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传人-龙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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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二叔朱谨榆打电话给朱笑东。

    “笑东,唐老找你有事,说请你到他家店铺去一趟,你有空没有?”

    “唐老?”朱笑东有点儿糊涂,“哪个唐老?”

    “唐海泽,陶都的典当铺望门之一……”

    唐海泽的店面也在典当一条街,唐家的店铺可比朱笑东家的店大多了,想当初人家的底子也比他们厚。

    唐海泽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地招呼朱笑东到里间休息室坐。

    休息室中,坐椅、沙发全是木制品,红木的,茶几则是一个极大的大树根雕刻而成,表面上那一圈圈的树轮不是假的。

    唐海泽亲自用酒精灯烧了水,冲茶。

    酒精灯烧的是一个透明的高温玻璃壶,壶里的水完全没有接触金属器件。

    唐海泽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密封的茶叶,打开,取了一小撮放进紫色的陶瓷壶中,在壶口上蒙了一层细白纱布,这才把滚水倒进去。

    气雾蒸腾而起,朱笑东闻到鼻中,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清香沁人心脾,不由赞道:“好香!”

    唐海泽笑了笑,别看他年纪大了,泡茶的动作却很顺溜,滚水倒进壶中后,按着盖子轻轻摇了摇,把茶水从壶鼻中倒出,盛茶水的是另一个碗形的壶,里面白外面紫。

    茶水有点绿,就像挤出的草汁似的,朱笑东以为唐海泽会把茶水倒给他喝,但唐老却是把那茶水倒进了废水桶。

    朱笑东诧道:“唐老,这么香的茶水,你怎么就倒掉了?”

    唐海泽笑道:“笑东,看来你对茶道不熟啊,呵呵,这第一道茶是不能喝的,苦味重,喝只喝第二道茶。”

    说着又往茶壶里倒了滚水,说:“泡茶很讲究,古来雅人以茶论道,在古代,茶道只有大富人家以及得道高人才喝,还弄出了一套套工序手法,从制茶到出茶,再到泡茶、喝茶,都无比讲究。”

    “比如这个水……”唐海泽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壶,说,“这水是用瓷器从五十里外的青山灵泉中取回来的,没有沾任何金属或者塑料制品,因为金属和塑料品都有毒素,沾了会改变水质,然后用透明玻璃壶在酒精灯上烧滚。”

    朱笑东笑道:“听唐老讲茶道就像是上课一样,我以前很少喝茶,喝的都是饮料,哪里知道这么多学问?就算泡茶喝,也就是丢了茶叶,烧滚了水冲开就好。”

    唐海泽笑道:“附庸风雅而已,笑东不必见怪。”

    说着又把茶水倒出来,又过滤了两次,茶水只有淡淡的绿色了,闻起来,清香味倒是淡了许多。

    唐海泽这才把茶水倒进细小的紫砂杯中,那杯子堪比大拇指,朱笑东想,真要是渴了,喝这个茶杯,那还不得急死啊?

    “笑东,试试,看看味道如何?”

    见唐海泽微笑示意,朱笑东端起小杯子,喝了一口。

    其实这一口茶水只是润湿了唇而已,但一股清香直扑脑中,脑子立刻清醒过来,朱笑东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心旷神怡”。

    “好茶!”

    朱笑东忍不住赞了一声,哪怕他是个不懂茶的门外汉,这茶喝到嘴里,确实舒畅。

    把杯子里剩下的茶倒进嘴里,朱笑东仔细品尝着茶的清香,这样喝茶,其实已经不是解渴而是一种享受了,难怪说茶艺茶艺,原来真是一门学问。

    以前,朱笑东喝茶,当真是牛饮一气,跟牛嚼牡丹没什么区别。

    唐海泽又笑道:“笑东,今天我把你请过来,可不是专门请你喝茶的,我有点儿事想请你帮个忙。”

    朱笑东笑道:“唐老,您要我帮什么忙?吃饭喝酒吗?我好像只会这个啊。”

    “哈哈,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我唐老头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陶都,那些所谓的大师,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你的眼力。”

    唐海泽一边说一边摇头,又说:“不说那些了,笑东,在说正事之前,我想先请你看看,我这屋中哪件物品最值钱?”

