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传人-大梦先觉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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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休息室,胖子把锦盒从破旧的帆布包里取出来,打开盒子取出那颗珠子。

    依旧是乳白色鸡蛋大小,袁小忆早守在电灯开关处,见胖子取出来后,当即关了电源,“啪”的一声响,灯光熄灭,那珠子淡黄而柔和的光又亮起来。

    袁小忆把灯打开,朱谨榆和司慧朋赶紧摆着手说:“好了好了,不用再试了。”

    胖子把珠子交给朱谨榆,然后说:“老哥,还试试水和火烧吧?”

    “不用不用……”朱谨榆认为能发光这一项就做不了假。

    胖子笑道:“那……转账吧!”

    说着又拿出张纸条,上面写着银行账号。

    司慧朋也没多想,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提电脑,点开银行账面,输入胖子给的账号,把两千万转到他的账号。

    接着是朱谨榆,把他的一千万以及店里的五百万一起转到胖子的账号上。

    胖子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收到银行短信后,笑道:“到账了,朱老哥,你们赚钱愉快,呵呵,我走了!”

    朱谨榆见交易已经完成,也不再重视胖子了,随手挥了挥道:“好好好,你慢走,有空再聊。”

    胖子哼着歌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小人得志,暴发户一个!”

    司慧朋忍不住骂了一声,朱谨榆哼了哼,心想你不也一样是个小人得志的暴发户吗?

    朱谨榆把珠子当面锁进保险箱,然后三个人都在储藏室里坐着,没有人离开。

    “小忆,给姚老打电话催一下,提醒他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了!”朱谨榆想了想,又对袁小忆说道。

    袁小忆点点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姚观心这个东风了。

    拨打了姚观心的电话后,袁小忆还特意按了免提,让朱谨榆和司慧朋都能听得到。

    “喂,你好,我是姚观心,哪位?”

    “姚……姚老……”本来想好的话,忽然就忘了,袁小忆有些口吃地说道:“姚老……我是……我是朱氏典当铺的,您……您还记得不……”

    “哦,我记得,典当铺啊,我这里还没筹集齐现金,还差三千万。嗯,不是说好三天,明天才到时间吧?”

    袁小忆赶紧说道:“姚老,您误会了,我……我只是问候一声,只是问候一声……”

    姚观心说:“行,明天十点钟我准时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挂了电话,袁小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刚才的几句对话,让她着实紧张了一阵。

    朱谨榆和司慧朋听得姚观心已经准备了七千万现金,只差三千万了,禁不住流露出喜色,明天十点钟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能赚两千一百多万,那种喜悦无法形容。

    三个人一下午都守在店里,没有人离开,晚餐叫了几份外卖,不过司慧朋和袁小忆都吃不下,太兴奋了。

    只有朱谨榆慢慢吃着,心想司慧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机缘好发了财而已,又想到这样的货色都能跟他平起平坐,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三个人也没回家,就在休息室里守着,就这么一晚,得好生守着,谁都不放心别人,都守在一起反而更好。

    一夜的煎熬,一夜的期待,一夜的幻想,到天色亮起来之后,三个人宿没合一下眼,眼睛肿肿的像熊猫。

    看看时间才七点,离约定的十点钟还有三个小时,司慧朋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担心姚观心提前来,朱谨榆索性把店门打开,三个人都是胡乱洗了一把脸,就到店面等着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点,看到姚观心和他的助手踏进店里,朱谨榆、司慧朋、袁小忆三个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姚老……您可来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迎上前,姚观心笑了笑,向助手一招手:“小刘,把电脑拿过来!”

    助手赶紧把装着笔记本的小包递了过来,姚观心接过来微笑道:“验一下货吧,验证无误后我马上转账,一亿现金。”

    “好好好,请进请进……”

    朱谨榆慌不迭地打开防盗门请姚观心到里间,司慧朋和袁小忆连话都不敢说,悄悄地跟在后面。

    进了休息室,袁小忆主动把窗帘拉严,把门关上。

    朱谨榆把盒子拿出来,取出珠子,轻轻放在桌面的红绸布上,请姚观心看。

    姚观心把珠子拿在手上,只看了一眼就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表情顿时让朱谨榆和司慧朋以及袁小忆“揪”了一下心,紧张起来。

    “姚老,有什么问题?”朱谨榆低声问。

    姚观心淡淡道:“有点儿不对!”然后对袁小忆说,“把灯关掉!”

    袁小忆赶紧把灯关了,灯光一灭,屋子里又亮起了那种淡黄色的柔和的光芒。

    朱谨榆松了一口气,忙说:“看,没问题!”

