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秀看到一个长相清秀斯文有礼的女子时,他倒是更中意上回那个气势不凡的司马腾。
说起来上官秀此次来京并未见到宁国的皇帝,他觉得有些奇怪,好几次请求觐见都被太后以皇上病重为由推拒了。
“既然皇上病重,不如让小王的师父给皇上瞧瞧吧!他可是我们大凉的医仙。”
太后再也不能拒绝,只得答应。
慕言知道上官秀见过凤临西,这才不愿与他照面,虽然他们二人长得并不甚差异。
“你怕什么,就算是被看出来,你才是宁国真正的皇帝。”太后道。
第二日上官秀拜见慕言之后,两人一句话未说,上官秀让其师父诊了脉便离开了。即便是这样,慕言也紧张得不行。
回去之后上官秀便问道:“师父,那皇上是个男子吧!”
“你是不是又吃不干净的东西了,不是男子还是女子不成?”医仙瞥他一眼道:“不过他的身体倒没什么大碍。”
“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上官秀自顾自道。
“什么真的假的?”
“上回我们来宁国时候坐在皇位上的可是个女子呢!”上官秀若有所思。
“什么?女子?你怎么知道的?”老医仙瞪圆了眼睛。
“我就是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小子又偷看人洗澡了是不?”说着医仙便伸手要教训这个徒弟。
他还记得上官秀小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女孩儿的差异的时候,还专门跑到宫女们洗澡的地方去观察,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耻。”上官秀辩解道:“不过话说回来,宁国太后要换联姻人选。依我看在没确切收到肖楚的死讯之前,这件事还是暂时先放放吧!别到时候肖楚没死,咱们这可不就把那一手遮天的摄政王给得罪了!”
薛棠不是方家军的成员并不用固守在西北,跟着大凉的队伍一起到的京城。
穿上龙袍的慕言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薄孱弱,但是脸上的意气风发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皇上这些日子还好吗?”薛棠见到慕言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芥蒂。
他可以说是看着慕言长大的,慕言从那些年缠绵病榻几欲寻死到如今站上权位之巅着实不易。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要用凤临西的命去换,虽不是慕言的本意,却难免会对他有些责怪。
“薛大哥是在想林挽吗?”慕言看着他道。
薛棠笑笑:“是啊,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若是真的遭遇不幸,我也想去找找,至少不能让她曝尸荒野。生前没有家,身后总得有一隅容身之地。”
慕言闻言脸色微沉:“薛大哥是在怪我?”
“人各有命,她的命数自然怪不到你头上,不过是心有不忍罢了!”薛棠说完行了礼这才告辞离去。
现在的慕言与几个月前的那个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薛棠勾勾唇,他想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爹,咱们啥时候才能换个身份啊!”凤临西扯着身上的粗布麻衣小声问道。
肖楚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背着手走在前面,闻言顿住脚:“为何要换,这样挺好的,况且我已经在慢慢适应这个身份。”
这个身份适应了可不好,她可不想听他管她叫‘儿子’。
“那边是什么?”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面墙指指点点,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临西喜欢凑热闹,哪怕是自己随时处在危险之中。
肖楚摇摇头站在人群外,只是双眼盯着那个窜入人群中的身影,一刻也不敢放松。
凤临西挤进前排看清眼前的东西之后,赶忙捂了脸冲出来拉着肖楚便快步离开。
“你知道那墙上是什么吗?”凤临西心脏普通通乱跳。
肖楚任由她拉着自己:“看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想必是我们的通缉画像吧!”
凤临西瞠目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猜,我们更是被改名换姓了对不对。而且肯定还被安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肖楚道。
凤临西愣愣的点头:“没错,你现在是强奸犯。”
“什么?”肖楚脚下一个踉跄。
凤临西摇头晃脑道:“黑白双煞、雌雄大盗,不仅如此咱们还是采花贼。”
说完又摸着下巴叹息:“这太后也真是够了,我哪里像采花贼了?”
她扮男装的颜值对采花大盗而言未免太高了些吧。
“你的意思是我像?”肖楚反问。
“……”
太后这一招确实挺狠,既然暗着来不方便找到他们的行踪,那就让百姓一起来帮忙。老百姓有几个见过肖楚凤临西的,还不是文书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这下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凤临西心中很是矛盾,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她还没找到脱身的机会,难道就这么再被关进金丝笼吗?