    朱笑东笑了笑,唐海泽这是想考校他的眼力,当即四下里看了看,屋子四面都是玻璃柜架子,摆放了几十件物品,字画、瓷器、翡翠、玉件,各种类型的藏品都有。

    朱笑东站起身来慢慢细看,在每件物品面前停留一分钟,在其中几件物品面前停留的时间稍长,还伸手拿起来细看一番。

    唐海泽见朱笑东停留时间稍长的那几件,确实是价值更高的物品,由此可见,他的眼力的确不凡,不过他没出声,摸着胡须微笑着。

    朱笑东看完最后一件,沉吟起来,琢磨着这几件中哪一件才是最值钱的,因为他感觉,那几件的差别不大,确实是有价值的东西,但也不是特别值钱,最贵重的也不过二三十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值钱的古董,但对唐海泽这样的典当大家来讲,那就是入不了法眼的东西了。

    “笑东,别光顾着看,喝点儿茶……”唐海泽见朱笑东沉吟着,叫他过来喝点儿茶再去看。

    朱笑东依言走回来,端了一杯喝了,脑子里仍然在思考,不自觉地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把那几件物品又衡量了几次,朱笑东抬头望着唐海泽,刚要说出他看好的那件时,却见唐海泽看也没看货柜上的物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一动,他这表情分明是不在乎那些东西,只怕自己猜得不对。

    朱笑东当即压下嘴边的话,笑着端起茶杯喝茶。

    唐海泽笑问道:“笑东,看出我这儿哪一件最值钱了?”

    朱笑东细细琢磨着他的话,唐海泽一直没说“货柜上的哪一件最值钱”,而是说“他这儿的哪一件最值钱”,这话也是有区别的。

    朱笑东沉吟着,一边瞄着货柜上的物件,眼光扫来扫去,仍然不能确定。

    唐海泽一边微笑,一边端起玻璃壶往茶壶里倒滚水,泡茶,倒茶。

    “喝茶!”倒好茶水后,唐海泽笑请朱笑东。

    朱笑东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时,嘴里茶水的味道感觉又淡了些。

    唐海泽又说:“茶的味道已经淡了,要另换茶叶了。”

    说着把壶盖揭开,将里面泡得发胀的茶叶夹了出来,放进废水桶中,又用水冲了一下茶壶,将沾着的茶叶也冲了出来。

    放了一小撮茶叶进去,别看就那么一小撮,水一泡,一会儿就能浸胀满。

    程序跟之前一样,第一道茶不用,倒掉,第二道茶才喝。

    朱笑东喝了一口,茶香果然又浓了,当即定下神来,瞄着唐海泽微笑的面容,忽然醒悟了。

    “呵呵,唐老……”朱笑东笑了笑,然后说,“唐老,我先给您讲个笑话。有一天,我准备出门之前去找袜子,翻来翻去找了好半天,记得自己明明拿出来了,但就是找不到,我一气之下硬是要找到它……”

    唐海泽笑问道:“笑东,那你找到袜子没有?”

    朱笑东也笑道:“唐老,您说好笑不好笑?到最后我才发现,那袜子就穿在我脚上,您说,穿在脚上的袜子,我去哪里找啊?”

    “哈哈……”唐海泽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笑东,看来你找到我这儿最贵的东西了,我这小花招,瞒不过你那火眼金睛啊。”

    朱笑东摇头笑着说:“唐老,您这一手其实已经把我给绕进去了,您的话很有迷惑性,我开始时已经步入误区了。这就跟人眼一样,远处的能看到,近前的却看不清,这就是盲点。”

    唐海泽哈哈笑道:“好一个‘盲点’!”

