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来柳城工作不久,就下了与我厮守的决心,交了十二万首付买了一套九十五平的期房,明年年底交工。那才是我俩真正的婚房,真正的家。
我爸看我果断的态度,提醒我说:这么大的事儿,你先和小平商量一下吧!我说不用,这事我说得算!我爸就不再有什么顾虑,开始和三哥收拾西院的房子。
隔天,我给徐小平打电话,告诉他关于我爸要把新房设在我家的事。徐小平当时很忙,边在电话那边处理工作上的事儿,边应付我说:行啊!行啊!晚上,我跟家里说一声就行,反正也没置备什么东西呢。那天晚上,徐小平没给我打电话。第二天上午我把电话打过去,徐小平说出差了,电话没打呢。又隔了两天,徐小平电话里说些别的事儿,把这件事绕了过去。我感觉这件事儿出了问题,不那么简单了。徐小平做事从来不是这个风格。徐小平出差回来之后,见到我第一句就是:婚房的事还得商量一下。
这是徐小平第一次对我做的事提出异议,为了我奶奶我不能让步。我果断地说,不行,这事没商量!我有点气急败坏。作为一个女人我提出结婚,很被动,没面子。为了我奶奶我爸,我委屈了一次,如果为了让徐小平父母高兴,我再委屈一次,我这个婚结得有多窝囊?而且话我已经说出去了,我不能在家里人面前说话出尔反尔,这不等于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吗?既然你徐小平让我说得算,我就算到底了,即使推翻了前面所有的事情。
我们俩绷着,谁也不先打电话。
几天后,夜里十一点,徐小平终于打来电话,声音很疲惫。说这边没事了,婚房还设在你家,咱们开始准备婚礼吧!
我长长吐了口气,放下电话,倒了一杯红酒,喝了好半天。酒见了底,我的眼泪流下来。
房子被重新粉刷了一遍,屋里散发着一股潮潮的土腥味儿。我爸环顾四周,感觉不太满意,气呼呼地拎着小桶重新找了一遍。边干边唠叨三哥活儿干得不够细,他说:你这是给自己家干活儿,要是给别人打工,我是房东,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三哥看着我苦着脸笑,我朝三哥挤了一下眼。就在我俩勾眉搭眼时,“咣当”一声巨响,我爸从凳子上摔下来。还好,我俩把他扶起来,他并无大碍,只是说脚崴了一下。我边给他擦药边责怪他不该这么认真,只是一个临时的新房。而我三哥则责怪他捣乱,把本来一个色的墙搞得这一块白,那一块白,像大姑娘抹粉没抹匀。我爸脾气没了,不吱声。这时,我俩就变本加厉把以前埋在心里的小不满都说出来。这是一直说一不二的父亲从小给他最小的儿子和唯一女儿的小特权,我大哥、二哥说过,只有我俩才敢数落爸爸。
定下新房在谁家的第二天,徐小平给我爸拿了两万,说是他父母给的办婚礼的钱。我知道徐小平撒谎,那是他自己的钱,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徐小平的父母下了死口一分不给!我是听村上快嘴二婶透露给我的,但并不生气。毕竟这个婚礼有悖男娶女嫁的常规,我爸一分都不要。大概他也听到了什么,他说我老闺女结婚,让别人花什么钱?这不打我脸吗?你父母要有心意,就把钱留给你们俩以后过日子用。徐小平很尴尬地把钱收了回去。
三哥开始张罗买电视和家具,我极力说不用,又不是长住。家里人不干,说不能再委屈我了,就是借钱也要让我风光地出嫁。只有三嫂,巡视一下三哥给我买的家具,嘴角一撇说:他们老徐家可是真够抠的,儿子结次婚一分钱也不往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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