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耀-到不朽的事业中去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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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时发现了自己生活的使命。一场赌博摆在了巴尔沃亚的面前,不是在断头台上悲惨地死去,就是名垂千古,现实是如此悲壮。他首先得用收买的办法——这个办法历来都有用,取得与西班牙朝廷的和解,宽恕他篡夺权利等恶劣行径,使他获得的权力变得合法而有效。为此,这个昔日的叛乱者,认清局势后,马上行动,把柯马格莱馈赠的黄金的五分之一送给了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王家财务总管帕萨蒙特,按照法律这五分之一原是应该归于王室的。作为最最殷勤的臣仆,正式向朝廷进贡之外,巴尔沃亚还私底下给财务大臣送去一大笔黄金,请求财务大臣能确认他在这块殖民地上的司令官职位。

    他可不像刻板、耿直的法学家恩西索,在谙熟世故、玩弄手腕方面可他可是个天生的艺术家。虽然财务总管帕萨蒙特对此没有任何权限,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接受了那一大笔黄金,总要有点表示。于是,给巴尔沃亚寄来了一张实际并无价值的临时文书。与此同时,巴尔沃亚也并没有闲着,为了寻求各方面的保证,特别是西班牙王室的保证,他又往西班牙派去了两名自己最可靠的亲信,直接向朝廷报告他从酋长那里探听到的重要消息,禀奏他为王室建立的种种功绩。巴尔沃亚雄心壮志地向塞维利亚报告说,倘若能给他一千兵力,那么他就能保证为卡斯蒂利亚干出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他将负责去找到那片新的海洋,去占领那个终于找到了的黄金国;他,巴尔沃亚要去征服这个哥伦布答应找到而始终没有找到的这个黄金国。

    现在看来,对于这个亡命之徒和叛乱者、这个深陷逆境的家伙来说,似乎一切又都变得有利了。然而,命运的波诡云谲又把巴尔沃亚推向了另一个方向。他的亲信,也就是被派到西班牙向朝廷反驳被夺了权的恩西索所提出的控告的那个人,从西班牙带回了一个非常坏的消息。他回来报告说,事态的发展非常不利于巴尔沃亚,甚至有生命之虞。受骗上当又被掠夺了权力的恩西索已经向西班牙的法庭提出了控告,法庭判处巴尔沃亚要向他进行赔偿。而另一方面,关于南海附近情况的消息却还没有送到西班牙,这可是巴尔沃亚唯一得救的途径。法庭的人员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来清算巴尔沃亚的叛乱行为,他面临的不是就地正法,就是被套上枷锁被遣送回西班牙。

    巴尔沃亚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对他的判决,肯定会在人们得到他的关于附近南海和那黄金海岸的情报以前执行。无可置疑,当他的头颅滚落沙滩的时候,另一个人将会利用这一情报去完成他梦寐以求的事业。而他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指望西班牙的呢。众所周知,是他使国王任命的合法总督丧了命,是他擅自赶走了那个行政长官。从他的罪责来看,倘若仅仅是把他投进监狱,而不是在断头台惩戒他的无法无天,那样的判决的机遇可谓少之又少。因为自己本身不再有任何的权力,他不可能再指望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而他的救命稻草,黄金,还不足以为人们所信任,难以保证他得到宽恕。

    现在,他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去干一件更为大胆冒险的事,或许还能挽救他的生命。那就是赶在法庭的人员到达之前,在他们的捕役帮他套上镣铐之前,尽快找到那一个海洋和那新的黄金国。对他来说,也唯有这样一种逃遁方法,逃到显赫的行动中去,到这样不朽的事业中去寻求庇护。

    于是,巴尔沃亚带着那些为数不多,但和他同样义无反顾的伙伴去从事这一伟大的壮举。他决定不再等待那虚无缥缈地来自西班牙的一千名士兵与他一同征服那未知的海洋,同样,也不再坐以待毙,等待法庭人员的到来。他宁愿为了这一史无前例的勇敢的冒险行为而光荣地死去,也不愿束手就擒,带着耻辱被拖上断头台。巴尔沃亚召集该殖民地上的所有人员,向他们明确说明他要横越地峡的意图,许许多多的困难也摆明在众人面前,讲完这些之后,问他们谁愿意跟从他。他的勇气似一剂振奋剂,鼓舞了大家。几乎该殖民地上的全部武装人员都报了名,这一百九十名士兵武装起来,准备工作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因为这些人始终处在战斗的状态。1513年9月1日,巴尔沃亚——这个集英雄兼匪徒、探险家兼叛乱者诸多角色于一体的传奇人物,为了逃避死罪或牢狱之灾,开始了他的新的征程,到不朽的事业中去寻找庇护。