    唐海泽虽然承认是“盲点”,但却没说出那个“盲点”到底是什么。

    朱笑东笑吟吟地说道:“唐老,您虽然觉得我说对了,但您还是想看看我到底知不知道谜底吧?”

    唐海泽“呵呵”一笑,点点头道:“笑东,你说说看,你不会觉得我这最值钱的是这套紫砂茶具吧?”

    朱笑东也笑道:“我要是那么想的话就输了。”

    唐海泽点了点头,说:“笑东,不是紫砂茶具那是什么?”

    朱笑东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伸手指了指摆茶具的底座上摆着的一块方形的木托盘,朱笑东在紫黑色托盘的边沿上敲了敲,问唐海泽:“唐老,这个木托盘涂的是亮漆吧?”

    “是亮漆。”

    “颜色有点发紫,亮漆不遮本来颜色啊。”朱笑东漫不经心地说着。

    唐海泽抚须含笑道:“笑东,继续。”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才说:“这托盘颜色呈朱红色斑马纹,看纹路细腻厚重,很像鸡血紫檀,不过传言十檀九空,最大的紫檀木直径只有二三十公分,而这块托盘长达四十公分,宽则在三十公分左右,极为罕见。”

    唐海泽伸出大拇指一竖,赞道:“笑东,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难得住你,以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份眼力,世所罕见啊。我们这批老家伙中,也找不出比你更强的。呵呵,我这个托盘啊,难倒的高人数之不尽,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识别出来的。”

    朱笑东笑道:“唐老,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吧,要是您把它摆放在那些古董旁边,肯定会有很多人认出来,只因您把它摆在茶具这里,紫砂茶具掩盖了它的真实面目而已。”

    唐海泽摇摇头说:“我倒不那么认为,还是能力的原因,干我们这一行,认不出来就打眼,一次就能倾家荡产;认不出来,就会使宝玉蒙尘,哪怕从它跟前经过,你也发不了这个财。”

    停了停,唐海泽又说道:“现在啊,很多人总是在抱怨,不给他机会,不公平等等,可是他们又何曾想过,你没有那个能力,即使给了你机会,你又岂能把握得住?”

    朱笑东笑了笑,说:“唐老,您不是让我来看这个紫檀木托盘的吧?呵呵,我说实话吧,您这里的东西虽然多,一件比一件值钱,可能打动我的,还真一件没有。”

    唐海泽笑道:“我这件紫檀木托盘,有人曾经出价三百八十万,但要入笑东的法眼,只怕就难了,我知道你看过无数价值连城的宝贝,与那些宝贝一比,我这些东西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唐海泽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说:“我当然不会叫你来喝喝茶,看看托盘,我有一件东西想让你看看,刚刚得到的。”

    朱笑东见唐海泽一脸郑重,感觉这件东西可能真的不简单。

    “跟我来吧。”唐海泽起身往里走,唐海泽拿了钥匙打开厚重的防盗门,里面是仓库。

    刚走进仓库,朱笑东的注意力就落在那张椅子上了。他围着椅子转了几圈,摸了几下,然后才问唐海泽:“唐老,这是‘龙椅’吗?”

    唐海泽笑道:“金銮殿,髹金雕,龙木椅。”

    朱笑东顿时沉思起来,好一阵才说:“唐老,我从一本书上看过,据说当年乾隆皇帝为求长生无所不用其极,天师、丹道、灵药、佛门、机关……曾有个鲁班的传人为他打造了一张龙木椅,这张龙椅由九百九十九个零件构成,龙木椅用的是最珍贵的紫檀木,其中还附有灵药,以及阵图仙道养生,虽然是一张椅子,但其中包含了难以形容的十分复杂的东西。”

    唐海泽听了朱笑东的话,笑了笑,叹道:“笑东,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真的是二十几岁吗?”

