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圣诞节到了，小勇早就作了安排，他准备约小妮回趟老家，过一个愉快的狂欢节。因为，打小时候起，小勇在他母亲的影响下，常常去教堂作礼拜，甚或帮大人们干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小勇带小妮赶回了家。儿子回来了，做母亲的非常高兴，但是，带回的女朋友，却令小勇的母亲感到不安。因为，小勇的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总认为上学阶段的儿子，只能是一心读书，不得离开课本去搞与学业无关的事，更不许说情谈爱，所以，她的内心很矛盾。按常规，她每次只要听到儿子回家的脚步声，总要迎上前去把儿子抱抱，可这一回，见到儿子却无心去问，更没有给弄饭弄菜用。
“阿姨，我是小勇的高中同学，现在都在城里上大学，后天是圣诞节，抽空来看看。”小妮跟随男同学，并到男同学的家，这是第一次，但她却没有丝毫的羞涩和怯意，而是非常大方的向小勇的母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是的，母亲，小妮是我的同学，也是我要好的朋友。过圣诞节，对她来说是新鲜事，她是学文的，她很想知道教会的事儿，所以，小妮是冲着这个来的。”站在小妮一边的小勇耐心的作着解释。
“那好哇！，要是这个，包在我身上了，想了解什么，我给你说什么。快坐快坐。”小勇的母亲听到儿子和小妮的自我介绍后，一改那凉凉的神态，急忙拉小妮坐到自己的身边，并取水果给小妮。
“让我来，阿姨，你别忙了。”小妮主动上前，自己动手。小勇的母亲看后，感觉不错，随之，说了一连串的话。
小勇家的这个县，是宗教活动场所比较多的地区，其中有道教、佛教、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即五教俱全，尤其是天主教和基督教，教堂多，覆盖面大，据统计，全县经政府批准的教堂有60个，其中39个是天主堂，7个是基督教堂，9个是佛教活动点，4个是道教活动点，1个是伊斯兰教点。信天主教的人约13000人，信基督教的约2000人，信伊斯兰教的约340人，信佛教的约15000人，信道教的约500人。天主教的教区延伸到了周边六个县。小妮是攻读社会学的，对于宗教活动的来龙去脉，她是要搞清楚的，所以，借圣诞节这个空，她要深入农村县城作个实地调查。正好，小勇的家是基督教的一个成员单位，且小勇的母亲直接参与着一个基督教活动点的组织工作。
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的先一天，一些教会陆续的开始庆祝，小勇他母亲参与的这个教堂也没有例外，早几天就作了准备。自然，小妮随同小勇被带到了远离县城的十华里的这个基督教活动场所，并受到了教会人员的欢迎。到了这里，小妮没有想别的，而是拉着小勇把装修一新的教堂看了个够。因为，小妮的家庭，不是教会成员，属“大教”的，所以，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更没听说过在中国的农村城镇也过圣诞节，因此上，展现在眼前的，她感觉非常新鲜。这个基督教活动场所，在全县来说，条件算是比较好的，教堂的规模不算大，但也显得宽敞，具体位置在村子的一角，与农家院落相齐，周围有隔离墙，坐北向南，看得出院子的常春树上已披红挂彩，正门和教堂大门分别贴上了大红对联，前者的内容是：“母慈爱花朵圣洁完全，主护避献身拯救万民”，横栏是“平安门”。后者的内容是：“靠圣灵引导进入永生，蒙圣诞之乐众子荣耀”，横联是“因信称文”。走进教堂，节日的色彩鲜艳夺目，仅能容纳300多人的座位上座无虚席，显然，庆祝会是开始了，主持人正在导播节目，台上有手持花环身穿节日礼服的教民们的精彩表演，台下有崇信基督教的教民在应声附和，并很有节奏的在唱基督教歌，这些教歌音调欢快，幽扬顺耳，舞台前沿正中竖立有两人高的圣诞树，树前盛开着一朵洁白色的大莲花，台沿下一字儿排放着几十个绿色盆景。