    意义非凡的瞬间

    横越巴拿马地峡这一伟大的征程是从考伊巴地区开始的,那里是卡雷塔酋长的小小王国,他的女儿现在是巴尔沃亚的生活伴侣。后来情况证实,这一地区并不是巴拿马地峡最狭窄的地段,由于不了解这一情况,巴尔沃亚的这一选择造成了绕道多走了好几天危险的路程。不过,在如此大胆探入到一个未知地区时,最重要的是一定得有一个友好的印第安人部落保证他的补给或掩护他的撤退,巴尔沃亚深明这一点。由剑、矛、弓箭、火枪武装起来的这一百九十名士兵,和一群膘肥强壮、凶狠得令人可怕的狼狗,乘坐十条大独木船从达连渡海到了考伊巴。那位结盟的酋长派来自己部落的印第安人,让他们当向导和充当牲口一样驮货物。9月6日,横越地峡的光荣征程开始了。尽管这一群冒险家顽强勇猛且历经磨炼,但是这一史无前例的伟大征程,对他们的意志力来说,可仍然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从令人窒息、虚脱和疲劳的赤道炎热中穿过低洼地,这是这些西班牙人首先必须面对的考验,那里遍布的沼泽泥潭和蔓延的疟疾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杀手,即便在数百年以后修建巴拿马运河时,也曾使数千人丢掉生命。开辟这一条道路,得用刀斧和利剑从有毒的藤萝丛林中披荆斩棘,好像穿过一座巨大无比的绿色矿井,走在队伍前面的人在这绿色丛林中为后面的人,开凿出一条窄窄的小坑道,然后,这支西班牙军队排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细细的长龙,一个紧挨着一个顺着坑道向前摸索。他们武器不敢离手,整日整夜保持着高度警惕,以防备土著人的突然袭击。潮湿的巨大树林宛若穹顶,密不透风,底下明暗、闷热,雾气蒸腾,使人憋得透不过气来,而树冠上是无情的灼灼烈日,酷热使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嘴唇焦裂。

    或许,突然之间,烈日转为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小溪顿时变成湍湍急流。这支背着沉重装备的队伍,不得不应对各种情况,拖着疲惫的步伐,一里一里地向前走着。碰到溪水急流时,他们不得不蹚水而过,或者从印第安人临时搭起的、晃晃悠悠的树索桥上通过。而他们带的干粮只不过是极少量的玉米。这群西班牙人又饥又渴、又困又累,而那些蜇人、吸血的成群昆虫还不肯放过他们,刺芒把他们衣服扯破了,脚也受伤了,眼睛充满血丝,脸颊还被嗡嗡叫的蚊子咬得肿了起来。他们白天没得休息,晚上也不睡觉,精力很快就透支了。经过一星期的行军,大部分人已禁受不住这样的劳累。巴尔沃亚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头等着呢。所有害热病的人和不能行军的人都被他留下来了,只带那些经过挑选的人去完成这一决定性的冒险行动。

    地势终于开始逐渐向上升高。这些只能长在沼泽的洼地上的异常茂密的热带丛林,渐渐稀疏了。不过没有了树荫,太阳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炙烤着他们,赤道上的烈日亮晃晃的,把装备晒得像着了火一般滚烫滚烫。这群极度疲乏的人迈着极小的步伐,缓慢地沿着斜坡向上面的高山攀登着,绵延不绝的山岭好像一条石头的背脊,阻隔着两个海洋之间的这一块狭长地带。视野逐渐宽广起来,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新鲜。看来,最最严重的困难,终于在经过十八天艰苦卓绝的努力之后,克服了。此刻,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高高的山脊。那几个印第安人向导告诉他们,两个海洋——大西洋和另一个当时尚不为人所知和尚未命名的大洋从那山峰上就能眺望到。可是,眼看着就要战胜自然界顽强而诡谲的抗拒,一个新的敌人又出现了。