    姚观心摆摆手道:“别急,等一分钟看看。”

    朱谨榆和司慧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袁小忆没得到指令,站在开关边没有动。

    只过了十五秒左右,那颗珠子发出的淡黄色的光忽然弱了,很明显地弱了下去,又过了四五秒,黄光完全消失了,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朱谨榆、司慧朋、袁小忆三个人都呆了,感觉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从头凉到脚!

    “啪”,袁小忆打开灯,屋里亮了起来。

    姚观心摊摊手道:“这颗珠子并不是我上次见到的那颗珠子。”

    “不可能……”

    朱谨榆、司慧朋、袁小忆三人同时叫出声来。

    朱谨榆怔了怔,又冲袁小忆道:“去……去打一盆水来!”

    袁小忆也明白过来,夜明珠的亮光不持久,但它还是会发光,只要证明它仍然能避水避火,那它就是真的!

    袁小忆很快端了一盆水过来,由于着急累得直喘气,不过她这时也顾不得累不累了。

    朱谨榆把珠子拿在手中,他的手都止不住地发颤,好容易才镇定下来,小心地把珠子放入水中。

    珠子沉到水底,盆里的水有十五厘米,珠子入水后完全没入水中,他们想象中的避水现象根本没出现!

    那珠子就跟普通石头似的,放进去立马沉到水底,一点儿异常都没有,水面平静如常。

    朱谨榆脸色铁青,一把将珠子从水中抓出来,呼呼地喘着粗气,样子极为狰狞。

    “给我!”

    司慧朋把打火机摸出来,“啪”一声打燃,又把气调到最大,火苗呼一下蹿起来,拿过珠子用打火机烧。

    这一次与上一次的结果完全不一样,上一次火苗根本近不了珠子一寸以内,而这一次,火苗紧紧地贴在珠子上,几秒钟后,那珠子被火苗烤的地方逐渐变黑。

    司慧朋愤怒地使劲用火苗炙烤,恼着它为什么不避火了?

    忽然,又是“啪”的一声,这次不是打火机爆了,而是司慧朋手中的珠子爆了!

    因为受不住火苗的炙烤,珠子爆裂开来,碎成了十几片,滚落到桌面上。

    屋里灯光很强,司慧朋和朱谨榆看得清楚,爆裂开的珠子,里面是个核桃般大的石子,外面裂成碎片的像是面粉一类的东西糊的,表皮涂抹成了乳白色。

    瞧着三个呆若木鸡的人,姚观心站起身来叹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这颗珠子是假的!”

    朱谨榆和司慧朋喘着粗气,你瞪我我瞪你。

    姚观心淡淡道:“根据我们的约定,我赴约了,并带足了钱,你们不守约要赔偿我三百万定金。我先走了,下午五点前不给我电话的话,明天我会让律师来处理三百万元的债务!”

    说到这儿,姚观心招手叫他的助手一起出去。

    “等等……等等……”

    朱谨榆忍不住叫着,跟了出去。

    姚观心停下脚步,转头对朱谨榆说:“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朱谨榆一下子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倒是司慧朋冲了出来,叫道:“妈的,什么姚老姚小的,你就是个老骗子,你跟那胖子是一伙的,专门来骗我们的,好啊,骗人骗到老子头上了,老子现在就要你好看……”

    “是,我是骗了你!”

    陡然间,店门外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司慧朋觉得有些耳熟,当即望向门外。

    在司慧朋、朱谨榆、袁小忆三个人的注视下,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面无表情,眼神深沉如水。

    “你……朱笑东?”

    三个人都变了脸色,退了一步,齐齐颤声说道。

    进来的人竟然是朱笑东!

    他到底是人是鬼?难道是鬼魂来向他们索命来了?

    朱笑东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向姚观心鞠了一躬,说:“谢谢姚老!”

    姚观心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慧朋和袁小忆见朱笑东陡然出现,如遭雷击一般惊慌了一阵,等司慧朋明白过来朱笑东是活人,而且是跟姚观心还有那胖子合伙来骗他们的,当即怒从心头起,大声道:“朱笑东,原来都是你在暗中搞鬼啊,同那胖子,还有这个姚观心合伙来骗我们,我……我要去告你!”

    朱笑东淡淡道:“好啊,我在这儿等着,等你报警,看看是你们谋财害命的罪重,还是我骗了你们的钱罪重!”

    司慧朋呆住了,袁小忆和朱谨榆都呆住了!

    是啊,他们几人合伙谋财害命,报案的话,他们是死罪,即使朱笑东得以逃生,他们至少也是无期徒刑,这辈子就完了!

    朱笑东又淡淡说道:“我才拿了你们三千五百万,算来,我家的当铺值一千万,我的房产、车子,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也值两千五百万,所以我拿回的只是我应该拿的,即使报了案,你们一样要赔偿我这个数!”

