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忠心耿耿的部下亲随们各个目瞪口呆,想不到他们的长官这么快就放弃了抵抗,甚至连说都没跟他们说一声,就一个人冲上去高喊投降了。他们半天才醒悟过来,纷纷丢了手中的家伙,跳下马来高喊投降。
秦天柱布下的这次伏击战取得了惊人的效果,经过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激战,密阳王国派来的三十万大军中,除了一部分被杀,另有极少数的几个极为机灵的家伙,也在头上包了白布,乘乱逃出城去以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投降做了俘虏。该部人马遂告全军覆没。
天亮以后,青龙国的官兵们又开始了繁琐的收容整编工作。秦天柱不得不再次放出战鸽,通知林晓霜派人来接收俘虏。
马俊明兵败的消息传回到密阳王国首都嘉欣城,国王皇甫霄这才意识到:发生在塞纳城的事情恐怕绝对不是一桩小事情。那很有可能是一件大到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未必能够解决的问题。密阳王国原来全国总兵力一百五十万。被这么两下一折腾,损失竟达全国兵力的一半。而到了现在他竟然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在塞纳城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面派人紧急赶往楚帝国首都玛雅城,向楚皇昆吾大帝禀报这里发生的事情;一面又召集朝中的大臣们连夜进宫,共同商议对策。整个王朝都被惊动了,从四面八方派出探马前往塞纳城探听消息,但是都探听不出什么来。因为探马距离过远的话,是得不到什么情报的,但是一旦靠得过近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射杀。
有胆子大的臣子主动请缨,要去跟占领塞纳城的土匪谈判,但是使团还没靠近塞纳城呢,就被一顿箭雨打过来,损失大半,不得不狼狈撤回。昆吾大帝发出谕旨,要求密阳王国的邻国杜木尔王国出兵给予帮助。杜木尔王国半个月后派出两路大军各十万人,总共二十万军队进入密阳王国境内,会同密阳王国本身刚刚调集的三十万大军组成联军,共同进剿塞纳城。
联军分成五路,自东向西并列,谨小慎微地缓缓向塞纳城开进。由于塞纳城原来本身驻军四十万,后来马俊明又率军三十万前去救援,前后总共七十万大军无声无息地损失在了塞纳城,就像打了水漂一样。所以联军总指挥库应贤不得不小心从事。
是年四月中旬,天气一直阴霾笼罩,小雨连绵不绝,使得道路泥泞不堪,行军和生火做饭都成了大问题。五路大军缓慢前行,对塞纳城采取分散进逼之势,逐步完成了半合围之态。经过几个月的充足准备,用兵如神的秦天柱保持了他上一场战争的:“凭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原则,完全放弃了对塞纳城的防守,采取运动战的方式,率青龙飞虎队北上,率先对由杜木尔王国军队组成的第一路军发起攻击。
青龙飞虎队轻装急进,在大虎山一带与联军第一路军遭遇,随即发动了非常猛烈的冲锋。联军第一路军的主帅是靳开明。他是一员非常勇猛的战将,作战时经常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这时看见敌军冲杀过来,急忙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第一个冲了出去。但是这次他错了。他的对手是青龙王国不败的王牌精锐青龙飞虎队。
飞虎队的第一次硬弩齐射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将所有冲在前面的杜木尔军队官兵全部扫倒。靳开明几乎被打成了一副筛子,身上被穿了数不清的窟窿眼儿。他在跌落下马之前就已经咽了气。
在杜木尔官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飞虎队已经疾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又发动了第二轮急风暴雨般的扫射。随着箭雨的横掠而过,杜木尔官兵前面一片人仰马翻,后面那些负了伤的则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更后方那些还没有受到打击的人,看见了前方恐怖的这一幕——他们有生以来没有见过的恐怖的一幕,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互相挤撞在一起、争相逃命的骑兵们甚至把自己的许多战友撞下马来,互相践踏。
主帅死,帅旗倒,前方死伤无数,什么盔甲盾牌都挡不住敌人的疯狂弩矢。在这种情况下,军队没有不乱的道理。整个战场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青龙飞虎队员们如虎入羊群一般,漫山遍野地追击着四散奔逃的敌兵。
从青龙飞虎队发起冲锋起,整个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彻底地结束了。地上除了横七竖八的许多尸体外,还有许多颤抖着跪在地上的降兵,他们丢弃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成片成片地老老实实呆在原处,等待收编。但是青龙飞虎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人。他们在扫荡完这一路以后,就集合起来,向西南方向疾进,去寻找联军的第二路军去了。
当天的中午时分,青龙飞虎队赶到奥兴隆湖畔,遭遇到冒雨行军的第二路军。飞虎队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纵马踏着泥泞的道路发起冲击,仅仅一个冲锋,就将这支十万人的队伍冲垮了。主帅罗棋企图率军顽抗,但很快就被射杀,其所率部队完全溃散,官兵们争相逃命。
飞虎队虽然两战两捷,但是人马都有些困顿,一些人还因为路滑而摔下马来,不仅弄得狼狈不堪,还受了些轻微的擦伤。要不是他们身上的护甲都不错的话,说不定就会出现较大的伤情了。
