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清风依旧是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总让人觉得无比安稳。
“你觉得常笙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纪凌忱想了半天还是张口问了出来。
清风脸上似乎是有些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沉了片刻还是张了口道:“夫人,是个好人。”
“好人?! ”纪凌忱攥着拳头,语气中有些戏谑之态:“好人这话说的这样的轻松不成?这世间哪有纯纯正正的好人。”
回了纪家的宅子时,常笙还在家中的院子前头忙活着,如今盛夏时节,这院子中越发燥热难当,前些日子砸了纪凌忱的石榴树被砍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桩子倒是有些扎眼。
常笙便想着在这处挖一处小些的水池塘,且不说这院子里能多添些盎然生机,还能给屋子避避暑,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没法。
常笙正差人挖着小小的土坑。才不过挖了小腿一般深,她便蹲在边缘想着该如何规划。
纪凌忱在身后瞧了半天,轻声咳嗽了一声。
常笙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一惊,险些一个艋子扎进土里头去,幽声问道:“谁啊,还带这么吓人的?”
这几日自己的这心脏真的好比那月亮阴晴圆缺的变化还要大。
“爷……”常笙一转头瞧见纪凌忱,方才的心虚还没下去,便强硬的在脸上挤出意思微笑道:“我方才的意思不是说爷。您莫要放在心上。”
纪凌忱并未搭话,反倒是迈着脚步一步步朝着常笙那处走去,眉目淡然看不出想法。
瞧着男人朝前一步,常笙身子朝着后头一步步退去。
“你很怕我?”纪凌忱声音悠扬,只是语气越发的轻松。
常笙的手护在胸前,两只指头止不住的摩挲着:“爷说的这是哪里话,妾身怎么会惧怕爷呢。”
“不怕么?”纪凌忱嘴角干涩的瞥了瞥:“我怎么瞧着你好似看了我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一般! ”
“爷当真是打趣了! ”常笙眨了眨眼睛开,吐着舌头说道:“我瞧着爷就好比是凌霄花之于橡树呢。”
纪凌忱皱了皱眉头,没听出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说。”
“因为妾身要依附于爷埃”常笙眼睛弯弯的,好似船尾一般。
纪凌忱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瞧过常笙,还别说,这女人眼睫毛当真是修长的很,好似一尾彩蝶落在上头一样:“你是依附于本公子的银子吧。”
常笙哆嗦了一下,一手轻轻的蹭了蹭鼻子,小声道:“干嘛呀。口头别说透,你我留活口。”
“你说什么?”纪凌忱皱着眉头。
常笙急忙摇了摇头,脸上堆着笑笑意道:“爷,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能否应允。”
“无利不起早,先说来听听。”纪凌忱早就熟络了跟这女人打交道的套路,如此这样说,这女人便也会心里宽慰不少。
“爷认识的人脉广阔些,不知妾身想要买一处小小的院子,可是要花费多少两银子。”常笙搅动这手指半天还是问了出来,思索了良久还是问了出来,临了又怕自己的语气太过张狂便急忙补充道:“小小的一处房子便好,偏僻些也没事情,只要有个好些的地方便可。”
荥阳到底不像是什么是什么小小的县城,一处院子少说也要千百两银子。
“你现在这般有钱?”纪凌忱打趣,脑中把自己名下私买的几个宅子想了半天。
“并不是的,我这不是得了向公子的人情,爷也兑换了五百两银子,如此想着买个宅子。”常笙虽然言语真诚,心中却还是觉得对向天祐不住,若是日后挣了钱财,定是要还给他的。
“五百两银子怕是有些不够,再添上一百两,约莫还是能帮你问问的,除非你求我啊! ”纪凌忱邪邪的一笑,眉目中好似是存了什么坏事一般。
“爷。你这样子我有些怕呀。”常笙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该如何盘算一番。
纪凌忱掰着手,好似靠近纪府有一处院子,院落不大倒是做的十分别致,仿着南方烟雨楼阁描绘的倒是甚有章法,像是大家所为。早些年他便收了这宅子。约莫记得当时算下来当时花了快五千两银子:“事情是交于你想的,愿不愿意还是你做决定。”
常笙心中翻涌搅动,母亲那日的样子如今还应在自己的脑海处,自己如何能放心的下。