舞台的后幕壁上立有十字架，架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象珍珠一样的小灯泡。舞台上空的横幅上，镶嵌着用兰色纸絮装成的“欢庆圣诞”四个大字，幕帘上“福、爱”二字非常惹眼。十字架左右两侧，盛开着两朵红、蓝色的莲花。台下的教民们，有男的、有女的，女性多于男性，且年龄相差悬殊，大的有七十好几，小的只有十六七岁，听说他们来自于邻近四个乡镇的十二个村子，每人来时还各带一个用软料做成的小和平鸽子和小白莲花，并有次序的悬挂在了教堂的上空中。小妮对此很感兴趣，她一个一个的把掉在空中的小和平鸽子或小白莲花数了个遍。教民们身穿的节日礼服很有讲究，都是一个样，内衣是对襟短衫，外套是白色长袍，长袍的后背上绣有莲花，帽子是圆形露顶型的，颜色是白的，前额上留有约一尺长的白布盖过头顶拖向后边，脖胫根上套着不同颜色的披肩，看样子，女的是浅红色的，男的是深黄色的，非常好看。主持人是两位年轻的女性，她们除了身穿节日礼服外，胸前还佩戴了小红花，看上去，神采奕奕，蛮有精神的。
“他们的服饰为啥是白颜色的？”小妮问小勇。
“白色象征着圣洁、纯净、高雅。身着白色服饰是对基督的崇拜和敬仰，是教民们内心坦荡，不怀恶意，与人为善的象征。”小勇对小妮解释道。
“国外的基督教教民也是这样吗？”小妮继续问。
“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小勇很耐心的回答小妮的提问。
大约是上午十一时，县民政局、县宗教局、县国安局的负责同志也应邀到了庆祝会场，同时送来了庆祝牌匾。当然，教堂负责人对于他们的到来，是非常高兴的，所以，把他们一一安排在了前排的座位上。
“小勇，政府对宗教事业还是挺重视的。”小妮看着前来教堂的政府部门同志，深有感触的说。
“那当然了，这个教堂是政府承认的，他们有管理的权力，也有关心和帮助的责任。今天，他们能来，一是庆贺，二是带有监督的意思。”小勇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妮向前台走去。
此时，小勇的母亲在教堂里不断的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在她看来，儿子是长大了，而且长得端庄英俊，小妮呢！活泼开朗，秀气漂亮，如果真的组合起来，那可是天生的一对。今天，她愈觉得小勇和小妮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因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担心。认为大男大女的，拉拉扯扯像话吗！所以，她今天，很难静下心来，同教友们一起共庆佳节。当然，儿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小勇和小妮正在上学呀，一旦坠入情网，会影响学业的。
是的，从小勇和小妮的行动上看，根本看不出二人之间有羞涩的意思，她们好像旁若无人一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拘束感。也可能是小妮对基督教活动过于感到新奇的原由吧！
上午的欢庆会要结束了，民政局和宗教局的同志上台讲了话。他们的讲话内容体现的是庆贺祝愿之意，同时，要求会场的教民要爱国爱教，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在信仰自由的前提下，做一个奉公守法，乐于奉献的人。
这一天的晚上，是平安夜，在这个教堂里还要举行活动，可惜，小勇硬是要回县城，小妮只好放弃了这个机会，与小勇的母亲一同返回了家。
到了晚上，县城的天主教总堂也在搞庆祝活动，小勇的家离教堂不远，站在他家阳台上就能看见教堂院内张灯结彩的情景，并不时的传来噼哩啪啦的爆竹声和西洋乐队的演奏声。小妮急忙拉着小勇要去看个究竟。走在路上，两人还在不停的讨论着一些问题。
