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常笙在纪府里生活的平淡且幸福,因为这份幸福,即使他早已经调查出一份关乎于他们二人的秘密,他也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中。
因为他不想打破常笙生活的宁静,可是事到如今……
常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的亲生女儿埃他的女儿如今被纪家人害得惹上牢狱之灾、害到如此田地,他又岂能继续熟视无睹?
常笙不知道自己和这位钦差大人的真正关系,她只是觉得许礼湫亲切,只知道许礼湫是目前自己能够抓住的唯一稻草了。
把这些事说完,常笙激动地抓住许礼湫的袖子,恳求道:“许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我请您为我做主,查明这件事。我死在牢里不要紧,可那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想背!”
“好好好!”许礼湫闪烁着泪花,反握住常笙的手,“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严惩小人,还你一个清白!”
“谢谢您!”听闻此言,常笙激动地当即就要跪下去给许礼湫磕三个重重的响头,被许礼湫急忙拦住:
“好孩子,你这又是做什么,你现在这样,归根结底,也怪我,又何必跟我客气。”
“怪您?”常笙不明所以。
许礼湫低头盯着常笙藏满泥垢的双手,酝酿很久,终于开口缓缓道:“有一件事,关于孩子你的身世,压在我心头好久了,我……”
他抬眼看向常笙,一咬牙,一口气说道:“孩子,其实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常笙定定地看着许礼湫,当场愣祝
许礼湫、许大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不敢相信,如果他是她的父亲,为何这么多年,她从未听她的母亲提起过?为何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
她不敢相信……
“如果在我查出你是我的女儿的时候,我就把你从纪府带走,你现在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了,如果我早一点儿找到你们娘俩,你也不用受这么大的哭,嫁进纪府去……”
许礼湫自责的话听得常笙心里一酸,她还是难以置信,确认道:“您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见许礼湫点头,常笙不由激动地责问:“那您这么多年来,为何不来找我和我娘?您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和娘两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有多苦!”
一番话,问得许礼湫缄默不言,许久,他才闷声答道:“当初我也不是没有找过你娘,只是你娘有意躲着我,我如何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后来又听说她似乎是嫁人了,所以……”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这么多年,我不在你身边,是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你怨我,就尽管怨吧!”
常笙亦陷入沉默,许久,她又问:“当初您没认我,现在又为何要来认我呢?”
“之前我觉得你嫁进了纪府,在纪府里生活的不错,恐怕我去认你,再给你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却没想到……”许礼湫渐渐哽咽。
他站起来,也拉着常笙站起:“希望我现在还来得及来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孩子,来,跟我走,我这就把你从大牢里带出去。”
以许礼湫的身份,放自己出大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常笙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常笙想到纪府人的嘴脸,坚定摇头:
“不,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前,我绝对不会走出大牢半步!”
“为什么?”许礼湫吃惊地问,“孩子,你何必要在大牢里受苦呢?你跟我出去,出去后,咱们便和纪府的人断绝关系,有我护着你,我看谁还敢再欺负你!”
“有您护着我,他们当然不敢再欺负我。可是……”常笙想喊一声爹,可“爹”这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还是称呼道。“可是许大人,您想过没有?我就这么出去了,背后他们会怎么说闲话?怎么戳我的脊梁骨?”
“现在残害自己子嗣的黑锅在我身上背着,我正是因为不想背这口黑锅,才在纪府和老太君顶撞,被关进大牢里,现在我就这么出去了,图什么?”
“您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就请您帮我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我一个清白。到时候把真相公布于众,好让我正大光明地从这儿走出去。”
许礼湫不想让常笙继续在大牢里受苦,可他看出了常笙坚定的决心,明白如果不能还她一个清白,她确实不可能跟自己出去后,摇头重叹一声:
“儿啊!你怎么这么固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遂了常笙的意思。
他叮嘱常笙继续吃饭,从牢房里走出去,把狱卒们宣到一起,盯着这些苛责自己女儿的狱卒们,有心要训斥他们两句,又想到他们也不知道常笙和自己的关系,只能压下火,冷着脸吩咐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走之后,立刻给常笙常姑娘换一间干净向阳的牢房,再给她弄一床干净的铺褥来,一日三餐我不要求你们大鱼大肉的伺候,起码热汤饭要有!清水也要管足。她在大牢里住着的这段时间,给我伺候好了,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一切花销都由我来报。”
这位钦差大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狱卒们不敢多问。但他来大牢里这么走了一遭,却让狱卒们知道了,被扫地出门的常笙并没有众叛亲离。
至少现在,她的背后还有一座大靠山,那就是——许礼湫。
许礼湫离开后,狱卒们忙不迭地收拾出一间独立牢房来,将常笙客客气气地请进去,里头除了许礼湫要求的干净铺褥来,竟然还放置了洗脸架、水盆、桌椅、烛台等物。
这间牢房又是在通风口,就连湿臭味,也比常笙之前住的淡薄许多,至少让她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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