    钱虽然没错,但问题是,朱笑东拿到的这三千五百万,是他们从高利贷借来的,若他回来直接拿回典当铺,拿回他的房子,拿回他的车子,司慧朋等人只是失去了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却不会背上沉重的高利贷。

    而现在,典当铺没了,房子没了,车子没了,钱也没了,但高利贷却还在!

    朱笑东摊了摊手说:“我还是比较仁慈的,没报警,至于以后你们怎么过,那是你们的事情,典当铺我收回,你们三位,请出去吧!”

    朱笑东既然回来了,这典当铺自然是属于他的,法人代表的名字就是他的,朱谨榆和司慧朋就算想抢也抢不走,这还是朱笑东不揭发他们,否则迎接他们的就是牢狱之灾!

    朱谨榆眼中含泪,对朱笑东说道:“笑东,二叔一时糊涂,你看在二叔跟你爸是亲兄弟的份上,看在你婶和你堂弟的份上,放过二叔吧!”

    朱笑东“嘿嘿”一声冷笑,没说话。

    司慧朋先是咬牙切齿,后又皱眉发颤,面相狰狞,但最终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朱笑东说:“笑东,你……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不要工资给你当长工,只求你帮我把高利贷还了吧?”

    朱笑东沉默了一阵,然后冷冷地说:“你把我推下悬崖,谋害我性命的时候,你有这样想过吗?”

    司慧朋眼神绝望,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一个小时之前还在勾画的美好的土豪生活瞬间破灭了,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

    朱笑东扫了一眼贴着墙几乎瘫软在地的袁小忆,见她一脸苍白,哼了哼,心中再生不起一丝怜惜。

    朱笑东冷笑了一声,又说:“司慧朋,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推下万人坑,反而让我找到了宝藏?”

    司慧朋表情扭曲,喘着气看着他,不明所以。

    朱笑东又说:“那颗珠子,是帝王之物,价值连城,绝对不止一个亿,但我为了骗你们,把它砸碎了用粉末做成假珠子给你们,用一亿换你们的三千五百万,你说值还是不值?”

    “你……你……”司慧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朱笑东淡淡道,“从你把我推下悬崖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司慧朋双手哆嗦着,想伸手掐死他,但脸上肌肉扭动,眼神中尽是恐惧和哀求。

    事到如今,朱笑东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小时候的情感都已在那一推之下消散,现在,什么都变味了,瞧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发小,再也没有一丁点儿情分。

    司慧朋抖着手说:“笑东,你救救我,你放过我吧!”

    朱笑东指着门口淡淡地说:“我只有三个字送给你,‘滚出去’!”

    “哇……”

    司慧朋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绝望已经完全摧毁了他,从心灵到肉体。

    陶都的冬天,滴水成冰,寒风呼啸而过,轻易地穿透厚厚的棉服,刺入肌肉和骨头。

    城中村司慧朋那四层老楼小院口,朱笑东把车停在路口,下车步行过来,因为是清晨,巷道中的积雪没人清扫。朱笑东一路踏雪而来,脚下的雪嗞嗞作响,有种踩在海绵上的感觉。

    腊月二十八,后天就是大年了,朱笑东独自守在家中,百般无聊之际,忽然想来看看司慧朋。

    自那日后,司慧朋大病一场,身体垮了,四层楼的老宅被吴百万收去抵了一百五十万的高利贷,还欠八百五十万。

    袁小忆跑了,听说到南方做了小姐,让司慧朋独自承担八百五十万元的高利贷。

    吴百万转手就把别墅和奥迪车以一千九百五十万的价格卖给了朱笑东,司慧朋的老宅值两百万,加上放贷之前就已经扣除了六十六万的利息,吴百万已经收回了两千零一十一万,赚了十一万,再加一栋司慧朋的老宅,这笔生意,他净赚两百多万。

    都说放高利贷的永远都不会亏本,由此可见一斑。

    朱笑东的二叔朱谨榆把祖上分给他的房子卖了四百万还了亲戚,又当这当那地凑了一百万,还欠一百七八十万,一家人只能租间农民房挤着住,还好儿子女儿在外念大学,不回来住,但日常开支和债务也已经压得朱谨榆喘不过气来,但为了子女,他还不能死!

    朱谨榆工作也没了,只能在街头跟着那些打零工的人一起找点儿活,想想现在,悔不当初啊!

    司慧朋拖着个病歪歪的身体,钱是挣不到了,逃也不想逃,又没地方去,只能在老宅的院子里搭了个小棚子住。

    以前他是房东,现在是乞丐,房子里的租户又讨厌他又可怜他,不过都以为他是好赌把家产给输光了。

    朱笑东在院子门口停下,院子里一片银白,一楼的租户已经起床做饭,烧的蜂窝煤炉子就摆在门口的墙角边。

    隔了七八米远,朱笑东就闻到一股煤烟的冲鼻味。

    老太婆一边换煤一边骂在雪地里玩雪的孙子:“你这个砍脑壳死的,你这个背万年时的,又去玩雪,手爪爪都冷得像冷铁了,还不快点儿进屋烤火!”