离开云阳府进入褐川,褐川是个山水秀美的地方,这里的人也十分热情好客,但是他们现在的身份实在危险更是不敢随意接受别人的热情。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褐川江面上的冰还未完全融化,此时恰巧又赶到了春节,摆渡人也不愿在这时节去冒险。想要从褐川渡河到中原去只得等开春之后了。
住客栈人多口杂,身份容易被暴露,衡量再三二人决定买一个小院子,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也不会亏多少。
当然这都是凤临西心中的算盘,肖楚从没想过离开之后这房子要如何处理的事情。
“爹,咱们是不是也要去办点年货。”凤临西坐在门槛上捧着腮看着院中喝茶的‘老头子’。
肖楚似乎对扮‘爹’的身份上瘾了,尤其是在听见那女人叫他‘爹’的时候。
“办什么年货,被人看见怎么办?”
“可马上要过年了,我这好不容易能在宫外面过个年,不会又让我吃面条吧!”凤临西十分哀怨道。
肖楚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有不忍。皇家年夜宴他是知道的,跟一群皇亲国戚在一起饮酒作乐,吃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山珍海味,其实一点年味儿也没有。
这般一想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好好吃过一次团年饭了?从他舍弃疆场进入朝堂开始,他的家早已不再是家了!
本该恣意沙场的烈马却生生倦成了牢笼里的毒蛇,其实他是不愿意的。
转头看着那个盘腿而坐捧腮歪头的女人,她的命运跟自己算是无甚差别。
“你以前叫什么名字?”肖楚忽然问道。
“啊?”凤临西有些惊讶,这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林、林挽。”
“林挽……”双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在品味一般:“很好听。”
“……”凤临西受宠若惊,然后愣愣道:“呃……谢谢。”
最终肖楚还是带着凤临西去置办年货了,她问为什么改变主意,他只道别人家都喜喜庆庆过年,就我们家连个炮竹声也没有不是徒增嫌疑么!
我们家?
凤临西不自觉扬起一脸灿烂的笑容。
凤临西不知道他那半块玉当了多少钱,但是看他买年货的气势想必不少。
眼见肖楚拿出银子就要将那一篮子山核桃买下来,凤临西赶忙阻止:“爹,价都不砍还买这么多。”
卖山核桃的老板娘一听就不高兴了,本以为逮了个冤大头,谁想老头儿挺傻儿子倒是个机灵鬼。
“大娘,人家那头的核桃才卖二十文一斤,您都卖三十文啊?”凤临西挤到肖楚前面。
那大娘一看就是个老油条,腰一叉:“您这话说的,买什么价钱要看是什么货,一分钱一分货。”
“您说得对,爹,咱们也没多少钱了,不用买这么好的,我看那头儿的核桃将就着吃吃就行。”凤临西转头询问肖楚。
肖楚眼里荡着笑意道:“好。”
眼看凤临西就要把人拉走了,那大娘腿一拍:“哎,别走别走,看你诚心诚意要买,我就给你们算便宜一点好了,二十五一斤。”
“二十五?我爹买这么多呢!”凤临西停住脚步嘴上却依然不肯让步。
“哎,好吧好吧,看你们爷儿俩买这么多的份儿上。”大娘在腿上抹抹手便娴熟地开始给他们称核桃。
两人买了核桃又像卖菜的摊子进发,赶上热集又恰逢春节,街上人满为患,摩肩接踵。
凤临西抱着一袋子核桃跌跌撞撞穿梭在人群中,肖楚走在她身后时不时帮她挡一下身边的人。许是兴致太过高昂,凤临西并未察觉。
眼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被旁边的路人撞了好几下,并且腿又被对面来的推车不小心磕了一下,凤临西痛的龇牙咧嘴肖楚伸手将她面前的袋子提到自己手中。
凤临西刚开始只觉着有人夺她手中东西,下意识护得死死的,待看清那只手的主人便乖乖放开了。只是接下来肖楚的动作更让凤临西受宠若惊。
只见那男人将两只手里面的东西都归置到左手上,右臂一伸揽住凤临西的肩膀,将人严严实实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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