    朱笑东摊手苦笑了几声,没有答话。

    唐海泽这才认认真真地说了起来:“据传龙椅是大清乾隆皇帝召集天下能工巧匠以及风水术师,为自己造一张长生龙椅,龙椅由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构成,一共九百九十八件,最后再添上一颗大清王朝的祖地长白山龙脉灵泉中的一颗奇石玉珠,凑成九九归一之数。”

    “传乾隆坐上这张‘长生’椅后,精神倍涨,身体安康,安安乐乐地当了六十年皇帝,是大清王朝在位最长的长寿皇帝。”

    “正当乾隆以为会长长久久地当皇帝时,龙椅上的长白山灵石玉珠被盗了。乾隆大怒之下,又查又杀,但最终还是没能把灵石玉珠寻回,一年后就驾崩归西了。”

    唐海泽说到这儿,又不禁苦笑起来,说:“其实什么长生啊,不死啊,我认为不过是古往今来人们的美好愿望,谁也不愿意死,但生死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不可颠覆的自然生存法则,我不认为真有这种可能。”

    朱笑东则是沉吟着,他以前也不信鬼神,不信长生不死之类的说法,但他经历过无数次离奇的事件后,他认识到宇宙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任何可能都可能存在。

    “唉,笑东……”唐海泽又叹息一声,慢慢说道,“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很多不信邪不想死的人,老百姓不想死也就是个念头,但是有权有势的官商大豪们就不同了,他们可以用权势和财富去寻找不死良药,比如我这儿吧,就有一个京城巨富,给了我一亿定金,把这张龙椅定了下来,说只要再为他拿到那颗灵石玉珠,他愿意再支付五倍的报酬。”

    朱笑东笑道:“他很怕死吗?嘿嘿,有钱人都怕死啊,赚的钱是多,但没命花啊。”

    唐海泽又说:“他不是怕死,而是很怕死,现在已经身患绝症,以他的身份和财富,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世界上的医生都治不了他的病,所以他只好想各种偏方歪法,龙椅是其中一种,只不过这张龙椅确实出现了,这才让他更加狂热。”

    朱笑东沉吟着说:“唐老让我来的意思是……”

    唐海泽苦笑道:“笑东,你能力强,又年轻力壮,我是跑不动了,这笔生意,我想让你做,对方也说好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那颗灵石玉珠,这龙木椅的一亿定金都不用退还,另外,还提前支付一千万的行动经费,以方便寻找灵珠。如果成功,那五亿现金一手交货一手付钱。笑东,如果你去的话,我就转给你六千万现金,五千万你我各一半,另外一千万是行动经费,怎么样?”

    朱笑东沉默了,这件事情的报酬确实不低,但他现在对钱毫无兴趣,只有一点让他感兴趣,那就是他想把灵石玉珠找到,镶嵌在龙木椅上看看,看是不是真有长生不死的效用。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朱笑东不想过这种无聊的生活,只有在不断寻找宝物时享受那种寻宝的刺激,才能令他感觉到生活有意思。

    朱笑东抬起头对唐海泽说道:“唐老,我去吧,至于钱的事情我倒不在意,我是很想看看灵石玉珠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唐海泽喜道:“好,既然如此,笑东,你给我个账号,我转六千万给你,不管你在不在乎钱,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这样,你如果找到灵石玉珠的话,那五亿的报酬我只取一亿,其余四亿归你。”

    朱笑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他得挑几个人跟着去。

    唐海泽二话不说,要了朱笑东的账号,当即转给他六千万。

    从唐海泽那儿出来,朱笑东就打起了算盘,组织团队的话,一是要找几个自己信任的人,二是要找几个有功夫的,这种探险危险性很高,身强力壮是必须的。

    想了一阵,朱笑东开车到店里,把二叔朱谨榆和胖子、杨华等几人叫到休息室,说:“二叔,我从唐老那儿接了个活儿,要去关外长白山一趟。二叔,我想把胖子和杨华带去,店里如果不够人手的话,你再招两个吧。”

    朱谨榆点点头道:“好,你忙你的,店里交给我就好了,要不要招人我会看着办。”

    朱笑东开了三张支票,每张一百万,分给三人:“二叔,您虽然守在家里,但一样有苦劳,我接的这个活儿,唐老那边先给了一千万的行动经费,我先给你们每人一百万,事成后还有四亿,那个另分,但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成,所以那四亿的报酬其实不靠谱,不过万一能成,除掉我请的人手、向导之类的开支外,剩下的我们回来再详细分配。”

    胖子和杨华都很兴奋,又有钱赚,又能跟朱笑东“游山玩水”,他们怎么会不愿意?