碧桃姑姑说话间便来了栖霖院,温声的候着一侧,瞧着两人并未做声后这才张口道:“小少爷,老太君已经回府衙,说要见您二位呢。”
纪凌忱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常笙心中顿时打鼓,这老太君的影响力过于重大,自己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常笙攥着拳头, 整个身子好像都紧紧的绷紧了起来,若是现在不同意真怕有什么异动。
纪凌忱倒是无甚太多的波折,看着常笙窘迫的样子到还是有些可爱的意味,刚才的火气竟还有些消散了。
“爷。我愿意。那一百两银子能不能先朝着您借,三分利你看如何?” 常笙想了一下,还是伸手拽住了纪凌忱的衣角,眼中有些窘迫之状,她事事便可不在意,唯有涉及的颜面的时候,才会微微有些窘迫。
她事事都愿意正当人前,唯有此时,费劲了一身的周折却还是比不得半分。
“三分利?你确定你还得起?”纪凌忱朝着碧桃姑姑摆了摆手,示意这人先走,自己稍后便去。
剩下他们二人,这事情到也容易的很了,常笙凝着眸子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是妾身会努力的挣。”
“你我本就是一场缘分,一百两银子,我便同你算一分利。”纪凌忱睨这眼睛,低头俯视这常笙,一阵微风拂面而过,旁边皂角花随风轻摆动。只留下三两个花朵残瓣落在常笙的发间。
一分利已经是很难得的低了,便是在当铺钱庄即便借给自己,也是要利息一分半的。
纪凌忱有些鬼使神差,不知为何竟然伸出手,淡淡的将常笙发梢上的杂乱轻轻的抹去了。
常笙先是一愣, 旋然涌上一团火一般,脸上顿时见燥红不止。心中好像是被小虫子啃食了一般,揪心的痒。
“那……那妾身先行谢过爷了。”常笙声音有些慌,说话间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声。
“走吧,去见老太君,你要的宅子这两日我便会差人给你去问问,若是妥当就给你买下来。”纪凌忱转过身子,一身白色飞鱼袍裹着烈烈的风,好似有些飘然之姿。
常笙有些发愣,在那一瞬间他真的好像是微子启。自己的恩师微子启。
去往老太君的府上还有一段路程,纪凌忱便故作着镇定,声音轻缓的问道:“为何现在突然要买宅子,打算离开我这纪宅?”
常笙脸上哭笑不得,半天只挤出一副无辜之态道:“妾身怕被纪公子赶出府后无处落脚,先给自己找一处好的归宿。”
纪凌忱不知为何,突然见停下了脚步,转身回眸,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道:“我若永远不会逐你出府呢?”
常笙一晃神,纪家小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自己未到三年期满就先擅自离开府衙吗。
怎么会,守着这样一个金珠珠的摇钱树,自己怎么会随意离开?
“那妾身定会乖巧的守在爷的身边。”常笙温声回话。两人就在长长的石板路上走的很慢。
吉祥如意同着清风便都很会看眼色。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去叨扰。
“我为何觉得咱们爷好像越来越稀罕常主子了。”如意忍不住搭话。眼中半分掩藏不住那一丝一毫的骄傲。
“两人的关系倒是不错埃”纪家小夫妻禀告入老太君会筵的茶会厅,老太君便咳嗽了一声道。
常笙扫了一眼便瞧见驼文州夫妻二人竟然也在屋子中,心中有些没底。
“我二人路上耽搁了,老太君见谅。”纪凌忱拱手回禀了一声便拉着常笙坐到了斜侧的软蒲上头。
“今个来倒是没什么别的事情,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前几日去看了你们的妹妹纪姜寻。她的情况你们想必也知晓一二,现在老婆子我精力有限,只想着你们这两对孩子能赶紧给咱们纪家留后埃若是真有一日见了列祖列宗,我要如何交代。”老太君的皱纹隐隐可见。早没了前些日子的荣彩。
“老太君说的哪里话,您福泽身后定然还有百年仙寿,到时候只怕是儿孙满堂饶膝您都嫌着麻烦呢。”驼文州朝着常笙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老太君叹了一声:“就你这嘴巴甜。”
纪凌忱仍旧是一语不发,眼神正对着面前的珮娘,脸上复杂真不知是何滋味。
“你们今个晚上就睡在我老婆子的院里吧,为了你们这孩嗣的事情,我还特意找了高人给您们祈福,到时候将这福袋系在床头,便能得子。”老太君的眼底似笑非笑,着重的瞧了一眼常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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