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忱正好赶着话道:“如此正好,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对谁错我们辩一辩不就行了。”
掌柜的此时已经绕出来,眼神中有些怯懦,手上拿了个半人高的木凳子朝着常母递了过去,小声道:“夫人瞧着身体不大好,这般站着应该是没有益处。坐一会吧。”
常笙回眸,眼中微微有些感谢之状态,将母亲搀扶在了凳子上头。
贵妇人身子退了一步,手上护着自己荷包,小声道:“几文碎银子的事情。我便不在乎了不就是了。”
常笙刚要站起身子说话,却被纪凌忱远远的压了压手,那样子好似是在示意莫要乱说话。
女人讲这话悉数都咽了下去,她心中自然还是信任自己男人的。
“此话可不妥,这万事都是要有个规矩,几文银子坏了名声,岂不是太过可笑些了。”纪凌忱的眸子锐利的盯望着那女人,好似是穿心的利剑一般,让那女人的心凉了好些。
贵妇人身子止不住的往后退,只是才不过两步,才发现自己身子后已经布满了人,如今是想要跑都跑不掉了。
贩卖摊位的掌柜站在了一侧,脸上有些窘迫,无奈道:“到底是在我这摊位前头出的事情,这位公子,可是需要我帮什么忙,您就尽管说。”
纪凌忱瞧了一眼众人,回眸道:“各位,你们是不是也想知道个结果,到底是谁干了这等没品类的事情。”
“自然想知道……”人群鼎沸。已经形成了消散不去的气势。
纪凌忱拍手,眸子中满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常母,阴霾道:“那么便听听当事人,这铜钱是如何说的。”
“什么,这铜钱还会说话?”
“这人怕不是糊涂了吧……”
便是连常笙都惊讶了一下,这男人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纪凌忱却不以为意,眼眸中满是自信道:“掌柜的,劳烦您帮我取两个干净的碗,再盛满水。我这出稍后备用。”
常笙一晃神大概明白了是个什么用意,便也洒脱的站在了一侧,默不作声。静静的瞧着男人。
“这位夫人,方才您所言是您先买了这杂肉,那银子自然是交给过老板,可是对啊?”纪凌忱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案子说来也确实是简单。
胖胖的贵妇人摸不准这小子是要朝着哪里下手,心中有些没底,嘘声道:“那是自然,像我这等的上等人,又怎么会买了东西吃霸王餐,自然不会少了这人的银子。”
“很好……”纪凌忱感叹了一声,这中下怀。
纪凌忱朝着常家那处打了个眼色,春燕便拍着身上的灰尘,将常母护在身后,不让别的再多人瞧见了主子犯病的状态道:“可是我们也将如数的银子给了你埃”
纪凌忱一是不慌张,手上淡然挥了挥,不慌不忙道:“那便更是好说了,下面审一审银子便不就知道了。”
后头的众人往前头凑了凑,都是一副看稀罕的样子。
“那便请你们二人将自己荷包上所有的银子都搁置在各自面前的碗中吧。”纪凌忱瞧了一眼常笙,那女人正在给母亲顺气。
春燕自然是配合的,手上拿着荷包倒着放置在布袋水碗之中。
那胖夫人身子僵硬了半天。眼神甚是古怪的瞧着那一碗水,半天并未瞧出任何异样。便也将自己的荷包倒在了水中。
显然,这胖夫人显然是有钱得多,这银两比常母的多了一倍有余。
“然后呢,小伙子,这便也没有什么异样吗?莫要觉得自己长得俊俏便可以随意的冤枉人,不然,我也定是要告你的。”瞧着还没有异样,那胖女人便硬气了不少。
纪凌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悠然道:“当真是觉得没有半分的异样么?”
这贵妇人也不知晓是这脑满肠肥塞了脑袋还是怎么的,脑袋转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呀,你们快瞧。这碗水竟然飘出了一层油花,竟然还有点淡淡的红色。”
“对呢对呢……这是为什么?”
纪凌忱朝着常笙好了招手,淡然道:“如此简单的事情还想不清楚么?”