    尤其是胖子,上次去大漠没带他,一直嘀咕着。

    朱谨榆却是感激,侄儿朱笑东以德报怨,现在也很照顾他,他守在家里照分一份,而且不是小数目,心里如何不感动。

    由此可见,朱笑东从来没有把钱财看在眼里,以前贪图他的家产,但实际能得到的数目,远不及现在朱笑东给他的,他又何必去干那样的缺德事?

    朱笑东安排胖子和杨华去保安公司找几个身手强健的,就当是给自己请几个保镖。

    胖子和杨华出去后,朱笑东又去了唐海泽那儿。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长白山那么大,没一点儿线索,他们怎么找?

    唐海泽也是行家,得到这张龙木椅后,他就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特意研究了坐板底下,那里是最有可能做中空藏东西的地方,但仍然没什么发现。

    朱笑东起初也是跟唐海泽一样的念头,把注意力放在了底座板,不过一番检查后,朱笑东就放弃了。

    这张椅子的两边扶手各雕着一条龙,龙头就是扶手的顶部,身子圈延到背后,两条龙尾交缠的地方是龙椅背后正中。

    龙头张牙舞爪,威势凛然,显示了皇权地位的超然。在古时代,凡是“龙”形的东西,只有皇帝才可以使用,私家独宅可不能用,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因为龙代表了皇帝,代表了天子。

    看到右边扶手时,朱笑东心里一动,龙头扶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瞧了瞧,可以肯定那龙头到龙身是一体的,没有分开的痕迹,就像一块完整的木头,但里面是中空的,里面的中空却没有出口,这未免有些奇怪。

    朱笑东又去看左边那条龙,另一条龙是实心的,没有中空,只有右那条龙是中空的。

    这条中空龙简直“天衣无缝”,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任何洞孔缝隙,朱笑东不禁奇怪起来,如果他看不到也就罢了,但他看到龙身里藏有物品,却查不出是怎么放进去的,这让他惊奇万分。

    唐海泽见朱笑东一直盯着龙椅右边那个龙形扶手,当即走近问道:“笑东,这个龙雕扶手有古怪吗?”

    唐海泽之前也检查过,扶手上没有进出口,木头绝对是完整的一块,所以他才没觉得扶手有问题。

    朱笑东自然也看出龙身没有缝隙,是完整的一块木头,所以,这龙扶手肯定有机关,不过机关在哪里呢?

    朱笑东仔细检查了龙头,想了想,机关只怕是在龙嘴里,只有龙嘴里最隐蔽的喉部有可能设有机关,只是喉部那么小,只有小指大,而且入喉处显然是实心的,机关在哪儿?

    盯着那龙喉看了许久,朱笑东对唐海泽说道:“唐老,有细小的螺丝刀吗?”

    唐海泽一怔,点点头说:“有,修理钟表的那种。”

    这类小工具,典当铺都有,因为典当的物品中也有钟表一类,鉴定师对这类物品需要仔细检查。

    唐海泽去工具箱把细小的螺丝刀拿过来,朱笑东接过,小心翼翼地向扶手龙头筷子般大的喉里伸进去。

    螺丝刀在龙喉里轻触一阵,只听“嗒”的一声响,朱笑东赶紧把螺丝刀抽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触动了某个机关,唐海泽自然也听到了,凑过来盯着那龙头的喉部。

