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爱了?他想,她不可能和他做爱,尽管他想,但她不会,她是办公室财务兼内勤人员,她一直把他当一个不称职的、懦弱无能的上级,她有老公,有女儿,她老公也是他们同事。
那么,她没有和我做爱。他没理会她的笑,继续穿裤子。他穿好裤子后,发现穿反了,牛仔裤的拉链反面粗糙无比,他只得脱下来重新穿。
他没穿内裤,脱下裤子再次看到了他的下身,阳具蔫蔫地伏着,没有一丝想要勃起的迹象。
他感到焦虑,记起他是悄悄离开的公司,离开的这一会,公司一定有人找他了。他想离开,才猛地发现他在一个帐篷里,鞋又穿成了左右脚。帐篷里还有人:刘芬的父母,刘芬的老公,她的女儿,他们忙着各自的事儿。
外边下起了雨,有赤红的泥水浸进了帐篷。他要离开,必须要穿一双水靴,他在帐篷里找起了水靴,一大排的水靴,他却没有找到合适他穿的,他拔腿跑进雨里,他得赶回公司去。
他一路狂奔,一路解析那个遥远的,不可思议的梦:他赤条条在刘芬的床上醒来,却绝对没有和刘芬做爱(那是他们都不能接受的事)。他很自然地穿脱裤子,让她看到他的下体,她也毫无避讳,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事实上,他和刘芬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在公司不仅是办公室财务兼内勤人员,而且自己经营着一个便利店,便利店是他接手江河公司时,总部领导明确提出要收回公司经营的。但直到他离任,也未能收回。她对他太好了,尽管他是上级,她是员工,但他需要她的好意和安慰,她把他当儿子一样呵护。他懦弱、无能,被员工欺负,最后被公司解了职无处可去。
他来不及多想,在大雨里给出了答案:他即是主任,她是属员,他们不能做爱(这样的事情压根不会发生),但他可以在她面前很自然地穿衣脱裤,而她却必须和颜悦色地看着他的冒犯。
他的焦虑加剧,现在有人悠然自得地等着匆忙窘迫的他,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悠然自得地去见那个人。他想打个电话去现在的公司,询问是否有紧要的事等着他处理,是否有事情被他耽误了,他翻遍身上没能找出手机……
他在暴雨里焦虑狂奔,确信在他手机丢失的那段时间里已有无数侮辱和谩骂在公司起伏……
她到底把他弄射了。她把精液放在手心里端着手给他看。“累死我了,”她说,“你那么难射!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挺舒服?像是睡了梦魇似的摇头晃脑,推个油至于吗?”
“睡觉吧。”
“好吧,睡觉。”
醒来的时候,太阳从窗户照了进来。他还抱着她,她也窝在他的怀里。他叫醒她,说该走了。她说:“要不你干我一回。”
他脱了裤子,要进入她的时候,又穿上了。
“怎么了?”
“我想起我妈了。”
她嘻嘻笑着,“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你妈呢?”
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送她坐上公交车,一个人骑着电摩托回去了。他给他手机打电话,她接了,说手机在她那里,你不用再来找我了。你找不到的。
十多天后他还是想去找她,到了她们店里问老板娘,老板娘说:“她半个月前回了老家就再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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