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带来的那位年轻英武的贴身侍卫名叫牛刚,是他的心腹侍卫,他是他的得力杀手。他带领牛刚来看布就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牛刚仔细认下细君,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让牛刚记住布就和布就的房间。
刘力根本就不希望张久道治好布就的病。布就如果病好了,不光加强了汉乌之间的友好关系,而且又给猎骄靡恢复了一颗智慧的脑袋。
一个布就可以胜过百万军。
这是刘力临走时刘炳对他说过的话。刘力牢牢记在心中了。
布就必须死。这是破坏汉乌关系的一步棋。这也是刘炳暗中告诉刘力的话。
所以,刘力不忘这句话。这句话是刘炳对他的命令,他不能不执行。
为了执行刘炳的命令,他从刘炳手中接过了一包烈性毒药。
刘炳命令他在暗中派人在药中放毒,毒死布就。嫁祸于张久道,让乌孙人直接把怀疑的目光射向刘彻。
这就是刘炳的用意。
刘力必须把刘炳的用意变成事实。
为此,刘力带来了牛刚。
当天色刚一黑下来时,张久道已经煎好了药。他把药碗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凉着,心想等药汁凉下来,他再端到布就的房间让布就喝下去。
此时张久道离开厨房到毛厕里去方便,窗外有一双眼睛借助厨房的亮光盯着张久道。
等张久道走出厨房后,一条人影从窗户跳进来把一包药粉投进药碗很快溶化了。
那人又从窗户跳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张久道回到厨房看到碗中的药汁已经不烫了,便端起药碗来到布就的房间,让布就喝光了碗中的药。
过了不大一会儿,布就捂着肚子口吐鲜血死掉了。
张久道看到这种情形,立刻吓得瘫倒了。不等他喊叫时,有一条人影蒙着脸,飞快地冲进房间,杀死了外间屋的侍女,闯进里间屋把吓昏的张久道点了哑口穴和昏睡穴,然后背在背上飞快地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这个蒙面人把张久道背到自己的住房,杀死后埋在床下事先挖好的坑里面,然后又填上土踏瓷实,再把床放在填平踏实的土坑上面。
这个蒙面杀手不是别人,正是奉刘力之命投毒杀人的牛刚。
到天亮,人们才发现布就死了,张久道不见了。侍卫们报告给猎骄靡,猎骄靡到布就的房间看到布就被毒死的惨景非常伤心,他伏在布就的身上痛哭流涕,几乎昏过去。
细君看后流着伤心的眼泪拉起猎骄靡说:“哭有什么用?赶快下令捉拿凶手。”
猎骄靡清醒过来说:“肯定是张久道毒死义父逃跑了,我命令侍卫们立即追捕他。”
细君说:“你有什么根据说是张久道毒死了义父?”
猎骄靡说:“不是他是谁?”
细君说:“不管是谁,先抓住张久道,自然会问清楚。”
猎骄靡命令侍卫们骑上马冲出宫门,向东去汉朝的路上去追。
结果没有张久道的踪影,侍卫们空手而归。
猎骄靡又派人在全城搜查,依然没有踪影。
猎骄靡又命侍卫们在王宫里搜查,还是没有张久道的踪影。
刘力和牛刚听说张久道失踪了,便主动帮助猎骄靡搜查,并道歉说他们失职了,对不住猎骄靡和细君,要求猎骄靡和细君惩罚他们。
猎骄靡认为刘力是汉朝派来的使臣,牛刚是汉朝军队的卫队长,虽然负有一定的责任,但自己处理他们是不合适的,便安慰他们说速派人回去报告汉武帝看如何处理他们。
刘力听猎骄靡让他派人回去报告汉武帝,不由心中高兴起来。他说他立即派快马回长安报告这件事。
他当即写了一封向汉武帝陈述布就被毒死,张久道失踪了,自己要求接受皇上处死的请罪报告,让猎骄靡和细君过目。
然后,他命令两名心腹武士带上请罪报告向长安飞奔而去。
猎骄靡看了刘力的请罪书很感动,认为刘力很谦虚很惭愧,主动要求皇上处死,他说明他是个勇于承担罪责的人。为此,他放松了对刘力的警惕。
然而,细君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刘力有故意做戏给他们看的意思。另外她想既然刘力有这样的勇气,为什么一直不提到他们的驿馆去搜查张久道呢?何况张久道又是他的手下人。
细君对刘力和牛刚产生了怀疑。
她想起刘力带牛刚到布就的房间询问布就的病情时,发现牛刚不停地观察布就的里外房以及厨房的情况,又发现牛刚不断看她的神态,她感到牛刚有些怪异的现象。
当时细君仅仅觉得牛刚有些怪异的现象,并未往心里去。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才觉得牛刚的心态反常得很,跟谋害布就的事件联系起来看,细君觉得刘力和牛刚值得怀疑。
当细君把她的这些想法和看法讲给猎骄靡时,猎骄靡心窍大开似地说立即搜查刘力和牛刚的驿馆。细君当即劝阻了,她说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到底还想干什么?