“这摊位掌柜的向来跟这些荤腥生肉打交道,自然这银子也会占了不少油花,根本是抹去不掉的。”常笙眼神锐利,直勾勾的凝望着面前的贵妇人,心中却是填满的不屑。
“那有如何,能粘上油水的只有这一家嘛,我方才也吃了糖油粑粑,葱油小饼,找钱之时都会粘上油花。怎么能只因为这些许的事情便冤枉我。”贵妇人身宽体胖,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厚厚的妆容也已经有些花了。
常笙有些不屑,灿然笑出了声音:“我母亲这一碗水清清凉凉,可是半分也没有油花埃”
“所以你便用这样呢一个小小的借口,便想将你母亲犯的错误。推在我身上了么?”贵妇人此时早没有方才的那嚣张的焰火,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这碗水怎么是淡红色的……”身后之人似乎是已经看出了端倪,。便小声的嘟囔起来。
“哎,就是,这莫不是血吧……”
常笙点眸子,回首看了一眼,身后说话那人,叹了一声说道:“当真是聪慧,这红色便正是血。”
“血?”那贵妇人瞪着眼睛:“说着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奉劝你一句,最好安安生生的听完我们所谈之事,否则你辩驳之事跟真实不同,岂不是太过可笑了,便是你这脸上的肉多,这么时常的打脸,约莫也是顶不住的。”常笙瞧着自己的母亲。那状态更是恍惚了些,此时已经容不得耽搁下去了。
“说的好似真的是这个理,这菜市口宰杀的鲜活的便是就这一家,可不是到处都是血,这一拿铜板。手上可不就沾上了。”
“可不是呢,你说这般富贵的女人,按理儿上说,应该也是不缺这些许的碎银子,值当在这处说谎?”
人群顿时呈现了鼎沸之状,再瞧着那肥胖的的女人,此时都觉得好似有些站不安稳似得,脸上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你瞧,这定是我不当心了,这不小心收进了钱袋子了,当真是糊涂了……”
常笙冷哼了一声,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仗势欺人专门捡着软柿子捏。倘若是你要是硬气些。她便立马就怂了。
“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我母亲的……”常笙本就不是那种纯善至极的白莲花,任凭谁欺辱了都还觉得那人是有苦衷的。
“当真是睚眦必报埃”纪凌忱说这话却是不曾带着半分的贬义。他还就是稀罕这女人不矫揉不造作,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自然谁若是冲撞了自己,便也绝对不会那般容易就善罢甘休。
那肥胖的女人脸上显然是挂不住了,只能干涩的笑了笑,道:“想来小夫人也是侯门富贵,有些事情留个活口,日后咱们没准还要相见呢。”
常笙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重复这一道:“给我母亲道歉,不然这事情了不干净。”
“就是,你说这自己犯了错事还往人家别人身上甩,当真是没品。这富贵人家就是这么个风度吗?”
“就是,要说说埃她这是诚心的想坑人家钱吧……”
“当真是瞧不起,我老头一个月才挣三两银子,我都不让他出去干这些事情,拿的都是糟心钱。”
自然。这闲言碎语不是一般人便能定住的。
那胖女人自讨没趣。手上哆嗦的将那些银子收到了荷包之中,朝着常母微微颔首,没好气道:“方才是我没搞清楚事实。抱歉了。”
看戏的众人哄得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是戏谑。有些是嘲摒……
“如此作罢了吧,满意了。”胖脸的女人还觉得众人是在欺负她一个弱女,磨盘一般的脸蛋子涨的通红,圆鼓鼓的眼睛瞪着常笙。
常母根本听不大分明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嘴上哆嗦道:“走吧,回家吧,我的笙儿凌忱还在家等着吃好吃的。”
纪凌忱眼眶子顿时有些红润,像是濡湿了心头一般,常母纯良的便就像是一个孩子,你若真的走进了她的心里,她便是真切的挂纪着那人。
眼看着胖女人便要挤出人群中,常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眼睛悠然的瞪了一下子,邪邪道:“这只是其中一桩事情罢了,我们家春姨这一身的灰尘, 应该是拜你所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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