    挡住他们的去路的是,当地的一个印第安人部落酋长率领的数百名武士。巴尔沃亚已经积累了同印第安人作战的丰富经验。一排火炮就足以向当地土人显示出自己所拥有的魔力,那人造的闪电和雷鸣能够使土著人惊慌失措。从后面赶来的西班牙人的狼狗会把这些受惊的土著人,追得四处逃窜,拼命叫喊。但是这一次,这种轻而易举的胜利无法满足饱经磨难的巴尔沃亚,而是如同一切西班牙入侵者那样,用惨无人道的残酷方式玷污了自己的名声:他放任一群饥饿的狼狗咬死、撕裂、嚼碎、吞吃这一批被缚住了手脚失去了自卫能力的俘虏,以此来代替斗牛和击剑进行取乐。就在巴尔沃亚获得名垂青史的那一天的前夜,这一场令人唾弃的屠杀毁坏了名声。

    在这些西班牙入侵者的性格和行为中,确实存在这样一种令人难以解释的复杂现象。一方面,他们具有一种当时只有基督教徒才有的虔诚和信仰,真心诚意地、无比狂热地向上帝祈祷;另一方面,他们又会以上帝的名义进行最滔天罪恶、最卑鄙无耻的勾当。他们的勇气和不畏艰险的献身精神能够作出世界上最壮丽的英雄业绩;但同时他们又以最无耻的方式勾心斗角,而且寡廉鲜耻之中又夹杂着一种极其突出的荣誉感,一种令人钦佩、真正值得赞誉的对自己历史使命的崇高意识。巴尔沃亚就是这样一个混合体,他在头一天晚上让狼狗活活地咬死无辜的、缚住了手脚的俘虏,或许还得意扬扬地抚摸过正滴着印第安人鲜血的狼狗的上唇,但他同时又清楚地意识到在人类历史上自己行动的意义,并在那具有决定性的时刻想出一种能使自己名垂青史的姿态,并付诸行动。他知道,9月25日,无疑将要成为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一天,因此,这位意志顽强、坚定的冒险家就要以令人赞叹的西班牙人式的激情来展示他是多么清楚自己的使命所具备的超越时代的意义。

    巴尔沃亚不同凡响的姿态是:那天晚上,就在那场残酷的血腥行动之后,一名土著人指着近处一座山峰告诉他,攀上那座高山之巅就能望见还尚未为人所知的南海。巴尔沃亚马上作了安排。伤员和累得再也走不动的人留在这个洗劫过的村落里,而从达连出发时带领的一百九十人,到现在,只剩下将近六十七人还能继续前进,还能跟随他去攀登眼前那座高山。将近上午十点的时候,只要登上一个光秃秃的小山顶就能登上顶峰,就能放眼眺望无边无涯的天际了。

    可是就在这当口,巴尔沃亚命令整个队伍停止前进,谁都不许跟随他,因为他想独自享受这第一眼望见这个未知大洋的荣誉,任何人都别想和他分享。他要单独前往,他要成为“第一”而载入史册,第一个西班牙人、第一个欧洲人、第一个基督教徒横渡了我们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大西洋以后,见到了另一个尚未为人所知的大洋——太平洋。他被这伟大的时刻深深感动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左手擎着旗,右手举着剑,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空旷的四周是寂静的群山黑影。他一点都不着急,攀登得很从容,因为大功已经告成。

    只需还走那么几步罢了,而且步数正在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现在,他终于迎风伫立在山巅上,眼前真是一片超凡的景色。在倾斜的山后边,一大片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耀眼大海紧挨着郁郁葱葱的山坡。这就是那个迄今为止它只萦回于人们的梦魂——新的、尚未为人所知的海洋,还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它。许多年来,哥伦布和他的所有后来人都曾努力寻找过这个波浪冲击着美洲、印度和中国的传说中的大海,但都一一失败了。而现在,巴尔沃亚站在山巅,亲眼目睹着这片海洋。他举目远望,幸福和自豪充盈心中,他完全被这样一种意识深深陶醉——他的眼睛是反映出这无涯海洋的蓝色的第一双欧洲人的眼睛。

    巴尔沃亚心醉神迷地望着远方,久久地享受这一过程,然后,才把和他一起历经艰险的伙伴们唤上来,和朋友们分享他的骄傲。兴奋激动瞬间蔓延到每一个人,大家一边叫喊着,一边攀呀,爬呀,跑呀,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山顶,眼睛里盈溢着热情,凝视着远方,指点着,惊叹着。突然,随同来的神父安德烈斯·德·巴拉唱起了感恩诗,于是,惊叫与喧哗立刻消失了。霎时间所有这些士兵、冒险家和匪徒用粗鲁、生硬的嗓门都唱起了这虔诚的圣歌。接下来,他们按照神父的话,砍下一棵树,用木头做成一个威严的十字架,竖在山之巅,用花体字把西班牙国王的名字刻在十字架上,好像像十字架上伸向两边的横木能把两个隔着望不到尽头的远离的大洋——大西洋和太平洋抓住一样。印第安人带着惊异的神情,眼看着这一切。

