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轮番伺候的小厮都已经睁不开眼睛,盛惜昭便有些不放心张口道:“你家小姐日日都这样熬夜?”
小厮正靠在墙角打盹才,被吓的一机灵,急忙揉着眼睛道:“小姐原来也从未这样过,这还是头一遭。”
晨起,盛惜昭便都还未瞧见纪姜寻的面色便瞧不见人影。
栖霖院。
纪姜寻都未让任何人禀告便急急忙忙冲了进去,瞧着常笙在花池。四下无人便也就放下心来。
她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手上一拢将常笙拉了过来,皙白耳朵皮肤上涨红无比,似乎是有些窘迫的样子:“给你个东西。”
常笙犹然记得前几日买了首饰,那日不是托凌忱才给了二百两银子,这是还要买什么东西,提前预付一些银两不成?
“给我?”常笙眉目之中忍不住有些喜悦之色,身子也忍不住朝着那处蹭了蹭。
只瞧见纪姜寻从自己怀里头掏出一本薄薄的牛皮纸袋子,当真是神秘至极。
“这东西你便先拿好,这是我哥这些年的喜好,你看着应该总不至于走弯路。”纪姜寻话说之间仍然是冷冰冰,临了还不忘补充语句道:“你别多想,我受过你的恩惠,所以才这样的。”
常笙随手打开,里头是一本小薄书一般,里头从各个方面记录了纪凌忱的爱好品位。
“为何给我这东西。”常笙有些蒙了头,这是让自己更好照顾她的哥不成?
“那盛惜昭此番来纪府是什么原因,你可知晓,那是要替代你的,别不当心,我虽并未觉得你有多好,但是到底是我哥上了心的人,你便也好生的努力。”纪姜寻对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睛肿布满了血丝,漆黑的眼眶子便知道这熬夜是熬了多久。
“你都说了你哥心中有我,那我何需再看这些东西。若是没有我,我便是这天上的仙女,都入不了他的眼睛。”常笙叹了一声,当真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必要。
纪姜寻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知道应付这些事情太过繁琐,早知道这样子的话,自己便不应该管的。
“东西便是给你了。你若是愿意看便看,不愿意我便也管不着。”纪姜寻说着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瞧着这脾气大的妞离开,她便也耸了耸肩肩膀,将这牛皮纸的小袋子装在了自己的内襟。
也趁的这几日,盛惜昭身子还未平顺,所以这两家便也未能商讨往下的婚期。
要说这一日愈便真是有效,只不过一夜之间,这身上如此之重的伤痕,便已经开始结痂了。疼痛之感也能微微忍下去。
这三日一如既往,盛惜昭便是一日未停顿,不停地找个各种话题跟纪姜寻闲聊着。
盛惜昭那日自然是听到了三日之约,所以这才一刻不停歇的跟着。
直到第三日,才不过晨起,盛惜昭已经让自己起得很早,这身子每日上药,做些寻常的事情已经不打紧。
贴身的丫鬟阿薙便也瞧不见人影,盛惜昭多年经验,便隐隐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劲。
“快些,去通知你家纪主子。姜寻出事情了,带多少人手就带多少人手,荥阳城门外相见。”盛惜昭说完便裹挟着自己的长剑出门而去。
可此时纪姜寻已经出来了良久时候,这一日天色滚滚沉下,天上的乌云好要压到人的头顶,半分阳光都没有。
路上的行人的行人不多,便都是匆匆之色,好似是赶着趟往前走着。都是焦灼之色。
阿薙总觉得心慌,腰间的匕首藏得紧实了些,她紧紧的倚在了纪姜寻的身边半天,声音哆嗦叹了一句道:“小姐,要不要找人告诉少爷一声。”
纪姜寻眼中有些复杂,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是我一人的事情,便要我一人解决便可。”
“万一有去无回那可如何是好。”阿薙从小便随着纪姜寻长大,两人其实早就情同姐妹了。
“白家跟纪家便不是一朝一夕的情分了,便是我跟白斐闹得如此,也不至于将门楣关系牵扯进来,我兄长本就势力单薄,我不能让他身单影只。”纪姜寻叹了一声,这日子便就是这样子,活着活着好像便没有什么劲头了,好像一切都索然无味了似得。
便是能处理干净,把自己搭进去又如何,活着现下就已经是个拖累,她一早便没有那么大的期待了。
阿薙听着便觉得心酸,两行的清泪呛在嘴里,咸咸的,小姐本来是这富贵门楣,为何要吃这么多的苦头。
天上的乌云已经转成了墨色,滚滚压下,便好似给人的心头一拳似得闷闷的。时刻兜转的雷声让人有些惊惧。纪姜寻走的很慢很慢,好似这是一条不归的路程,通向何方谁又能知晓。