青龙飞虎队在黄昏的时候赶到了西南方向的龙蛇坡一带。联军第三路军正在微风细雨中埋锅造饭。由于找不到干的草木,加之天气不好,到处都浓烟滚滚,把人呛得难受,却又难以生起火来。飞虎队在这个时间发起冲锋,机会正好。在滚滚浓烟之中挣扎的密阳王国官兵们经过一天的行军,此时正卸了沉重的盔甲和装备,拿着锅碗瓢盆张罗吃的。在这个情况下仓促应战,其战况可想而知。
青龙国军队的铁蹄如同一阵旋风,在他们刮过之后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尸首和丢弃的各种杂物,以及像潮水一般慌乱地四散奔逃的人和马匹。第二路军统领张标峰在逃跑的途中,被慌乱的骑兵挤撞坠马跌破了头,当场身亡。
飞虎队经过一整天的急行军和作战,既没有休息,也没有吃饭,又累又饿的队员们只能在马上随便吃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喘息。好在他们平时都是经过非常严酷的训练的,在体能上还尽有余地。只是马匹就未必能吃的消了。所以他们在这里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主要目的是让队员们在战场上寻找自己合适的战马,来替换自己的马匹。尽管缴获来的马匹也经过了一天的行军,但是毕竟不是向他们那样,不是急行军,就是高速冲锋,几乎没有慢下来过。
根据斥候轻骑传回来的情报,飞虎队历经一个多时辰的跋涉赶到陆家岭。这里的人刚刚听到前三路被打败的逃兵们说,敌人的攻势非常凶悍,他们完全抵挡不住那种能穿透一切的弩矢。三路大军都是一触即溃,完全不是对手。主帅梁振宁正自惊疑不定,就看见夜色中无数马匹冲来,连火把都不打,也听不到任何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他们人还没冲到近处呢,带着死亡的气息的弩矢就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一般,带着“呜呜”的风声疾射而至。前面的人和战马就哗啦哗啦地倒下了一大片。
梁振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对手,慌忙纵马而逃。他的部下们也紧跟在他的身后,乱纷纷地夺路逃命。但是仍有好多跑得慢的丢掉了性命。梁振宁最终也没能逃脱性命,他是在逃跑的路上马失前蹄,他飞身跌落一座悬崖,当场摔死。
飞虎队于午夜时分追踪到塞纳城附近的清风岭,这里距离塞纳城仅仅二十余里。联军第五路军是五路大军中最接近塞纳城的一支部队,此时主帅马大明刚刚睡下,忽见部下们吵吵嚷嚷地押着数十名散兵游勇,来到他的大账面前。这些败兵都是来自于前面崩溃的四路大军中,马大明听他们详细禀报了所闻所见。他是一名胆子很大、武艺高超的猛将,听了汇报后他表示,没有亲眼所见并不相信敌军有这么厉害。他吩咐手下立即吹响号角,整队迎敌。
青龙飞虎队经过一天的激战,所携带的弩矢已基本告罄。此时面对决心背水一战的十万大军,也只有短兵相接,拼死作战一途。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用高分贝的喊杀声来激励自己的士气。在放光了手上仅存的弩矢之后,他们冲进了阵型严整,死战不退的十万大军之中。
以往飞虎队出动,几乎都没有经历过短兵相接的战斗。他们手上的硬弩往往使他们还没有接触到对手,就已经将敌军完全打垮。现在所要进行的残酷的大规模白刃战,是他们建军一来的头一遭。好在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即使身陷重围,遭到对方各种兵器的雨点般打击,但是受到严重伤害的并不是很多。在这场战斗中战死的数十名青龙飞虎队队员,是因为他们在战斗的过程中落了单,被敌军七手八脚地卸了盔甲之后,乱刀砍死的。
面对基本保持队形不变的飞虎队,密阳国军队缺乏有效的杀伤手段。他们虽然在马大明的严厉督战下,顽强奋勇地作战,并且想尽了用火攻和用檑木撞击等各种办法,但还是无法打破飞虎队严密的阵型。在经过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激烈战斗之后,他们终于顶不住飞虎队的强大压力,被彻底的打垮了。
身上多处负伤的马大明声嘶力竭地暴跳着,亲手斩杀逃跑的官兵。但是所谓兵败如山倒,他一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挽回了局面了。马大明最终被败兵们裹挟着,一路连夜不停地仓皇逃跑,终于活下一条命来。他也是此次五路联军的远征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督军统领。
五路联军南征失败,引起了整个楚国上下的严重震荡。楚皇昆吾大帝对此事极为震惊。他立即下旨,要求彻查此事,并要求密阳王国国王皇甫霄,在查清此事之前,不要再轻易派兵前往塞纳城。等朝廷查清楚了,再决定如何行动。其实不需要昆吾大帝作此吩咐,皇甫霄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派兵前往南部弹压?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悄悄吩咐亲近的下属和亲友们,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跑路了。你想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兵分五路去塞纳城,一天之内就被全部打垮了。经历过这三场战事之后,密阳王国的底子已经被掏空了。要是这帮土匪们此时挥师北上,我这嘉兴城又如何能挡得住他们的雷霆一击呢?
大楚皇朝的调查使团效率很高,他们在内阁首府张云吉的率领下,仅仅花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到塞纳城展开了调查工作。他们传讯了唯一活下来的督军统领马大明,以及数十名从前线逃回来的联军官兵。又回到楚国首都玛雅城,与负责情报工作的镇国司等部门分析和研究,最终得出结论:这是秦帝国有预谋的大规模侵略战争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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