    孙子依旧不理她,用手里咬了两口的馒头扔进小棚子里去砸司慧朋。

    朱笑东从一人高的棚口望进去,里面搭了个地铺,又黑又破的棉被里躺了一个人,连头都蒙在被子里。

    馒头砸在被子上后,被子里伸出一只又黑又瘦仿若干枯的树枝的手来,把馒头抓在手里捏了捏,然后探出头来,把馒头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又黑又脏的面孔,黑得像挖煤的,朱笑东仔细看了一阵才发现那的确是司慧朋,只不过胡茬满面,头发都白了一半,仿佛老了三十岁似的,抓着馒头机械地啃着,一双眼空洞无神。

    朱笑东眼见司慧朋落到如此境地,当初复仇时很痛快,但现在却没有畅快的感觉了,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着无落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以前,有朋友胡天胡地,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现在落得孤家寡人,大过年的,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

    自报仇后,朱笑东就留在陶都经营朱家的典当铺,王长江另外请了掌眼大师傅,临别时,朱笑东特地用羊脂玉雕刻了几件精品送给王长江、王晓娟、胖子,以及姚观心老人,以谢他们的相助之恩。

    司慧朋几口吃完了馒头,似乎意犹未尽,又伸手向小男孩嗬嗬地叫着。

    小男孩跑回屋拿了一个馒头出来,回到棚子口准备扔进去时,转而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然后才砸向司慧朋。

    司慧朋赶紧捡起来,连泥土都不抹,直接往嘴里塞。

    老太婆追出来,在小男孩屁股上扇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背万年时的哎,你以为你爸是财主啊?这样搞以后就跟棚棚里的这家伙一样,得意那阵儿开小车,到头来当叫花儿……”

    朱笑东叹了口气,儿时画面一晃而过,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司慧朋这辈子是完了,现在这个样儿,吴百万自然不屑来找他的麻烦,只要他但凡有一点儿钱,吴百万那八百五十万的高利贷就会追来,他会压得司慧朋永世不得超生!

    在别墅门口,朱笑东远远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儿,边搓手边呵气。

    车开得近了,朱笑东才认出那人是他店里的伙计杨华。

    “小杨,怎么站在这里?是过年缺钱吗?”朱笑东放下车窗一边停下车,一边说,“快进屋里来,外边多冷啊!”

    要过年了,店里的伙计大清早跑到他家门口等着,多半是有什么急事,缺钱吧。

    “不……不……不是……不是借钱,你给的奖金足够了。”

    杨华一边搓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因为天气冷,说话也有些不顺畅。

    朱笑东把车停在门口,下车拉着他往屋里去,笑问:“是人都会有急事,不用担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需要多少钱?”

    “真……真不是缺钱。”

    杨华红着脸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东哥,是……是我老婆说大过年的,东哥一个人在家,如果……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过……”

    朱笑东一怔,心里一暖,想了想点头道:“好啊,一起过热闹一点,我后天中午到你们家来团年。”

    “好嘞……”杨华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跑走了,朱笑东想叫他进屋暖和一下,但他已经跑远了,不由得笑了一声:“这家伙……”

    典当铺有三个伙计,全是之前朱谨榆请的,朱笑东拿回典当铺后还是用了他们三个,而且还大幅提高了他们的薪水,过年的时候更是发了五倍薪水的奖金,在陶都典当铺行业中,朱笑东给他们的待遇连陶都顶级的典当铺都比不了。

    进了别墅,朱笑东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一会儿,客厅的温度就升了起来。

    躺在沙发上,又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在叽叽喳喳的电视声音中,朱笑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现在是冷暖无人知,一个人太寂寞了。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有个浑身散发着香气的女子忙进忙出,一会儿就端出来几碟香气扑鼻的菜,然后坐在他身边,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头发。

    朱笑东很享受这个梦,不愿意醒来,在回忆深处,只有父母在的时候,妈妈曾给过他这种爱怜的感觉。

    “妈妈……”

    忍不住低低地呓语了一声,朱笑东拥着那又柔又软又暖和的身体叫着:“妈妈,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隐隐约约中,朱笑东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地说道。不由一个激灵,难道真是妈妈的灵魂回来了?

    这么一激灵,朱笑东清醒过来,睁眼一看,他竟然真的伏在一个女子温软暖和的怀中,抬头一看,一张俏脸又怜又爱地瞧着他。

    “杨薇……你怎么来了?”