细君说那两个去长安给刘力送报告的武士是刘力的心腹,很可能知道一些刘力的内幕,有必要在半路截住他们,秘密审问,说不定会问出线索来。也说不定从他们身上搜出与请罪报告内容相反的报告,揭破他们的假相。
细君说那两武士在野外的路上,我们秘密捉住他们,刘力绝不会知道。他们从这里到长安,再从长安返回来,跑得再快也需要很多天,所以,刘力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这两个武士失踪的消息。
猎骄靡接受了细君的意见,立即秘密派出人马追捕刘力的两名武士。
猎骄靡和细君公主忙于布就的丧事,顾不上继续搜查张久道,刘力和牛刚感到很满意,觉得他们办得很干净很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件事情的发生在王宫在文武百官中,在赤谷城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制造了思想的混乱,刘力和牛刚觉得他们的手段很高明很隐蔽,产生了狂妄的情绪。
从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他们的事实来看,他们觉得猎骄靡慑于汉朝的威仪,不敢轻易得罪作为汉朝使臣和卫队长的刘力和牛刚,也不敢贸然搜查作为汉朝使臣的驿馆。所以,他们的胆子更大了,心肠更毒了,行为更加放肆了,可以说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他们肆无忌惮地又把矛头直接指向了细君公主。
刘力和牛刚趁猎骄靡和细君忙于操办布就的葬礼而无暇顾及自身的安危时,他们又秘密商量杀害细君公主的事。
刘力对牛刚说:“白天我带你去拜见细君时,你可看清了她的住房和寝室的情况?”
牛刚自信地说:“请将军放心,我记清了。”
“你今夜扮成乌孙人,去刺杀细君,有无把握?”
“刺杀一个弱女子,易如反掌。”
“千万小心,绝不可大意。”
“将军放心,我绝不会失手。”
“这可关系到你我的命运,手脚要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明白了!”
牛刚改装成乌孙武士,身穿乌孙服,面戴眼罩,身背宝剑,悄然出门,很快隐没在沉沉的夜色里。
牛刚像猫一般飞窜到细君的寝宫前,把两个把守宫门的太监击昏在地上,点了他们身上的三处大穴,他们像死了一样。
牛刚把这两个太监拖到大树下的深草中藏起来。他站在大树后向宫门前看了看,再没有发现人,便轻轻地窜向宫门。
牛刚把宝剑轻轻地插入门缝,慢慢地拨开了里面的门闩。他轻轻地推开门,进入走廊,来到细君寝室的外屋,用同样的办法捅开了外屋的门。
站在内屋锦架上的两只鹦鹉听到了捅门的声音。它们发现有人捅开外屋的门,准备走进外屋时,它们互相低语了几句,一只鹦鹉站在锦架上死死地盯住内屋的门,另外一只鹦鹉跑到细君的床上,用头弄醒细君,对细君悄悄地说:“外屋有刺客。”
细君自从布就被毒死后,就发现会有人对她下毒手,她表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用以麻痹刺客,事实上她早已做好了防备,随时准备活捉歹徒。
此时听说有刺客,她心想果然不出她的预料,她立即坐起来,对鹦鹉悄悄说:“你回架子上,告诉你妻子,千万别说话,别出声。”
鹦鹉悄声说记住了,然后轻轻跑回架子上,对它的爱妻耳语了细君的话。
细君公主穿上外衣,急忙走下床,从床下取出一个草做的假人放在床上,伪装成睡觉的样子。
细君公主躲在床后的布幔后面,等候刺客的到来。她空着两只手,并不害怕。
机敏的牛刚捅开内屋的门,轻手轻脚走进屋内,扫一眼床上,隐隐约约看到床上好像睡着一个人,他心想这肯定是独眠的细君。
他飞快地扑向床,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刺向假人的心脏。由于用力过大,他的剑刺入到床板里。他感到刺中的不像人,立刻想到上当了,急忙拔剑,一时拔不出来。
这时两只鹦鹉飞到牛刚的头上用爪使劲抓他的两只眼,牛刚急忙用手扑打两只鹦鹉,顾不上拔剑了。他怕眼睛被抓瞎,一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细君公主趁机扑到牛刚的身后,用手疾点了牛刚的肩坎穴,牛刚僵住不动了。细君又急忙连点了牛刚身上的三处大穴,牛刚昏迷不醒了。细君取出床下的绳子,把牛刚捆起来。
细君点亮了油灯,走出寝宫,喊来了十多名武士和太监,以及侍女们,把牛刚再次绑结实,押入监牢锁起来。
刘力派出向汉武帝送请罪报告的那两个武士身穿汉朝武士服装,身上带着汉朝的令牌,再加上猎骄靡临走时给他们给了出入乌孙边境的令牌,所以,他们很顺利地过了乌孙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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