    在这片默不做声的静寂中,巴尔沃亚站出来,向自己的士兵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确实应该感谢上帝,这样的荣誉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我们应该祈求上帝继续保佑我们去占领这海洋和这里所有的土地。如果你们愿意像以前那样继续忠实地跟随我,那么我们从这新印度回去的时候,将成为最富有、最显赫的西班牙人。”说完,巴尔沃亚郑重其事地举起旗帜,向四面迎风挥舞,以表示只要风吹过的任何地方,西班牙都要去占领。接着,他把文书安德烈斯·德·巴尔德拉瓦诺叫来,叮嘱他草拟一份文件,记录下这庄重的一幕,以便永远保存流传。巴尔德拉瓦诺摊开一卷羊皮纸,这张藏在密封木匣里的羊皮纸和墨水盒、羽毛笔伴随他一起穿过原始森林。所有的贵族、骑士和士兵,这些号称“品德高尚、作风正派的人”、这些“托国王陛下的总督、卓越而极受尊敬的巴尔沃亚队长的福而有幸见到南海的人”按要求在文件上签字证明:“第一个看到这大海的人是巴斯科·努涅斯·德·巴尔沃亚先生,正是他把这大海指给后来者看的。”

    签字之后,这六十七个人才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从山顶上走下来,所以,1513年9月25日,是人类看到地球上至今未知的最后一个海洋的日子。

    珍珠和黄金

    现在所有的传言都得到了证实,他们亲眼目睹了这片海洋。但是,更伟大的征程还在等着他们。他们要亲自走到岸边,去切身感受这浩渺的海水,要去亲自触摸涌来的海浪,去尝尝海水的味道,还要去掘取海滩上的胜利品!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从山上走下来。为了找到一条从山麓到海边的最佳捷径,巴尔沃亚把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结果,阿隆索·马丁率领下的第三组率先到达了海滩。追求功名的虚荣心充满了这个探险小组的全体成员,包括最一般的士兵,他们都渴望着不朽的声名。声名促使这个平庸的阿隆索·马丁也东施效颦般让文书用白纸黑字写下一份文件,证明他是第一个试水这片尚未命名的水域的人,在这里他第一个弄湿了自己的脚和手,一笔像一粒尘埃似小的不朽事迹记下来了。这以后,他才向巴尔沃亚报告,他已经到达海边,并且已经亲手接触过海水。

    一种新的慷慨激昂的姿态立刻又被巴尔沃亚想出来了。第二天,恰巧是9月29日的米迦勒节,他出现在海滩边,随身只带着二十二名同伴。圣米迦勒的形象在他心中闪动着,为了使自己如圣米迦勒一般全副武装,在庄严的仪式中占领这片新的海洋,他并未匆匆忙忙地走到海水中去,而是好像这海水的主人和受贡者,坐在一棵树下歇息,神气十足地等待上涨的海水把波浪轻轻拍到他的脚上,好像一条顺从的狗用舌头舔舐他的脚。神悠气闲地等待上涨起来的海水把海浪轻轻拍到他的脚上,好像一条温顺、服帖的狗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脚。然后他才站起身来,将盾牌负于背上——盾牌在阳光下宛如一面镜子似的亮光闪闪,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擎着那面有天主之母图像的卡斯蒂利亚旗帜,缓缓走入海水,一直走到海浪拍击他的两髋,让全身浸透到这陌生的一片汪洋之中。

    这样的誓言在所有这些西班牙人中都重复了一遍。甚至大海的呼啸都被他们宣誓的声音掩盖了。现在,每人又都舔了舔海水。文书安德烈斯·德·巴尔德拉瓦诺再次记载下这一幕神圣地占领仪式,在他的文件的结尾这样写道:“这二十二人以及文件撰写人安德烈斯·德·巴尔德拉瓦诺是用自己的脚踏进这南海的第一批基督教徒,他们每人都亲手触摸过这里的水,为了弄清它是否像其他海里的水一样是咸的,都用嘴尝过。当他们尝到确实是咸的海水时,他们齐声感恩于上帝。”