    这个他以为是妈妈的灵魂的女子竟然是杨薇。

    朱笑东一骨碌爬了起来,坐正了身子,问她:“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杨薇捋了捋额边散落的一缕发丝,淡淡道:“我问过姚老,怎么,你想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

    朱笑东尴尬地说道:“当然不是,我还有些私事没理清,过完年后还是要去京城跟你们聚一聚的。”

    “言不由衷!”杨薇哼了哼,然后又说,“不讲那个了,看你一个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真是可怜,我做了两样简单的菜,起来吃吧。”

    桌上果然摆着两菜一汤,一碗米饭,腾腾冒着热气,原来刚才梦里嗅到的都是真的。

    杨薇把碗筷轻轻推到他面前,说:“我来的时候,你家大门也没锁,我就推门进来了,要是来人把你抬走了你都不知道!”

    “抬走了倒好,省事,最好是来几个大姑娘,把我抢回去当压寨老公养着。”

    “噗”,杨薇忍不住笑了,瞧着朱笑东大口大口地吃饭,没再出声,柔柔地看着他吃。

    两个菜很普通,土豆丝炒肉,小炒白菜,西红柿鸡蛋汤,但朱笑东吃得高兴,热乎乎的饭菜,暖暖的才有“家”的感觉。

    因为冰箱里没什么菜,几乎是空的,杨薇也只能将就着做了这几个菜,见朱笑东狼吞虎咽的,不由得笑道:“急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

    等朱笑东吃完,杨薇收拾清洗,忙完了才从厨房出来,这让朱笑东有些奇怪,杨薇可是如假包换的富家千金,怎么会做家务?

    “你小瞧我了吧?”杨薇瞄了瞄他,似乎瞧出了他的意思,哼了哼说,“我从小就很独立,尤其是从家里搬出来后,很少去餐厅酒店,都是买了菜自己在家烧菜做饭,哼哼,瞧你那样,认为富二代不是花瓶就是草包吧?”

    朱笑东尴尬地笑了笑,他以前何尝不是个草包富二代?

    “你怎么来陶都了?”过了一会儿,朱笑东问道。

    杨薇眼都没抬地说:“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停了停又说道:“幸好我来了,看你这个样子,只怕年没过完就饿得半死了。”

    朱笑东笑道:“你还真说错了,我店里的伙计已经请了我去团年,你回去吧,不用担心,大过年的不回去跟家人团聚可不好。”

    杨薇淡淡道:“我懒得走了,机票也买不到了,过完年再回去吧。”

    朱笑东呆了呆,诧道:“那怎么行?”

    杨薇反问:“是不欢迎,还是没地方给我住?”

    朱笑东立时就溃败了,在杨薇面前,他总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朱笑东认输,干脆挥挥手道:“我怎么说你怎么顶,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咳咳……随你吧。”

    其实杨薇来了也有好处,屋子里多了个漂漂亮亮的人儿晃荡养眼不说,也多了一些生气,原本家里乱七八糟的,杨薇忙了半天,别墅上上下下顿时整洁干净了。

    第二天杨薇又出去忙了一整天,买了不少年货。

    腊月三十,天依旧下着雪,朱笑东起床洗漱后准备出门,看了看杨薇,还是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杨薇一口答应下来,似乎就等着他说这话呢。看着朱笑东往外走,不禁嗔道:“你就这么空手去?”

    “还要带东西吗?”朱笑东一怔,摊手问,随即脸就红了,说:“这大过年的不带点儿礼物去,确实不好,出去买吧!”

    “算了,我早准备好了。”杨薇提了一个很大的果篮,还有一个大礼品盒,看起来很有档次。

    朱笑东不得不承认,女人就是心细。

    杨华住的也是城中村,朱笑东的车子进不去,只能在村口路边停下,提了礼物走过去。

    杨薇一袭白色的中长羽绒服,红色的靴子,精致的相貌极惹人注目,从村口进出的人都忍不住瞄她两眼。

    杨华家住在一栋农民自建的五层楼的顶层,房子旧,冬冷夏热。

    杨华正围着围裙忙活着,一见朱笑东来了,热情地迎了出来,看到杨薇时,不禁怔了怔,他没想到跟朱笑东一起来了个漂亮女子。

    “这是我朋友杨薇,准备在我这儿过年,打扰你们了!”

