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刚坐在审讯室的一角，用渴望理解的目光望着叶祥和他身边的几位刑警，激动地说：“我真不是杀人凶手！相信我吧！”
叶祥问：“你认识死者吗？”
凌刚顿了一下：“认识，可认识她并不能代表是我杀了她。”
叶祥严厉地问：“这水果刀上的指纹你做何解释？从你家里搜出的针头上含有氰化钠，而死者喝的饮料也有这种成份。另外，据调查，捆绑袁丽娜的尼绒绳也是你亲自从一家商店买来的。
凌刚一时语塞。
叶祥说：“据实交待吧，我们已经了解到你最近甩了已经怀孕的袁丽娜，而准备和一个叫谢晓薇的人结婚，你承认这是事实吗？”
凌刚想了想，说：“这是真的。不过，袁丽娜确实不是我杀的。”
“那你怀疑是谁杀的？”叶祥问。
凌刚思来想去说：“会不会是谢晓薇的丈夫潘大新杀的？他住在正兴街125号副3号，是个瘸子，平时以修自行车为生。我和他的妻子准备结婚了，他会不会怀恨在心，杀了我的情妇？”
叶祥感到奇怪，凶手不杀谢晓薇，却只杀他的情妇。他用示意坐在身边的朱南萍记下凌刚说的话。
“谢晓薇案发时在什么地方？”叶祥问。
凌刚说：“他昨天下午去苏州老家了，是我亲自送她和她六岁的儿子上的火车，现在恐怕还没有下车吧。”
这次审讯进行到次日凌晨一时许，叶祥从审讯室出来，回到他的办公室，审讯时产生的疑问在他大脑里不停地弥漫。
刀上明明有他的指纹，尼绒绳子他也是承认是自己买的，他却不承认人是他杀的。叶祥思忖着，凶手会是谁呢？
叶祥在笔记本上列出几个问题：一、调查潘大新当晚的活动。二、调查袁丽娜是否有自杀动机。三、调查凌刚的亲信当晚的活动。四、调查凌刚是否有其它情妇、情敌。五、落实谢晓薇到苏州后的反映。
经过一天的调查，叶祥派出的人员均无功而返。
晚饭后，叶祥再次提审了凌刚：“你好好想想，发案前后你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没有？比方说袁丽娜找过你几次，都威胁过你什么？”
凌刚这两天也仔细想了，他无法从心底排除对谢晓薇的疑心。他刚被提审时不愿透露出她给他打电话那一幕，是怕公安局怀疑她，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不给公安局说实话，自己就可能被定为杀人罪。他听了叶祥的启发，叹了口气，问叶祥要了支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把案发前后的情况如实地讲了出来。
叶祥问：“谢晓薇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公安局？”
凌刚说：“她不知道。”
叶祥把凌刚的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凌刚：“你给谢晓薇打个电话。”
凌刚说：“她家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手机号。”
叶祥说：“你打她的手机，让她用她家里的电话给你回电话。”
凌刚打通了谢晓薇的手机：“晓薇，你好，你到家了吧？”
谢晓薇其实就在长城市，她却说：“到家了，你在忙什么呢？”
凌刚说：“手机对手机不清楚，你用你家的电话打我的手机行不行？”
谢晓薇说：“我家没有电话。”
叶祥把一张纸条递到凌刚面前，凌刚看过纸条，对着手机说：“你在附近的电话亭给我回话，好吗？”
谢晓薇心里明白其中原由，忙说：“好吧，你等着，我的手机正好没电了，再见。”
过了一个小时不见回电，叶祥又让凌刚打她的手机，但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叶祥问凌刚：“你知道她家吗？”
凌刚只得说实话：“我们在一个镇子上。”
叶祥说：“明天我们去一趟，你有意见吗？”
凌刚说：“当然可以。你是不是已经怀疑她了？她不会这么大胆吧？”
第二天上午九时，叶祥和凌刚及刑警刘长发登上至苏州的飞机时，令人惊讶的场面出现了。
——谢晓薇也在这架飞机上。
叶祥和刘长发当即把谢晓薇押到市公安局。
审讯室里，叶祥长嘘一口气：“昨天晚上我就想你不在苏州，你今天可能要赶到苏州给凌刚打电话。你知道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会告诉凌刚你所在的城市。如果电话区号不是苏州，而是另外一座城市，你相信凌刚肯定会报告公安局，把对你的怀疑一揭到底。所以，你今天必须赶到苏州给凌刚回电话。请注意，用当地的电话回凌刚的手机，那样有可能消除凌刚和公安局对你的怀疑，同时可以证明你没有在出事现场。可是你还是让我们给撞上了。我想听听你对这起杀人案的看法。”
谢晓薇很动感情地哭了起来：“叶局长，凌刚告诉你没有？是他在七年前强暴了我，使我生下了一个不知爸爸是谁的儿子，同时也毁了我的前程和一生。生活迫使我和一个修自行车的瘸子结了婚，还要常常忍受瘸子揭我的伤疤的痛苦。前几个月，我意外地遇到七年前污辱了我。他对细节的述说，使我确信真是他对我施的暴。同时也是他在我们镇上传出我曾被人污辱过。当时就有人说镇上有个男青年看到了全过程，谁不信可以找她当老婆，到医院一查保证不是处女。当我知道真相后，我当时就想一刀捅死他。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后来，我就想从他的情妇身上开刀，嫁祸给他，让他死在监狱里头。没想到你们会怀疑到我身上。昨天晚上，让我用苏州家里的电话回手机，我就知道你们在证实我在不在苏州，我就知道公安局已经怀疑我了。我想尽快赶到苏州再回电话。同时说明昨晚我没有找到电话，所以没有回电话，可是已经晚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但我后悔，后悔没有一刀杀了他。他——凌刚也是有罪的，是他逼我走到这一步。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他的。”
凌刚说：“叶局长，这下好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杀人。”
谢晓薇吼道：“你七年前就杀了我的灵魂，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叶祥对身边的几名刑警说：“把他两个押下去。”
凌刚和谢晓薇被全副武装的刑警分别押进了两个单人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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