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们垂头丧气,不再挣扎,乖乖地从空中落下,束手就擒。不一会儿,人群分开,贺挺带着人押着吏部大臣左慧轩进来,听候秦天柱的发落。
“原来是你串通别人做的?”秦天柱问道。
“是的!”左慧轩昂首挺胸地大声答道:“玄武国的人一找到我,我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可惜老夫没能杀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他的头发乱了,蓬乱而苍白地和胡须一起,随着主人气疯地发表意见而剧烈抖动着。
“我?”秦天柱莫名其妙。“我是祸国殃民的奸贼?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为了你个人的野心,不断地驱使青龙国的人民卷入到危险的战争中去。”左慧轩慷慨激昂地说道:“你不断地玩火,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极度危险的战争,根本不管我们的国力如何。我们只要失败一次,就会是亡国灭种的命运。而大秦帝国正在组织强大的联军,准备完全彻底地消灭我们。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而你,却还在积极地筹备应战,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绑在你的战车上,跟着你一起走向深渊。”
秦天柱听了,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道:“政治理念不同而已。如果你跟我说了,我会同意你们举家搬离这个国家的。你们想搬去哪里都可以,犯不着对我使用暗杀的手段。至于百姓们有愿意跟你走的我也没意见。”
“我和我的一家,还有那些百姓们,为什么要搬离自己的家园?”左慧轩吼道。
秦天柱又耸了耸肩。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了,就转而问道:“玄武国的什么人跟你接触的?是不是那个镇远府督察胡应轩派来的人?”
左慧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仰天道:“老夫是不会出卖任何人的。”
秦天柱见他态度很坚决,就摆了摆手说道:“把他,还有他们一家都押去菜市口正法吧。头颅悬挂七日,以儆效尤。在杀之前先拉到狼穴,看看还有什么情报能弄出来的。”贺挺一言不发地挥挥手,让人将左慧轩一行押下去。
对这种事情进行严厉的处罚是必须的。秦天柱相信京城中还有一些人有跟左慧轩一样,不满自己的人。如果处罚过轻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效仿他的所作所为。而现在国家所面临的形势依然是非常的紧张。如果不能团结一致,上下齐心,那么根本就不可能应对将来更为严酷的现实。
他转身,看见押解的人中梅花也在,心想,黑衫队的效率高、反应快,几乎没有漏网之鱼,的确是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他招了招手,让他们将梅花押解过来,问道:“为何你也这么大胆,直接到本王的府上,骗到了本王的头上?”
梅花虽然低着头,但是并不恐惧和慌乱,神情镇定地说道:“主人差遣,不得不去。”
“那你单独出行,为何不能向本王示警呢?”秦天柱还是有些奇怪。
“主人已经扣押了梅花的全家在轩仁府。”梅花答道:“如果王爷是梅花,请问会选择如何做更为稳妥有利呢?”
秦天柱便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贺挺,意思是求证梅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贺挺便点了点头,表示确认。秦天柱想了想,觉得梅花说得有道理,又问道:“是玄武国的镇远府来人接洽的么?”
梅花便从容道:“是不是镇远府的人,奴婢不知道。但这些杀手确实是从玄武国混过来的。”
“青龙国目前只与玄武国接壤。”秦天柱道:“无论是从哪国来人,都要经过玄武国与青龙国的边境的。”
“他们所有过来的人都带着玄武国的口音。”梅花表情平静,双眼不抬,只看着眼前的地面。秦天柱为他的冷静而暗暗感到钦佩。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封信是怎么伪造的?笔迹怎么那么像?”
梅花答道:“信是从玄武国直接送来的,有那边的人花功夫模仿出来的笔迹。据说他们很久以前就开始搜集你的一切情况了。那个女孩儿也是从玄武国民间找来的,据说跟大秦长公主有七分相像,打扮起来几可乱真。”
秦天柱知道是指的那个纱帐背后隐藏的女孩。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一举一动以及纱帐后的样子,都跟秦璐曦非常像。只是不知道说话的声音如何。当他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梅花立刻就给了他答案。她说:“她们就是声音不一样,熟悉的人一听就听得出来,所以刚才她都不敢大声说话。如果声音差不多的话,小王爷现在差不多就是个死人了,因为那杯茶里面有剧毒。”
秦天柱就想起自己刚刚已经举到了嘴边的茶水,心说好险。
也幸亏他的心里总是存有一丝疑问,也说不上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就是心里总不是很踏实放心的那种感觉。他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不派些高手来?来这么一大堆,不如派一两个高手管用。过境又很困难,他们为这事儿准备了好久了吧?”