荥阳的城门口,硕大的城门楼子一丈高,远远的看去这些人都像是蚂蚁一般,熙熙攘攘的走着。
但是便是出了城门那一刻,她还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让自己日日惊厥日日烦心的男人,那个将自己拖入深渊的男人。
荥阳城的门口大大小小的茶摊邻立,今个这天色不好,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两三个。
白斐似乎也瞧见了这女人,远远的便奸笑出了声音,跟着身后的人意味深长道:“你们今日便是有口福了……”
纪姜寻让自己更加平淡了些,紧了紧自己腰间的长剑,朝着这处走了过来。
“白公子,这边是你当初的妻子么?当真是有些清汤寡水,不知公子当时是如何下得了口的?”白斐身上跨坐着个女人,眉目之间深是情况,边说着身子还不时的妖媚婉转一下。
白斐玩味,在这身子丰盈的女人胸前揉捏了一把,唏嘘长叹道:“要不是家里头主意,你觉得我会动弹这个半分?当真是出来卖都觉得不值本钱埃”
纪姜寻听在耳中,除了眉头皱了皱,剩下的便还是半分未慌乱。她点着脚坐在白斐对面的茶桌上。
“便是旧床友相见,喝杯茶水吧。”白斐给自己填了口茶,便又新拿出一个被子给纪姜寻倒了半杯。
走了这样远的路程,纪姜寻确实有些口渴了,思索了片刻还是端着茶水一饮而荆
一双马镫鞋将整个腿衬的悠长,高高束起的头发英气十足。冷笑了一声道:“我却也未曾想过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的没品。”
白斐的衣服斜跨跨的,约莫是被身上女人撕扯的,脖颈间的点点红痕无一处不喧嚣着糜乱。
“当真是懒得跟你废话。”白斐皱了皱眉头,拥着身上美人唏嘘道:“你这身上当真是香埃”
纪姜寻心中无感,对于这个男人,她早就在心中咒骂了一万遍:“你要的两千两银子! ”她还是控制不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处呆着哪怕一刻。
白斐冷笑:“两千两,你当我白家是没银子么?”
“你不就是出了两千两要买我的性命么?”纪姜寻哼声,想起前几日便还觉得历历在目。
白斐一愣,没想这事情这样容易便败露了,自己曾是找过那一众匪徒,心中疑虑还说为何这几日没有向自己回禀消息,原来是被人将了一军。
“事情你都知晓了,那便痛痛快快的,我爹在朝廷的地位你是知道,我们白家怎么能有这样的破鞋出现。识趣的你就配合些。我手底下这些人手艺高强你便又不是不知晓,送你上路也不会有那般的痛楚。” 白斐将身上的女人一推,声音急切,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是的。
纪姜寻站起了身子,转身要走,声音悲凉道:“我的命便是死了都是我自己个的,凭你身后的这几个人,你觉得能拦得住我么?”
白斐一手挠着耳朵,身子朝着纪姜寻一步步紧逼道:“是啊,你纪大小姐是多厉害啊,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挡得住呢,好怕怕埃”
纪姜寻总觉得他话中有些一样,闭目凝神便顿时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自己身上的筋脉好似被封堵住了一般,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白斐脚步上没有停,还是朝着纪姜寻越走越近,阿薙便顿时警觉,一下子挡在身前,像是一只看家的恶犬一般,瞪着眼睛道:“你要是再逼迫小姐,我就要不客气了。”
“你家主子打不过,你这样的小杂碎便也敢叫嚣了。瞧见我们身后的弟兄,待会子有你们好受的。”白斐摇了摇手,伸手十七八个壮汉便顿时冲了过去。
纪姜寻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顿时便栽倒在地上,剩下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薙万分紧张,撑起小姐要跑开便瞧见她们已经被团团的包围住,她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明亮的匕首,这还是那年的生辰小姐赠送的。
便是带纪姜寻逃离不了虎口。也绝对不会看着小姐被这些畜生们伤害,除非是踏着自己尸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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