    接着又听得“嗤”一声轻响,一个比筷子还细的卷筒弹了出来。

    “真有东西?”唐海泽又惊又喜地说。

    朱笑东把卷筒取了出来,很轻,入手柔和,感觉应该是蚕丝柔绢制成的。

    慢慢把它展开,这就是一种高档丝绢,又薄又轻。

    丝绢上绘着一幅图,图上山脉纵横,看起来像是一幅地图,右边边缘有几个字,朱笑东认得是“白山天池”。

    唐海泽顿时喜道:“笑东,这是藏宝图,白山是清代当时对长白山的称呼,因为清朝统治者认为满族的发源地是长白山。有了这幅地图,这次的行程就靠谱了。”

    朱笑东看着那幅地图,上面写的是满文,一些地点画有圆点,其中一个地方画了一个红点,估计是宝藏所在。

    朱笑东沉吟了一阵,用笔把图样描了下来,对唐海泽说:“唐老,我要去一趟京城,京城满人多,这种满文只有满族老人才懂,我得把满文翻译过来。”

    “行行行,笑东,你准备好再行动,准备得越充分才越有把握。”唐海泽自然不反对。

    朱笑东很快订了机票,独自去了京城,他直接到了王长江的店里,把事儿交给他办最好。

    王长江自然是一口应承,古玩圈子中有几个满族老者,很快就翻译了出来。

    王长江把翻译好的地名拿回来,朱笑东把绢册地图拿出来,用红笔把地名一一对照着写了上去。

    上面的地名很多,鹿鸣峰、龙门峰、紫霞峰、梯云洞、药王泉,红点的名字叫龙牙洞。

    王长江问道:“笑东,这是地图吧?”

    朱笑东点点头,然后说:“我这次接了个活儿,行动经费收了一千万元,给个富豪寻找一颗灵石玉珠,在长白山,如果能找到的话,还能得到四亿人民币的报酬。王叔,你要不要去?”

    “哈……”王长江笑了起来,说,“笑东,还是你好,发财的事儿还能想到王叔,行,我正愁在家里闲得发慌,跟你去玩一趟也好。钱不钱的我倒无所谓,去跟你长长见识!”

    朱笑东当即给王长江转了一百万现金,说:“既然王叔去,这一百万预付金是要给的,不过后面的钱到底能不能得到,得看我们的运气了。”

    王长江根本就不在乎,笑道:“笑东,上次那趟行程可是让我终生难忘,我觉得这才是人生,何况还有钱拿!”

    “笑东,还有谁一起去?”王长江想了想问道,估计不可能就他和朱笑东两个人吧?

    朱笑东笑笑道:“王叔,目前只有四个人,连你一起,胖子和我店里的伙计杨华,加上王叔,暂时只有我们几个。我已经让胖子和杨华去请几个身手好的保镖,确切的日期还没定下来,不过肯定在一星期以内。”

    “好好,你这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叫的都是自己人。”

    朱笑东点了点头,然后说:“是啊,既然由自己掌控,我当然要带自己信得过的人了。”

    从京城返回陶都,王长江跟朱笑东一起过来了。

    在朱笑东家的别墅,朱笑东把全部人员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胖子和杨华已经联系了三个身强力壮的人,其中一个是杨华的岳父马腾飞,他虽然五十多了,但会些武术,身体健壮,因为朱笑东给的报酬高,所以叫上了他。

    另外两个一个叫朱勇,一个叫黄军,二十七八岁,陶都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强体壮,而且都是练过武的。

    人员召集起来之后,朱笑东首先给马腾飞、朱勇、黄军各十万元预付金,说好事后再支付十万元,如果此次任务成功的话,还会有一笔奖金。

    几人准备了四天,第五天出发,到长春后耽搁了两天,采购登山的物品,还请了一个对长白山极为熟悉的向导。

    导游富国栋是长白山下一所小学的历史老师,对清朝历史十分痴迷,据说长白山上上下下没有他没走过的地方。

    富国栋看着朱笑东照着藏宝图画的地图,皱起了眉头,沉吟道:“龙门洞我倒是知道,但后面的嘎子岭、冰火峡、狗牙谷却没听说过,长白山基本上没有我没走过的地方,可从来没听过这地方……”

