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的门口自然跟纪府没法比，门口的狮子都足足小了三倍。
“呦，这吃白饭的回来了？”门口侍卫看着常笙半分礼节都不拜。
常笙一早便听惯了，小时候只会哭闹。再大些连哭闹都藏在心里头了。
“这拖油瓶夫家看来都不喜，三日回门宴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
常笙仰着头，带着药材朝着后院走去。三日未见娘亲，亦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
“娘，娘……”常笙推门进屋子，看着自己的娘亲正在一侧涤洗着头发，周围竟没有任何一个小厮帮忙。
常笙将药搁置了过去，挽起袖子打算帮忙，手上一摸便顿时寒了脸色，这水冰凉，这样洗了头，如何会不病倒？
“娘……”常笙的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拿着布巾子将母亲的头发擦干。
“笙……笙儿，不……哭……”常母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唯独到了常笙身上时刻都不含糊。
春燕端着一壶汤药进了屋门，看着常笙回来心中也高兴的很。这是唯一愿在常母身边侍奉的丫鬟。现下也是过了而立之年。
“春姨，除了您就没人侍奉母亲了吗？”常笙手上轻柔，常母啃着手掌如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
“老爷是安排了一个小厮，方才应该侍奉夫人梳洗！ ”春燕将熬得浓浓的汤药倒了一碗。吹了半天觉得不烫了这才递给了常母！
“那人给我母亲用的是凉水。”
春燕眼睛瞪得老大。
常笙心里有如同是刀剜一般，朝这春燕一个大礼道：“我母亲这些年劳烦春姨费心了！ ”
“小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日后我再好生的看护，所有的事情都过一道我的手！ ”
春燕心里头也酸酸的，这孩子算是自己个看着长大的：“这的事情交于我。小姐先去看看老爷老夫人，不然又该被说道了！ ”
常笙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三四眼之后。拿着梅瓶朝院中主院而去。
今个回门宴，院子中都搁着新栽种的迎春花，火红的花冠当真是应景儿！
“不该来的倒是先回来了！ ”常家老夫人端坐在主座，只瞧了常笙一眼便满脸嫌弃道：“怎么，就你自己个回来了？”
常笙行了自己该行的礼节，幽声道：“夫君临时急事，恐是来不了了！ ”
老夫人闭着眼睛冷哼一声道：“瞧你这样子。夫家的人看来也是不大喜。本还指望往回捞些银子。”
常笙有些不乐意：“即便是有银子，我也会给着娘亲用，我才不是常府的工具！ ”
滚烫的热茶绽着瓷片碎裂的声音，常笙半分没有躲开，眼中毫不避讳迎着老夫人的眼神道：“商人重利轻别离。这话还真是半分不错。”
老夫人气红着个脸：“飞上指头作凤凰了这说话的口气还就是不一样了！ ”
常笙垂着眼，瓷片划过肌肤，滴滴鲜血在地上绽起处处红莲。
“你母亲也是一碗脏了门楣的水！吃了我常家多少银子！ ”常老夫人说道常母便满脸的嫌弃，这孩子并不是她亲生，原是常老爷子妾侍的孩子，所以也一直未招待见！
“我母亲吃了常家的银子？自我十二岁起。我娘的衣食住行可用过你们一分？怎么到了今日你们都不愿放过她！ ”常笙的心就像是冰凉的水，似晨起常母用的那盆。
众人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就由得常笙的胳膊止不住的淌血。
“老夫人如此疾言厉行。可是问过我纪家的意思了！ ”门外顿时声音凌冽，如同刀架脖项。
常家老夫人一激灵：“那个下人好生的不懂事，也不知通禀一声。纪家小公子此番前来是何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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