    伟大的征程已经完成。现在就要从这英勇卓绝的冒险行动中获得实质性的好处了。从一些土著人那里,这群侵入者掠取或者换来一些黄金。不过,胜利的喜悦还不止于此,还有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在等待他们。这就是不计其数的珍珠可以在附近的岛屿上找到,在当地印第安人给他们送来的一捧一捧值钱的珍珠中,还有一颗享誉盛名的“佩莱格里纳”的珍珠,塞万提斯(塞万提斯,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小说家、剧作家、诗人,著有长篇小说《堂吉诃德》。)和洛佩·德·维加(洛佩·德·维加,与塞万提斯同时代的西班牙著名剧作家,西班牙戏剧的奠基人。

    )都曾赞美过它,后来作为一颗最漂亮的珍珠装饰在西班牙和英国国王的王冠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口袋都被西班牙人塞满了这种宝贝,但是在这里,珍珠就如同贝壳和沙粒,并不比它们更值钱。然而,黄金始终是他们认为最最重要的东西,当他们贪婪地进一步打听黄金的时候,一名印第安人酋长给他们提供了方向,指着南边地平线上那一排若隐若现的山脉说,山那边是一片蕴藏丰富宝藏的土地,黄金制成的杯盘在那里的统治者举行欢宴时随处可见;还有四条腿的巨大牲口——酋长指的是美洲驼——把最贵重的东西一袋一袋地驮往国王的宝库里。酋长说出了大海南边山背面的国家的名字,听上去好像是“皮鲁”,悦耳动听,却又非常陌生。

    巴尔沃亚凝望着酋长伸手所指的远方,在那里,茫茫的天际,若隐若现的山峦,这个声音柔和、富有诱惑力的“皮鲁”二字深深铭刻在他的心中。他的心难以平静,怦怦地跳动着。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意料之外获得的伟大预示。第一个预示——也就是柯马格莱所说的关于附近南海的信息,这一使命已经完成。他找到了南海以及遍布珍珠的海滩。说不定他也能顺利完成这第二个使命——去发现和征服这个地球上黄金之国——印加帝国(印加帝国,15世纪在南美太平洋沿岸地区建立的帝国,1553年辈、被西班牙殖民者所灭。)。

    神明的保佑

    这个黄金之国刺激着巴尔沃亚的贪欲,他久久地凝望着远方。“皮鲁”,即“秘鲁”这个名字,就像一口金钟在他的灵魂深处晃来晃去。不过,这一次,现实的处境让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他没有资本再去冒险。带着的二三十人早已疲惫不堪,他是不可能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去征服一个王国的。也就是说,他必须先回到达连,养精蓄锐,再谋时机,沿着现在找到的这条路去征服那新的黄金之国。然而,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困难和风险依然不少。热带的灌木丛林还在等着这群西班牙人穿过,土著人的袭击也是必须面对的问题。尤其是他们现在已不再是一支充满战斗力的队伍,而是一小队患着热病,用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支撑着蹒跚行走着的人群。死亡的边缘也已接近巴尔沃亚本人,几个印第安人用一张吊床抬着他。

    这支队伍经过四个月坚苦卓绝之旅,1514年1月19日,他们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达连。他们完成了历史上最伟大的行动之一。巴尔沃亚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所有与他一起冒险到达那未知区域的人都变得富有了。他和他的士兵从南海沿岸带回了众多的财宝,其数量之多是哥伦布和另外几个西班牙征服者所不能望其项背的,其他一切殖民者所得到的与他们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作为一个凯旋者,巴尔沃亚把战利品做了分配,其中五分之一进贡朝廷,他还不忘给自己的狼狗莱昂西科留了一份,这只狼狗在同土著人的战斗中可是战功显赫,在战斗中经常凶狠地撕咬掉那些不幸土著人的皮肉。它和任何一个参战者一样,也是得到了五百金比索的酬劳。对此无人非议。这些成就如光环笼罩在巴尔沃亚的头上,大家如同崇敬一个神一样崇敬这个冒险家和叛乱者。在这块殖民地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对他作为总督的权威有所争议。他可以骄傲地向西班牙送去如下的消息:他为卡斯蒂利亚朝廷完成了自哥伦布以来最伟大的功绩。他的时运就像旭日东升,驱散了一切迄今压在他生命之上的乌云。而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光景。