    杨华赶紧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是老板娘吧,呵呵,请坐请坐,就怕我这儿简陋。”

    杨薇微笑说:“别客气,我们都姓杨,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听到杨华称呼她为“老板娘”,杨薇笑吟吟的也不辩解,朱笑东本来想解释一下,但杨薇自己都没说什么,他要再解释,说不定会惹恼她,干脆闭上嘴装没听到。

    杨华家只有一室一厅,虽然旧,但很有家的味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招呼朱笑东和杨薇坐下后,厨房门开了,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身材颇为高大,腰上也围着围裙,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小朱老板来了啊?稍等一会儿,肉夹馍马上就弄好了,让你们尝尝……”

    杨华赶紧介绍:“她是我老婆马娟儿,小娟儿做肉夹馍的手艺是家传的,好吃得不得了!”停了停又加了一句,“我是给小娟儿打下手的。”

    朱笑东“噗”一声笑了出来,把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唤做“小娟儿”,可见杨华有多“气管炎”。

    马娟儿可不知道朱笑东在笑什么,又说道:“杨华说了,小朱老板是个特别好的老板,没几个老板像你这么大方,我妈病了,儿子上初中住校,都需要钱,还好小朱老板发了一大笔奖金。我听说小朱老板是一个人,所以就叫杨华请小朱老板来跟我们过个年,没什么好吃的,就是热闹热闹。”

    “没什么,杨华是我的员工,员工有困难,我这个老板应该帮忙,以后有困难,尽管跟我说。”

    马娟儿答应着转身进了厨房,朱笑东见她脖子上的吊坠很特别,不过没机会细看,她已经进厨房了。

    一会儿工夫,马娟儿就端了一大碟肉夹馍出来了,杨华摆了几只干净的空碗,拿了几盒牛奶过来,把牛奶打开倒在碗里,夹了些肉夹馍放进牛奶里。

    “小朱老板,杨小姐,你们尝尝,看看怎么样。”杨华一边说,一边递筷子给他们。

    朱笑东和杨薇接过筷子,夹了一小片尝了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吃到嘴里却又香又软,肉和馍夹着牛奶的味道,特别好吃。

    一连吃了好几个肉夹馍,朱笑东赞道:“好吃!”随后又问杨华,“你们是汉人吧?怎么做得出这么正宗的肉夹馍?”

    杨华指指他老婆说:“我是汉人,但我老婆是回族人。”

    “哦,原来如此。”

    朱笑东点了点头,见马娟儿脖子上的吊坠晃眼,当即问道:“嫂子,你的吊坠很特别啊,可以给我看看吗?”

    马娟儿毫不犹豫地把吊坠取下来递给朱笑东,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听说是真玉,能值些钱,前几年有个人给我五万块,我没卖,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想了,钱用了就没了,可这东西却能一直传下去。”

    朱笑东点头称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妇女还有这样的见识。

    马娟儿又转身进了厨房,对朱笑东,她显得很信任。

    杨薇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夹馍,一边吃一边赞,见朱笑东看着马娟儿的吊坠,不禁问道:“这个是玉吧?刻的什么东西啊?又不像观音又不像佛的。”

    “这种吊坠很少见,名叫‘冰壶’,只有羌回等少数民族才有。”朱笑东介绍着,随即又沉吟起来。

    杨华从一个袋子里取了几包零食出来,撕开袋口倒进碟子中。

    马娟儿一出来,他就拿了一颗丸子塞到她嘴里,笑道:“尝尝,好不好吃?”

    丸子看起来像是豆腐做的,马娟儿嚼了几下,忽然脸色一沉,问道:“这是什么?”

    杨华诧道:“豆腐丸子啊,怎么了?”

    马娟儿恼怒道:“你撕开看看!”

    杨华也发觉不对劲,赶紧撕开一个豆腐丸子一看,“啊哟”一声,只见丸子里面竟然还有一团肉馅。

    杨华把那肉馅丢到嘴里尝了尝,味道很鲜美,是猪肉味,本来味道不错,但关键是不该给他老婆吃。

    马娟儿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来就打电话。

    杨华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马娟儿面前,苦着脸说:“小娟儿,不要给你爸他们打电话说这事好不好?是我错了,我认错,你罚我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跟他们说……”

    但是马娟儿根本不理会,还是打了电话,然后面壁喃喃念着什么。

    杨华见势不好,赶紧对朱笑东和杨薇说:“小朱老板,对不起了,出了点状况……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朱笑东低声问他:“杨华,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一直在场,不过就是杨华疼老婆喂了一个豆腐丸子给她,难不成这种恩爱的事情做不得?

    再说马娟儿看起来虽然强势,但对杨华显然不错,而且很会做事,怎么忽然就成这个样子了?

    杨华愁眉苦脸地低声说:“就是……就是豆腐丸子里是猪肉,小娟儿对我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戒……破不得!”

    杨薇顿时明白了,点头道:“对,回族人不吃猪肉,犯戒!”

    朱笑东问:“如果误吃了会怎么样?”

