殿下搂着自己的时候却不停的叫着王欣的名字,当时自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殿下果然是对那个叫王欣的小公子动了情,虽然大周朝民风淳朴、思想开放,可是对于断袖一事还是很鄙夷的。
当时殿下来百花阁要求楼里的姑娘们纷纷说着‘陌寒’二字,自己就隐隐约约猜到了,所以故意捏着嗓子,学起了对方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自己是真心爱慕殿下的,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影响自己对殿下的感情,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情,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处置自己。
就在月容跪在地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百里陌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没了波澜:“起吧~”
“谢殿下。”月容摇摇晃晃的起了身,身上仅着一层单薄的纱衣,勉强遮挡住曼妙的身姿,不过,昨晚殿下真是勇猛,要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恐怕是站不起来了,想到此处,原先勾起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
自己在奢望些什么,殿下是千金之躯,而自己只是个低贱的***罢了,不要痴心妄想了……
百里陌寒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胡乱丢在地上的衣服套了上去,临走时,沉默的开口:“准备一下,过两天,我来赎你。”语毕,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而月容则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她听到了什么,殿下他,殿下他居然愿意替我赎身,瞬间,眼泪布满了脸庞,嘴角不可抑制的咧了起来,发出‘呵呵’的声响,眼泪鼻涕布满了面容,估计这个时候没人会认为眼前的女子是百花阁的四大花魁,只会认为是一个疯婆子。
“公子,盼绿居到了。”外面传来忠四的声音,王昕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便见到眼前比百花阁略小的门扉,其实整座盼绿居并不是很小,反而相当的大,因为整座岳阳城里只有这么一家小倌儿馆,以前倒是有那么几家,不过后来便渐渐关了门。
只见狭小的门扉上用幽绿色的颜料在白色的板子上写着盼绿居,门口挂了两盏绿莹莹的白纸小灯,门口与百花阁不同,没有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迎来北往的招揽着客人,只有几个清秀的小童站在门里头候着客人的到来,门口冷冷清清的,就是里面,估计也不会太过热闹,看样子虽然这里有小倌儿,但是其地位比***还要低下。
“你们在外头候着,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王昕儿低声吩咐着。
“不行啊,主子,这种地方……属下要进去。”忠四不放心的开口,就连与他不对付的忠德都满脸不赞同的望了过来。
开玩笑吗,让主子一个人进去,等回了皇宫,另外一个主子还不把自己给拆了,要是主子再不小心给皇上戴了绿帽子怎么办啊。
“行了,都给我闭嘴,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王昕儿发泄般的大吼着,今天谁敢阻挠本小姐,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呆立在原地,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片刻又‘咻’的一声分开了。
王昕儿摆着手里的纸扇朝里走去,立刻有机灵的小厮凑了过来,堆起满脸的笑容,小声开口:“不知这位公子有没有相熟的,是要‘点时’还是‘点夜’?”
“何为‘点时’,何为‘点夜’?”王昕儿好奇的问着。
“看来您是第一次来了,公子里面请,小的一一给您道来。”小厮领着王昕儿朝里走去:“所谓‘点时’便是点楼里的一名小倌儿,按照时间计算银钱,以一个时辰为最低标准,只负责陪吃陪喝,至于‘点夜’是说晚上在楼里过夜,也就是陪睡,看客人的个人喜好了。”
“原来如此。”王昕儿赞叹着,还挺规整的:“我选‘点时’。”
“好嘞,公子您里边儿请。”小厮带着王昕儿经过一个个迂回的回廊:“我们这儿的小倌儿以及杂役都是按照等级来分的,最末等的便是杂役、小厮、未***的小哥儿和过了气的老倌儿,为四等小倌儿,然后便是楼里边儿没有什么技能靠卖皮肉为生的三等小倌儿,至于二等相公便是略有一技傍身的相公,那一等嘛,自然是馆里的头牌,一共只有五个,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文地理,博览群书,那就是一手漂亮的书法也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若非进了我们这馆里,说不定都是状元的料呢。”
王昕儿见小厮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了:“哪有这么夸张啊,你见过?”
“嘻嘻,小的还真没那个福分,一等相公可是要大价钱才能见得着的,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讲的。”小童羞涩的挠了挠脑门。
王昕儿随手指了指路过的屋子:“那这旁边的房子是用来干嘛的,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人住啊。”
“哦,那个啊……”讲到这里小厮悄悄的前后瞄了一眼,好像生怕被什么人听到:“我跟您说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馆里管事的冯爹爹,平日根本不让我们接近,您没瞅见吗,那门都用大大的铁链锁着呢,不过我听人说啊,里头是用来安置那些生了病没钱治的过气老倌儿,放着放着都臭了,偶尔还能听到里头有声响,我们都猜测是不是冤魂索命。”讲到此处,小厮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浑身寒毛直竖:“前边儿就到了,公子。”
前头不远处是一个用钢铁制成的大门,门口有两个粗壮汉子,小童悄悄递了什么给其中一个汉字,估计应该是银子,另一个大汉便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噼里啪啦’的打开了缠满锁链的大门。
在这个技术落后的时代,多数东西都是由易于打造的木头制成,通常很少会用到铁制品,一个是制作困难,另一个就是价格太过昂贵,可以,岳阳城一个小小的盼绿居居然用钢铁制成了这么大,这么结实的铁门,难道,里面的小倌儿很不听话,经常出现逃跑的现象,不然也不会耗资巨大建此扇门,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盼绿居一定非常赚钱。
眨眼间,门已经开了,小厮恭敬的弓着腰,小声说着:“公子,小的只能送到这里了,里边儿会有其他人负责。”
王昕儿随手递了一锭银子过去,小厮喜出望外的接了过去:“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然后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本来看到一个生面孔,看穿的衣服也不怎么样,顶多给个带路的银钱,一两串铜钱罢了,没想到啊,居然是个冤大头,一锭银子够点楼里最低等的小倌儿半个时辰了。
王昕儿摆了摆袖子,今天因为出游的关系,所以没有穿平时那套雍容华贵的衣衫,而是着了一件朴素简陋的袍子,居然给人造成了一种穷酸鬼的错觉,真是失策啊,王昕儿提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随即关上了,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怎么感觉跟坐牢似的,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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