    然而,好景不常在,对巴尔沃亚也是如此。几个月后的某一天,那正是阳光明媚的6月天气,令人奇怪的是,达连的居民全都聚集在海滩上。海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张白帆,在这个偏远的世界角落里,这本身意味着一桩奇迹。可是还不止于此,紧接着第二张白帆出现了,第三张白帆、第四张、第五张白帆……络绎不绝,不一会儿已经看到十艘帆船,不十五艘,不,二十艘帆船——是整整一支舰队在向海港驶来。事情很快就明朗了,这是西班牙朝廷派来的一支舰队。

    原来巴尔沃亚报告他凯旋而归的那封信还没有到达西班牙,这结果还是早先那封报告印第安人酋长讲述的关于附近南海和黄金国的信引起的,在信中巴尔沃亚请求派来一千名士兵,以便去占领那些土地。于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支强大的舰队就是西班牙朝廷毫不迟疑地为这样一次远征行动派来的。不过,在塞维利亚和巴萨罗那方面,像巴尔沃亚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冒险家和叛乱者根本就无法托付重任。因此,随舰队同时被派遣而来的还有出身富豪贵族,年已六十的佩德尔·阿里亚斯·达维拉(通常称作佩德拉里亚斯)(佩德拉里亚斯,1514至1526年任西班牙驻达连和巴拿马的总督,1519年建巴拿马城,1526年调任尼加拉瓜总督。),他才是一名真正的总督。作为国王的总督,佩德拉里亚斯的职责是,在这块殖民地上最终建立起统治秩序,把以前发生的一切有叛逆行为的人绳之以法,同时要去找到南海和征服那预言中的黄金之国。

    因此,这样的处境对佩德拉里亚斯来说,是令人不快的。他肩负着双重的使命,一方面,要追究叛乱者巴尔沃亚驱赶前任的总督的责任,倘若能证明其确实有罪,那么就将他逮捕归案,要是不能,就证明他无罪;另一方面呢,他又担负着去找到南海的使命。但是,当他换乘的小船,刚一靠岸,他马上就知道了,巴尔沃亚已亲自完成了这一伟大的行动,正是这个他打算审讯的叛乱者,已经庆祝过佩德拉里亚斯所渴盼的凯旋。自发现美洲以来,巴尔沃亚为西班牙朝廷作出了最伟大的贡献。很明显,他现在必须礼貌地向他问候,满怀热情地向他祝贺,而不可能把这样一个人像一个恶劣的罪犯一样送上断头台。不过,从此时此刻起,巴尔沃亚事实上已经失败了。

    佩德拉里亚斯现在永远都不会原谅巴尔沃亚独自完成了这一伟大的行动,在他看来,这本是派他来实现的行动,而且这行动肯定会给他带来流芳千古的巨大荣誉。所以,尽管他不得不把对巴尔沃亚的仇恨隐藏起来,以便不过早地去激怒这些殖民者。他把追究责任的事没有限期的拖延,为了制造一种和平的假象,他甚至把自己留在西班牙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了大家的英雄——巴尔沃亚。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对巴尔沃亚的仇恨和嫉妒有分毫的减少,而只会继续增加。

    现在,巴尔沃亚所完成的伟大业绩,所有的西班牙人都知道了。从西班牙已送来了一张委任状,给这个从前的叛乱者补授一个适当的头衔,也同样任命他为总督。佩德拉里亚斯被告知,凡遇到重大事情都必须同巴尔沃亚商量。然而,一山难容二虎,对这一片土地来说,两个总督毕竟是太多了。其中必然要有一个屈服,或者有一个最后垮台。巴尔沃亚有很强的危机感,他感觉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幸,因为军权和司法权都掌握在佩德拉里亚斯手中,于是,他打算再一次到不朽的事业中去寻求庇护,因为他成功且出色地完成了第一次这样的尝试。他请求佩德拉里亚斯赞同他装备一支远征队,到南海沿岸去探察,占领它周围的广阔土地。不过,这个老叛乱者有着自己的秘密意图,他横跨大海,去到那彼岸,是为了摆脱这里的一切监视与束缚,他要建立起自己的一支舰队,要使自己成为那一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并且一旦时机成熟,就去征服传说中新世界的黄金国——秘鲁。佩德拉里亚斯倒是爽快地同意了,倘若巴尔沃亚在这次行动中丧了命,这样岂不更好;即便他获得了成功,那么以后也有充足的时间,再将这个非常热衷功名的人置于死地。