“你说，基督教和天主教是两个不同的教派，为什么过的节日都是圣诞节？”对于基督教和天主教的区别，小妮原来也断断续续听说过，但她总是有不理解的地方，因而，小妮向小勇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听母亲说，基督教和天主教本是一个教派，原来的信奉是一样的，它起源于凡缔岗，后在罗马的传教中，信仰的主题在教民中有了分歧，天主教派认为耶酥的母亲玛利亚生了耶酥，母亲玛利亚自然就是神，而耶酥则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神，天主教派们就问耶酥，你说你是神，如果把你杀了，你能复活吗？当时，耶酥回答，能行。果然，耶酥在死后的第三天，他的几个弟子亲眼见到了耶酥复活后的手臂，坟壕里的尸体也不知去了哪里。从此，这几个弟子就对耶酥是神确信无疑，并且独立的形成了一个教派，这就是现今的耶酥基督教。天主教在传入我国之前不叫天主教，叫工教。在我国其所以叫它天主教，是因为我国从有史以来，封建传统意识讲的是以天为大，所以，传教士们就把工教改名为天主教。”小勇回答了小妮的提问。
不知不觉中，已走进了天主教总堂的大院子，显然，这里是比那个基督教堂大多了。据说，这个教堂占地十亩，西洋式教堂内能容纳2000多人，两边还有修建的近三十间偏房。当然，它的建成和地位的确定，免不了政府的关心和支持。此时，小妮挽着小勇的胳膊，穿行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只见他两一会儿在院中央看人工做成的圣诞树，一会儿又在教堂门前的数码电视屏幕前观看节目，一会儿又登上教堂的二层楼欣赏那乐队的精彩演奏。看得出，教堂内的人已坐的满满的，甚至在走廊里都挤了好多人，当然，年轻人和学生比较多，特别是在猜谜语的当儿，孩子们为了领到奖品，几乎是蜂涌抢答。
不大一会儿，小勇的母亲也来了，因为他放心不下儿子和小妮，专程前来看看，正好在教堂的楼梯处与儿子和小妮碰了面。小勇急忙把母亲搀扶了起来，并说：“人多得很，小心把你挤倒了。”站在一边的小妮也劝了劝。在人流中，小勇的母亲看到了儿子那精神的样子，担心一下子没有了，倒显得很高兴，挺舒心的。只见他主动上前拉起了小妮的手，很温和，且亲切的给小妮叙说前台上的事。
“小妮，你不是想了解圣诞节的一些内容吗！”小勇的母亲问。“是的，阿姨。”小妮回答。“你知道圣诞马槽的来历吗？”小勇的母亲继续问。“很想知道。”小妮回答。
今天晚上按照《路加福音》的记载，是当年（四世纪中叶）圣母在白冷生耶酥的时间，那时，因玛利亚与若瑟在达咪城报登户口，住的是客店，该城没有他们的地方，所以，把产下的头胎儿耶酥用襁褓裹住，放在了马槽里，那天晚上，还有牧童、牛、驴、羊等，一切都显的宁静、自然、祥和，所以，后来的人，把这一夜就叫平安夜。为了庆祝耶酥的诞生，在后来的任何一座天主教堂内都设有人为的假山，且山有山洞，洞中放着一个马槽。马槽内卧着圣婴耶酥。圣婴旁，惯常有圣母、若瑟，还有当夜去朝圣婴的牧童和牛、驴、羊等。这个山大多以雪景作陪衬，洞外装饰有冬令花草树木。传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在335年曾制作过一个华丽的圣诞马槽。”小勇的母亲很认真的对小妮说。
“阿姨，圣诞树是怎么一回事？”小妮好奇的问道。
“走，咱们到院子去，那里有。”小勇的母亲边说边随儿子和小妮出了教堂门，来到了院内的圣诞树边。
“圣诞树大概源于中世纪初的宗教戏剧——〔乐园剧〕，它讲述的是人类由原祖父母在乐园的创造直至耶酥基督在白冷诞生期间的故事。当时，在舞台上总会有一颗挂着苹果的象征乐园的大树。依此，人们就有了圣诞节的习俗，在家里也作乐园树，并在树上挂礼物，同时点上蜡烛，以庆祝耶酥基督的降生为人类夺回乐园。继而演变到教堂内外。圣诞树具有很丰富的基督宗教意义，它是一颗生命树。”小勇的母亲一口气说了个明白。