“这个问题就不是奴婢能回答得了。”
“也是!”秦天柱就点点头。他回身吩咐贺挺道:“答案都在这些杀手身上了。”贺挺又是点了点头。秦天柱对于把这些人交给狼穴是很放心的。那里有的是他亲自培训出来的审讯专家,一般到了那里就没有不开口的。
秦天柱又看了看梅花,觉得她身上有股较为特殊的气质。在遇到眼下这样的大事之后,她自己和家人都生死未卜了,一般人都会表现得很慌乱的。于是秦天柱就问她道:“梅花,现在事情败露,你和家人的生死你怎么看?”
梅花静静地答道:“奴婢被卷进这种事情也是万般无奈,没得选择的。当时主人压迫,以奴婢家人的生死相逼。主人命令梅花来见太尉大人的时候,都是规定了时间的。梅花只要复命稍晚一点,主人就会把我的家人一个一个给杀了。在这种情况下,梅花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保全家人。如今主人的计划败露破产,奴婢及其家人也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是梅花命该如此,罪有应得的,怨不得任何人。”
秦天柱便问道:“那么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法要说么吗?”
梅花道:“梅花虽然一直是个下贱的奴婢,自小就被卖在富贵人家中做些伺候人的伙计,没有什么见识。但是有些事情却也看得明白。青龙国一直弱小到从来没有人会正眼一看,甚至连征服的欲望都没有。但是当王子殿下成为青龙国太尉之后,老百姓的生活日渐富足,人人安居乐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几年的时间里,太尉领导下的青龙国,接连以弱胜强,打赢了两场战争的胜利,创造了足以名垂青史的奇迹。在梅花的心中认为,主人的看法是不对的,从前的老路虽然安全,但是平穷而被人瞧不起。梅花相信在太尉的领导下,青龙国一定会继续创造奇迹,变得越来越富足和强大。如果太尉大人问奴婢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希望殿下能一路顺风,最终成就霸业。”
梅花虽然对自己和家人的前途不抱希望,这番话说得也公道而诚恳,但是秦天柱也听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处罚是抱有一线希望的。秦天柱对她也有好感,所以也有心要满足她这个希望。于是问道:“既是如此,那你愿不愿意将功折罪,替我做些事,也算为青龙国的百姓做出一点贡献呢?”
梅花似乎对这个提议也没有太多惊喜和意外,只是眉毛一挑,立即俯下身去叩头道:“梅花本意是必死之身,如果真的能有这样的机会的话,梅花必定粉身碎骨,报答王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还请殿下指引!”
秦天柱就转身对贺挺说道:“赦免她一家。另外,将她送进狼穴的新一期学习班,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材。”
贺挺心领神会,一边布置做好让梅花进培训班的准备工作,一边在暗中布置对她及其一家全部成员的全面调查工作。
两个月之后,紫萱忠于喜滋滋地告诉秦天柱。她的天劫将在下个月的月底到来。秦天柱也替她高兴。这时已是年初的正月,筹备了许久的青龙国与玄武国之间,就青龙国将阜华州归还玄武国的问题,两国朝廷的要员们在宣阳城召开了第一次谈判工作会议。
对于这次会议,玄武国方面高度重视,由左司马兼太傅邢谌桑亲自带队。国王古仲荀对这次谈判高度重视,指示邢谌桑千万不要轻易让步,不要被那个小鬼头花言巧语地牵着鼻子走,最后又被他敲诈了许多东西去。古仲荀现在是一听说要跟青龙国谈判就觉得头疼。但是人家主动上门儿说要送还阜华州,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去拒绝呢?
在武殇王主持的极其丰盛的招待晚宴上,玄武国的使团成员们都不敢开怀畅饮,一个个浓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邢谌桑都有重任在肩的压力感,晚宴上滴酒不沾,决心在当天晚上的第一次会议上,以清醒的姿态认认真真地跟那个传说中的小混世魔王秦天柱较量一番。
晚宴结束后,玄武国使团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五郎王府。在双方约定的第一次会议上,他们要想方设法摸一摸秦天柱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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