    就这样,巴尔沃亚又开始了他新的征程,以求在不朽的事业中去寻求新的庇护。也许,相较第一次行动而言,他这第二次行动将更加辉煌,但是,尽管历史总是眷顾有所成就的人,这第二次行动在历史上却无法享受到如同第一次的荣耀。在这一次横越地峡的时候,巴尔沃亚不仅带着自己的大队人马,而且还要上千名土著人拉着木材、木板、船帆、铁锚和四艘双桅帆船用的绞盘,随着队伍翻山越岭,因为他计划到了山那边以后,首先建立起一支舰队,然后才能去征服所有沿岸地区,以及那些盛产珍珠的岛屿和富有传奇色彩的秘鲁。可是这一次,命运却不再眷顾这个勇敢的冒险者,新挫折接二连三地而来。在穿过潮湿闷热的热带灌木丛时,蠹虫把木材蛀毁了;到达以后发现木板已全部腐朽,不能再使用。

    但巴尔沃亚没有气馁,在巴拿马海湾,他让人砍下新的木料、锯成新的木板。真正的奇迹可是由才干创造的。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第一批双桅帆船已经建造好了,只准备在太平洋上航行了。然而,突然之间,竣工的船只所停泊的河流洪水暴发,这些造好的船都被冲走了,并被撞击得支离破碎。巴尔沃亚只好第三次重新开始。终于又建成了两艘双桅帆船。再建成两三艘这样的船,他就可以出发了,去占领那个印第安人酋长用一只伸开的手指着的南方以及那块至从他第一次听到那诱人的名字“皮鲁”之后就魂牵梦绕的土地。现在,只缺几个英勇彪悍的军官和一支装备精良的后备部队,他就完全可以去建立自己的王国了。倘若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倘若一点好运气能稍微配合一下他胸中的这个大胆计划,那么,世界历史上战胜印加人、征服秘鲁的就是巴尔沃亚,而不是后来的皮萨罗了。

    然而,命运即使对她最喜爱的宠儿也不会一直眷顾。众神已经保佑这个不能永生的人完成了一项不朽的事业,之后,再也没有保佑过他。

    最后的毁灭

    巴尔沃亚有着极其坚强的毅力,正当他坚定地实施自己的宏伟计划时,不幸在悄然滋长。正是这个大胆计划所取得的成功,给自己招来了危险。佩德拉里亚斯的猜忌目光从没有停止地注视着自己这个下属的意图。或许是由于叛徒的出卖,他得到了情报,了解到巴尔沃亚正野心勃勃地建立自己的统治;或许纯粹是出于嫉妒,担心这个从前的叛乱者再一次获得成功。总之,他突然给巴尔沃亚寄去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信中说,希望巴尔沃亚最终开始远征之前最好回到阿克拉,也就是达连附近的一座城市,两人再好好商谈一次。巴尔沃亚幻想进一步从佩德拉里亚斯那里得到兵力支援,于是,按照信上的邀请即刻返回。在城门外一小队士兵迈着正步向他走去,看上去像是迎接他似的。他高兴地急忙朝他们大步走去,为的是要去拥抱他们的队长弗朗西斯科·皮萨罗,这可是他多年的战友、发现南海时的同伴、自己信赖的朋友。

    但是,皮萨罗的手却重重按在了他的肩上,并宣布他已被捕。皮萨罗也渴望着建立一番不朽的功业,也渴望着能去征服那黄金之国,因此,当他知道要干掉如此一个任意妄为的拦路人时,心里可并没有不乐意。在佩德拉里亚斯总督的主持下,这场所谓叛乱的审判的开始了,显然,这次巴尔沃亚难逃不公正的判决。几天之后,巴尔沃亚和他自己几个最忠实的伙伴一起被送上了断头台。只见刽子手的刀斧一闪,巴尔沃亚的头颅滚落到地上,那头颅上的眼睛在一秒钟之内永远地闭上了,这是人类第一双同时看到过环抱我们地球两大洋的眼睛。