此时，教堂内外，前来观看的人还是没有减少，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是为信仰耶酥基督而全身心的参与的，一部分人是对耶酥不了解而出于好奇新鲜而走入教堂的，还有一部分人是以效仿西方人欢庆圣诞节的样子来过圣诞节，并以此为由进行狂欢，达到一种新的快乐的。小妮的到来，除了符合上述的第二种说法外，还有一个意图就是认识和了解宗教文化，以丰富自己的知识底蕴，扩大自己的文化视野。当然，对于一个虔诚的信仰者来说，他在圣诞之夜，必定是用平静安详的心态来迎接他们的主耶酥，用心去体会他们的主耶酥，从而享受一个平安的夜晚。
对于上面表述的第三种人，在平安夜里占的数额是不小的，除了教堂内，大街、舞厅，包括一切娱乐活动场所，人的数量都达到了高峰，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来欢庆这个平安夜，享受这个欢乐的节日。
“阿姨，时间大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和小勇再看一看。”由于天冷，小妮怕冻坏了小勇的母亲，硬是让小勇的母亲回了家。
今晚是平安夜，明晚是狂欢夜，免不了有对对双双的年轻人，从马路上走过，从教堂里出出进进。小妮送走小勇的母亲后，看那些一对对说说笑笑的同龄人，心里不免迸出了几分羡慕来，于是，很友好的挽起了小勇的胳膊，一同向大街走去。在街上，小妮低声的给小勇说：“你母亲还挺关心你的。”小勇答到：“那当然了，母亲最爱我了。”“那你怎么报答你母亲？”小妮接着问。“目前来说，只能是努力学习，完成好学业。”小勇回答。小妮见小勇还挺老实，怪认真的，急忙转换了话题“咱们还是唱唱歌走。”“行。”小勇回答干脆爽快。到了一个装修并不豪华的歌舞厅，他两先是随着大家跳了几曲舞，然后，小妮唱了首他平时最喜欢唱的《今夜月朦朦》，引得小勇拍手称好。
平安夜里，歌舞厅营业是延长时间的，小妮和小勇一曲接一曲，唱唱跳跳，跳跳唱唱，可以说，这个节奏，在大学的生活里是不多的，一是学业紧，二是没有这样的条件，他们的舞艺还是在中学的一次文艺会演中学到的。尽管说跳起来不是那么自如，但他两都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这次随小勇一行，小妮除了认识耶酥基督外，她对小勇确实产生了好感，但是她始终没有表露出爱的迹象，因为，他们的大学学习才刚刚开始，今后的任务还很重。但是，她多么的希望小勇是一个心胸宽大，胸怀抱负和有事业心的人。她多么希望小勇具有像圣诞老人尼各老那样的思想素质，对自己的对手，宽恕；对孩子们，挚爱；对父母，孝敬；对同事，合作；对朋友，慷慨；对自己所尊重的人，慈悲；对自己，严格要求。
夜深了，月亮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但大街上依然是灯光相映，人来人往。
二00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记忆中的耿峪河
三个月的时光在奔跑中过去了，我又在沙河岸边的居室里住了下来。这里，北邻渭水，南依秦岭，优越的地理环境格外引人注目。所以，我常常喜欢到那小小的凉台上，入神般地欣赏那外边的世界，尤其是秦岭山脉的万千雄姿。
一日，周至版图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贪婪的、仔细的、认真的看着，突然，发现了一条起源于2720米高的首阳山的河流，只觉得它曲曲弯弯，由高到底，哗哗啦啦，一路狂奔，直通关中大平原。这就是古今有名的耿峪河。在这条河里，有我百思不能忘却的记忆，有它特殊的令人回味的出乎人们意料的时代变迁。