    杨薇摇摇头说:“回族人如果误吃了猪肉,误食的人会回清真寺忏悔,还会重罚给他们吃猪肉的人。”

    看到杨华眼神中的恐惧,朱笑东觉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杨华准备这些食物也是为了他,他也有责任。

    十几分钟后,马娟儿的父亲、叔叔、两个兄弟都来了,个个高大壮实。

    四个人一到,马娟儿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她父亲、叔叔、兄弟当即合十忏悔,几分钟后抬起头来,她父亲说:“马爵,把你姐夫捆起来,鞭二十,娟儿回老家,去清真寺忏悔,三年不得与杨华见面。”

    朱笑东一怔,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有必要这么重吗?

    马娟儿含着泪向她父亲求情:“爹,杨华也不是故意的,女儿舍不得跟他分开,女儿以后会谨记戒律,求爹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朱笑东见马娟儿含泪求情,不禁心中暗恼,既然你跟杨华感情如此好,明知会有这样的后果,为什么非得把你老子叫过来?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榆木脑壳死脑筋!

    他不知道,回族人最讲诚信,错了就是错了,可以请求原谅,但绝不能欺骗,尤其是这种事情。

    马爵身强体壮,掏出绳子就要绑杨华,马娟儿扑了过去,护着杨华:“弟弟,你要打就打我吧,我身体壮,你姐夫禁不起你二十鞭!”

    朱笑东又暗骂了一声“榆木脑壳”,然后站起身说道:“慢着,我有话说。”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马父威严地说。

    朱笑东说:“我当然知道是你们的家事,我就问一句,你们在陶都也是做生意的吧?要赚钱养家吧?”

    马父恼道:“当然了,我们要吃饭要生活,当然要赚钱了!”

    “这就好了!”

    朱笑东一拍手说,“我有一个让你们发大财赚大钱的机会,只要你们放过杨华和马娟儿,我们就一起发这个财。怎么样?”

    马父恼道:“你莫想糊弄我,赶紧走吧,发什么财。”

    朱笑东知道他不相信,又说道:“等一下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如果成功了,至少能赚几十亿!”

    “几十亿?”

    朱笑东的话顿时把马家四人惊到了。

    怔了怔,马父问道:“年轻人,你也不怕闪到舌头?抢银行啊?”

    朱笑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马娟儿的吊坠拿了过来,扬了扬,问他们:“这个东西,你们认识吧?”

    马父点点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娟儿的东西,是个玉坠子。”

    东西他们认得,但发财的事与这个有什么关系?难道要卖了这个吊坠?对他们来讲,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是不能卖的,再说这个吊坠再值钱,也值不了几十亿吧?

    连马娟儿自己也奇怪,难道朱笑东真想卖她的吊坠儿?

    朱笑东向杨华问道:“杨华,有小刀或者比较锋利的工具没有?”

    杨华点点头:“有!”扭了扭手,挣脱了马爵,去抽屉里找了把小刀出来。

    朱笑东接过小刀,用小刀尖小心地撬动那吊坠的顶部。

    那吊坠就像是一个扁形的葫芦瓶,但瓶口没有嘴,像是个实心的。

    朱笑东用刀撬了撬,瓶口处露出一点痕迹,再一撬,撬出一个“塞子”,那塞子跟那玉瓶的颜色一样,应该是用明胶一类的东西粘上去的,经过打磨,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

    马娟儿从没想过自己的这个吊坠还有这么个秘密,朱笑东是怎么知道的?瓶儿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朱笑东对马娟儿说道:“嫂子,帮我倒一杯清水来。”

    马娟儿赶紧去倒水,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会儿倒是忘记了吃猪肉的事了。

    马娟儿很快用玻璃杯装了一杯清水出来,朱笑东接过去后,左手拿吊坠,把瓶口儿朝上,右手握着水杯,慢慢地往小瓶里倒水。

    口子太小,花了好几分钟才把玉瓶儿灌满,朱笑东放下水杯,扭头对杨华说:“杨华,拿个手电筒给我。”

    杨华应了一声,迅速把手电拿了过来,朱笑东把手电打开,将手电的光竖着对准玉瓶。

    光从细小的瓶口里射进去,奇迹出现了!

    从玉瓶儿底部透出一缕蓝色的光,就像在水底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一般,蔚蓝蔚蓝的,悠悠地晃荡着。

    蓝光中还有图案和字迹,不过光有些弱,又在晃动,看不清楚。

    “嫂子,麻烦你把窗帘拉上,遮得越严越好。”朱笑东又吩咐道。

    马娟儿赶紧过去把窗帘拉上,遮得严严实实的,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朱笑东努力让双手稳下来,地面上的蓝光图案也渐渐稳定。

    图案的上部份是一些字,下面大半部分是一幅地图,上半部分两行字的前头有两个字“香冢”,后面的字是篆字,马家人都不识得,杨华也不认识,只有杨薇和朱笑东认得,杨薇一边认一边慢慢念了出来。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芳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杨薇念出这两段词后,不禁诧道:“这不是香妃词吗?原来京城陶然亭的香冢墓有这首词,后来香冢墓被平了,碑也没了。”

