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警察一副威严、冷漠的表情,好像这两人是我杀害的。其中一个年轻、清高的警察黑着本来就黑得像木炭样的面孔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冻死?为什么不死?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冻死?为什么不死?
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应该反问他我凭什么要死?凭什么要和他们一样选择冻死?自己结果自己的小命总得有个体面的理由和漂亮的死法。否则就对不起赐予生命的父母和土地。我活着自有我的道理。
回到村庄,我的天空又一次出现了那位诗人和摄影家眼中的景色。看着薄暮中的云彩、草地、河流、雪景以及双目所及的地方,我看到了在我尚处在孩提时代所看到过的由红、绿两种色调构成的线条。在我看来,那条绿色线条代表着那位诗人先生,而红色线条一定代表着那位女摄影家。
笃信佛教却没能掌握祷文的我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因此只好反复念诵“唵嘛呢叭咪吽”六个字。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过得很慢,很凄凉,仿佛失去了很多很多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那两位艺术家壮美的表情总在我的眼里流动,如水如光如千年不变的高山峻岭。
许是有了太阳、月亮和星星,生命才像星辰般闪耀光芒而最终悄然陨落。然而,我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这两位诗人、摄影家的举动。他们的生命究竟在为谁闪光?为谁陨灭?意义何在?或许生命的价值不在于生命本身,而恰恰在于生命的各种形态及其寂灭的过程。
(作者单位:西藏自治区档案馆)
责任编辑:次仁罗布
责任校对:陈洪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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