一九九五年的一天，我第一次到耿峪河，那是在距入口处的不远的地方，一个名叫泥水沟的三岔口。这一天，是洪水刚过的当儿，看得出来，河道中被大水冲刷过的石头横七竖八的倒卧着，水是小了，但颜色是浑的，河滩里，树杈上，堤岸边，到处都有散落的河涝柴，还有那被冲毁的路基和庄稼地。显然，我是与同事们一起到的，是专程为查灾并考察落实修建慈善桥的事而来的。那一天，陪同我们的是原耿峪乡的党委书记朱通同志，他年纪虽轻，但显得持重、厚实，他的言语不紧不慢，听起来很顺耳。他给我们介绍了灾情的发生过程，又指着河道及河对岸的小道说了个没完没了。当时，我们听得清楚：“……从对岸的小道上去，有几处开阔地，那里住有十几户人家，那里的群众上山下山都要从这里经过，学生上学，也是一样，都是采着列石过的。遇到洪水期，山上的人就和下面没了联系，时间吗！有时长达一月……”。看来，他是在争取“慈善桥”的项目，他想在眼前的河道上架座桥，为山上的群众行方便。当时，我非常佩服他、赞赏他。还好，民政局局长也在场，他听得认真，他面对眼前的实际，面对朱通同志，确实信服了，并当场拍板，让其搞个预算，答应给这里建座桥。
两个月后，桥建成了，朱通的心愿了却了，但他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富有创意的设想，立足耿峪河，开发耿峪沟，让这个贫脊的、落后的、人文的、生态的、幽静的、无污染的山沟沟换个样儿。这个调子定下后，很快的吸引了多家投资商，前来洽淡征地、建馆事宜，同时，也很快地投入了运作。
为了改善乡政府的办公条件和乡中心校的教学条件，朱通同志多方联系，多方筹措资金，率先在耿峪河边建起了第一座小学教学大楼，使往日的土房子、泥桌子成为了过去。接着，将原乡政府的住地，通过置换、变卖的方式，又在耿峪河边建起了第二座十间三层的乡政府办公大楼，同时，还有其他的辅助设施。
二00一年，全国开展撤并乡镇工作，我县也是一样，经过几上几下，拿出了一个方案，将沙梁子乡和厚畛子镇合并，安家岐乡和板房子乡合并，小王涧乡和双庙子乡合并，甘峪湾乡和陈河乡合并。九焰并入集贤，就峪并入楼观，耿峪并入九峰，为的就是通过减少乡镇个数，达到减轻财政负担的目的。所以，我第二次到了耿峪河，与同事们一起，监督并落实了并乡后的移交工作。地方吗！当然是在新建的办公大楼里，不过这次，给我的感受同前次大不一样，发现耿峪沟是变了，而且变的是那样的快，仅楼堂馆所建成的就有5家，正在建的还有几家，把一个出口段的耿峪河装点的真有点富丽堂皇的意思。
二00二年，九峰乡政府提出了将原耿峪乡的四个村委会合并为一个村的报告，其目的是在耿峪沟的开发上有个统一的管理，尽可能地避免土地上的扯皮事情。不过，这个时候，朱通同志已是九峰乡的党委书记了。
为了使合并村的报告很快的批下来，我第三次来到了耿峪河，按工作程序是召开了原耿峪乡所辖的民生、东林、耿义、庙沟四个村的村民代表及村干部会议，听取了他们对合并村的态度和意见，了解了四个村在经济、土地、资产上的情况。在这个会上，看得出来，到会的群众，多数人心里是矛盾的，因为，自解放后，在这里就有的村子，一下子要合起来，他们明鲜的有点不乐意，但又想到耿峪沟的开发及合理配置，他们又都表现的积极、大方，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同意合并。这样，一个同意合村的会议纪要随之也就形成了。之后，乡政府的同志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新落成的避暑山庄里，参观了内设的花园、喷泉、游乐馆、健身房、篮球场及其附属的娱乐设施。由于有朱通书记的关怀和指点，这家山庄的老板还专门给朱通配设了一个雅间，供朱通书记使用。这天，我们就休息在了他的房间里。记得清楚，那是在冬季，天空中零零散散地还飘着雪花，路面是湿的，山的高头有着积雪，一片一片的，整个沟壑呈现的是冰冷的世界。看得出来，在这样的季节里，游人还是不少的，包括这个山庄，住了好些，这可能是他们同我一样，喜欢冬季，喜欢下雪的日子，更喜欢这布满红叶的沟壑和那近处的片片的松树林。于是，我提议，步行穿越耿峪河，当时得到了同行者的支持。