    朱笑东心想:不知道是正常的,如果谁都知道,只怕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地方了。再说,他原本也想过,要想寻到珠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富国栋接着又说:“按这个地图的路线,我想我们要提早进入艰苦的行程了,从那条线上山的话,那边可不是旅游开发区,没有公路,我们在龙门洞附近就得弃车步行了。”

    现在是初春,长白山白雪皑皑,天气比较冷,离开旅游公路步行登山就辛苦了。

    一行八个人,朱笑东、王长江、胖子、杨华、马腾飞、朱勇、黄军、富国栋,每个人都背着一袋不轻的行李,准备了半个月的食物,饮水则备得比较少,雪山上可以融雪为水,富国栋又是有长期山居生活的人,这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方便。

    登雪山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情,得随时补充饮水和食物。在没进入山林区域时,想找些树木烧火是不现实的,他们带有液化小罐燃料,用来烧水煮食。

    队伍停下来后,胖子负责饮食,朱笑东问富国栋:“富老师,你懂满文,现在可是很少见哦。”

    富国栋笑道:“我是满人,八旗中的正白旗,我的满文都是我父亲从小教的。”

    朱笑东有些意外,点点头道:“难怪,富老师这个‘富’姓也比较少,听起来像是汉人的姓氏,清朝八旗有汉姓吗?”

    富国栋道:“我们满族八旗其实就是八大族,佟佳氏、瓜尔佳氏、马佳氏、索绰罗氏、齐佳氏、富察氏、钮祜禄氏、纳兰氏,后来改为汉姓,就是根据八族的汉语直译音过来的,比如佟佳氏姓佟,瓜尔佳氏姓关,齐佳氏姓齐,马佳氏姓马,索绰罗氏姓索,纳兰氏姓那,钮祜禄氏姓郎,而我们富察氏则姓富。我们富察氏祖居长白山,隶属正白旗。”

    胖子这时已把雪水融化烧滚,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加了一杯滚水,听富国栋说:“八旗分为上三旗下五旗,其中镶黄旗属皇帝一族,八旗中有很多现在依然很有名气的历史人物,比如纳兰氏中的纳兰明珠,佟佳氏的隆科多……”

    胖子又煮了些牛肉酱汤,把牛肉脯弄碎在滚水中熬,又有肉味又有热量又有水分,每个人都喝了两茶缸,然后各自清洗了缸子,又休息了五分钟后,出发了。

    五个小时后,一行人进入丛林,富国栋介绍道:“长白山有两种解释,广义来说,是指西南向东北延绵上千公里的系列山脉。狭义的话,就是指主峰长白山,其实长白山山脉的海拔不高,最高不过三千米,最高峰是朝鲜界内的将军峰,海拔是两千七百五十米。”

    “在我们中国境内的最高峰叫白云峰,海拔是两千六百九十一米,长白山是个睡眠火山,火山口位于长白山天池下。”

    富国栋一边走,一边对朱笑东说:“长白山山脉辽阔,动植物繁多,有名的东北虎啊,黑熊啊,人参、鹿茸等等,东北的人参、鹿茸天下闻名,不过最有名而且最神秘的却是清朝龙脉宝藏。呵呵,我虽然是满族八旗后人,但却没见过所谓的清王室在长白山祖脉的宝藏,在我们东北,这就是一个美好的传说罢了。”

    朱笑东笑道:“王室的宝藏永远都不缺传说,东北的宝嘛,我倒是听说过,人参、鹿茸、乌拉草,人参、鹿茸我见过,但乌拉草却没见过……”

    富国栋“哈哈”一笑,说:“这其实是穷苦人自嘲的话,人参、鹿茸是宝,而乌拉草是穷人们挨冻的时候,用乌拉草垫着睡觉,或者塞在鞋子里暖脚,乌拉草叶细柔软,纤维坚韧不易折断,穷人买不起衣袜,买不起高档床褥,只有用乌拉草了,哈哈。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乌拉草为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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