    在这两段词下面是一段弯弯曲曲的回文,杨薇就不认得了。

    朱笑东当即对马父说:“马先生,你念念下面这段回文,看看是什么意思。”

    马父一直惊疑不定,朱笑东说完,他才一边看一边翻译。

    大意是:乾隆二十五年间,清廷进军伊犁,扫平准噶尔,并俘了小和卓的妻子香妃,送到京城,乾隆一见香妃就被她的美丽震撼了,一心要封她为妃,但香妃性情刚烈,宁死不从,身上时刻藏着一把匕首,乾隆近身不得,最后被太后命人用绫缎缢死,乾隆悲痛之余,命人把香妃的尸身送回故乡。

    京城的香冢墓里埋葬的不过是一具檀香雕,香妃的尸身运回家乡后,小和卓将她埋葬于大漠深处,楼兰古城遗宝藏……

    马父说到这儿忽然怔住了。

    那座消失的楼兰古城,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金银珠宝无数,富可敌国,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深处,谁也找不到。

    呆了片刻,马父仔细看下面的回文,果然是小和卓的遗言,因为和卓氏被清军扫灭,小和卓希望后人用这笔宝藏恢复他们的部落,而他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与香妃尸身同葬于楼兰遗宝中。

    最下面是一幅地图,看那些标志,可以确定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吊坠瓶儿竟然暗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马父惊怔半晌,忽然想到,他的母亲,也就是马娟儿的奶奶,就是和卓氏的后人。

    马父想,既然宝藏图在女儿手中,他们没必要让朱笑东这个外人参与进来,不过自己家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既然敢当众说出这个秘密,是不是表示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将他甩掉?

    再看看那幅地图,马父忽然发现,上面只有大致的地形,却没有确切的地点这可怎么找?

    沉吟半晌,马父问朱笑东:“这个宝藏,你能找到?”

    朱笑东摇摇头道:“我可没那么说,不过有了这个地图,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说着把冰壶里的水倒出来,递给马娟儿,又说:“马先生,我只求你原谅杨华的失误,不要把他们夫妻分开,他的妻子也是您的女儿,您女儿幸福您不高兴吗?”

    见马父沉吟不语,朱笑东又说:“马先生,如果您肯原谅杨华,我愿意陪你走一趟,尽力找到宝藏,但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大家的造化了。”

    马父沉吟了一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就这么办,如果找到宝藏,也算你一份,宝藏既然有很多,也不差你一个人!”

    朱笑东笑着摇摇头道:“分不分我一份宝藏,我都无所谓,我喜欢的是寻宝的那份刺激,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什么要求?”马父定定地瞧着朱笑东。

    “我要带杨华一起去,财宝要分他一份。”朱笑东指着杨华说。

    马父怔了怔,跟着说道:“他是我女婿,我自然要分我女儿一份了。”

    听着爽快,不过朱笑东听得出来,马父是分给他“女儿”一份,可不是杨华,不过这也无所谓,杨华跟马娟儿的感情这么好,是他的还是马娟儿的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马娟儿的迂腐当真让他恼火。

    马父瞧了瞧杨华,又瞧了瞧女儿,然后问朱笑东:“几时动身?”

    朱笑东笑笑道:“我要先去一趟京城,一周后出发吧,机票我来订,路上的开支都算我的。”

    杨薇一直没出声,这时突然说道:“我要去!”

    马父瞄了瞄她,又看了看朱笑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杨薇指着朱笑东说:“马先生,我对宝藏没兴趣,我只是要跟着他,我不会分你们的宝藏的。”

    马父瞧出杨薇跟朱笑东关系微妙,听她这么说,笑笑道:“只要小朱同意,都没问题。”

    杨薇一双妙目盈盈地盯着朱笑东,朱笑东自然无法拒绝,只好说道:“你要去就去,不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沙漠会要人命的,到时候可别叫苦啊!”

    杨薇轻轻嘀咕了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朱笑东笑了笑,然后问马父:“马先生,请你们把身份信息写下来,我好订机票,一周后在杨华这儿集合。”

    马父当即叫马娟儿写了递给朱笑东。

    看着纸上的名字,朱笑东差点儿没笑出来,好不容易绷住了。

    马父的名字叫马腾飞,他的兄弟叫马仕途,两个儿子老大叫马晋,老二叫马爵,四个人的名字加起来就是腾飞仕途晋爵,看来这一家子想当官都想疯了,不过偏偏一个都没进入仕途。

    谈好事情后,马父当即笑逐颜开地叫马娟儿上饭上菜,热情地招呼朱笑东和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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