耿峪沟的河道不是很宽敞，开发地段的河坝上没有了空地，惟一进伸的就是一条沿河的能过汽车的马路。这条路，听当地人说，是通往首阳山的惟一干道，每到春夏季，会有很多人沿着这条路上上下下。当然，这里离首阳山的距离还很远，去的人当天是赶不回来的，山上有住宿的地方。去过首阳山的人，多数都会带上蕨菜下来。可是，今日，想上首阳山是不可能的，因为，那里的冬日，是没有人的，那里的气温会在-40℃以下。
顺着这条道往上走，我愈感到了它的神秘和博大，不由得使我想起了两干多年前的伯夷和叔齐，他们隐居首阳山，就是淌着耿峪河上去的。由于二位贤士的品性耿直忠贞，积仁善行，以蕨菜为食，饿死在了首阳山上，因而有了耿义这个村名，有了耿峪乡这个尊称。面对如今的耿峪河，人们不由得会问，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会发出什么样的感慨呢？
突然，迎面走过来了一位村民，看上去，有六十好几，他同我们打了招呼，并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家里。山区人的住宅，多数是依山而建的，通常都不开后门，只有前门，窗子也只是在前沿墙上，其特点是冬暖夏天凉。我问：“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了？”他答道：“好几辈人了。”我继续问：听口音是陕南人吧！”他回答：“是镇巴的”。“有几个孩子？”“三个，他们都出山了，女儿嫁到了县城，两个儿子在山外成了家，他们都叫我去，可是，我和老伴舍不得这个地方。目下，加之开发，政府也要我们搬迁，你们说该咋办？”“合村的事你知道吗？”“听说过了，我是没有意见的。因为，耿峪这个地方，年轻人大多都出去了，人口减少了许多，原来吗！有1350人，现在只有几百人，合村是势在必行，另外，也有利于耿峪沟的旅游开发，有利于乡政府的统一调配和安排。”看来，这个村民是怀念这个住地的，他对开发耿峪沟也是理解和支持的。
之后，这位村民又给我们介绍道：“耿峪沟除了首阳山景观外，还有香山寺、白雀寺、公主墓景点。传说后唐时期，妙庄王的三个女儿妙音、妙允、妙善姐妹三人，不顾妙庄王反对，自幼弃红尘，守善道，先后在香山寺修成正果，被西天如来佛祖封为五大菩萨的千眼千手菩萨而广得人间烟火。自此，香山寺也成了年轻姑娘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粉脂般的香气，尤其在春天，来此山的姑娘都会带些香山的黄土回家，用来沐浴，香气多日不散。如今的香山寺，公主墓确实成了旅游的热点地方，人们到此，既可观赏到茂密的山林，苍老的香山峰，还能体会到三公主那“心底良善广施恩，万难艰辛永向佛”的诚心诚意。再说首阳山的蕨菜，它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茎长，横生地下，复叶，羽状分裂，嫩叶供食用，根茎可制淀粉，通过孢子繁殖。全株可入药，有解热，利尿等作用。”说到这里，这位村民抿了抿嘴，略略停了一下，接着又说。“耿峪沟的动、植物种类非常多，并盛产核桃、木耳、柿子等特产，论说吗！是个好地方。”听着这位村民的叙述，我似乎陶醉在了林深清幽、人文趣事的佳境和传说中。是啊！耿峪这个地方，除了它的自然价值和人文价值外，解放后，党和政府也非常重视这个地方的管理和开发，从1958年建管区，1962年设公社，1984年改乡到如今的并乡合村，无不浸透着政府的关心和关怀，无不体现出象朱通一样的党的好干部的奋斗精神。
一个星期后，合村的报告经县政府常委会研究通过。自此，布局在耿峪沟的四个村委会的历史结束了，一个新的充满活力的耿峪村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如今，我每每看到了秦岭山，就想起了哗哗流淌的耿峪河，想起了在耿峪河上架起的那座慈善桥，想起了合乡并村后的耿峪村，想起了耿峪沟的时代变迁。
二00五年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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