    二、拜占庭的悲剧

    欧洲历史的新纪元

    1453年5月29日

    野心勃勃的苏丹

    1451年2月5日,二十一岁的穆罕默德,也就是苏丹穆拉德二世(奥斯曼土耳其最高统治者成为苏丹。)的长子收到一位密使的报告:他的父亲已经去世。这位精明且果断的皇太子丝毫没有同自己的大臣和谋士商量,就一跃跨上自己乘骑中那匹最满意的马,策马扬鞭,骑着这匹纯种良马一鼓作气跑完一百二十里,从小亚细亚到达博斯普鲁斯海峡,并且立刻乘船渡海,来到欧洲一岸的加利波利(加利波利,地名,现在的土耳其的盖利博卢半岛。奥斯曼土耳其人于1354年,跨过达达尼尔海峡占领这里,之后成为进攻色雷斯的前沿阵地)。这时,他才向自己的亲信们吐露父王逝世的消息。为了防止其他任何人染指王位,他调遣了一支精锐之师,带到亚得里亚堡。事实上,他在那里没有遭遇任何的反对,就被大家确认为奥斯曼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他随即进行了第一项政治行动,为了预先清除掉所有的嫡血竞争对手,他派人把自己还未成年的亲弟弟淹死在浴池里,接着又立刻害死了那个被他逼着去干这件事的凶手。穆罕默德那种无所顾忌的魄力,简直令人可怕,同时,也可以看出他诡计多端、冷酷残忍的性格。

    这样一个年轻、狂热、热衷于功名的穆罕默德开始了他的时代,从此他取代了颇为稳重的穆拉德而成为土耳其人的苏丹。拜占庭人听到这个消息惊恐万分。因为上百名密探获得的消息称,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曾经发誓要占领这座世界古都,他虽然很年轻,却不舍昼夜地在谋划着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的毕生计划;同时所有的消息又都一致声称:这位土耳其新君主除了野心之外,还具有杰出的军事和外交才能。

    穆罕默德具有双重秉性,一方面他虔诚热情,另一方面他又残忍阴险;一方面他是个学识渊博、爱好艺术、能用拉丁文阅读凯撒大帝和其他罗马伟人传记的人,另一方面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歹毒的人。他漂亮的眼睛总是弥漫着一缕忧郁的神情,鼻子尖尖的,犹如鹰爪,从他的外貌来看,你可以觉得他像一个永不知疲倦的工人,又可以觉得他像一个不惧死的士兵,但更像一个头脑清晰、寡廉鲜耻的外交家。而现在,所有这些危险的力量都聚集到同一个理想,即要远远超越他的祖父巴耶塞特一世和父亲穆拉德二世所建立的功绩,这两人曾使土耳其国家新兴起来,并用其强大的军事实力第一次教训了欧洲。不过,大家都清楚并且都已感觉到这一点,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占领拜占庭城——这颗留在君士坦丁和查士丁尼(君士坦丁和查士丁尼,都曾是东罗马帝国的英明君主。)皇冠上的最后珍宝。

    实际上,对一个决心如此坚毅的人来说,这颗珍宝唾手可得,没有任何阻碍的了。当年,拜占庭帝国全盛时期,即东罗马帝国幅员辽阔,横跨欧亚非三洲,从波斯一直延伸到阿尔卑斯山脉,再从另一方向扩展到亚洲的沙漠地带,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恐怕也无法穿越全境,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界帝国。可是现在,只要走上三个小时,就能轻松地逛遍整个国家。当年盛极一时的拜占庭帝国如今只可怜巴巴地留下一个没有国土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即君士坦丁之城、古代的拜占庭,就好像一个没有躯体的脑袋;况且,如今属于东罗马皇帝的,也早已不是昔日的拜占庭城,仅仅只限于市区一部分,而城郊的加拉太已陷入热那亚人的手中,城墙以外的全部土地也都已经被土耳其人占领。仅有这样一块弹丸之地是属于这最后一位皇帝的帝国。人们现在称之为拜占庭的,只不过是巨大城墙之内的环绕着教堂、宫殿和一排排屋宇的狭小天地。

    由于遭到十字军的大肆劫掠和毁坏,拜占庭城早已元气大伤;兵灾、瘟疫使得城内人口连年骤减,更因需要常年不断地抵御游牧民族的侵犯而疲惫不堪,还有的民族和宗教问题,使得内部四分五裂。这样一种景况面临一个早已用金盔铁甲全副武装起来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着自己的敌人,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抵抗。它不仅缺乏人员,而且缺乏勇气。拜占庭的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三(君士坦丁十三,东罗马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帝,在拜占庭陷落的时候战死。)的宝座已岌岌可危。他的皇冠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但是,已被土耳其人团团包围的拜占庭,正因为它集中了整个西方世界几千年来古老的共同文化而被奉为圣地,对欧洲来说,拜占庭城是荣誉的象征。因此,这个东方的最后的、并且已在土崩瓦解的堡垒,需要统一的基督教世界共同来保卫,只有这样,东罗马帝国最后和最富丽堂皇的东正教教堂——圣索菲亚大教堂(圣索菲亚大教堂,建于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统治时期(公元532—537年),当时拜占庭帝国正处于鼎盛阶段。1453年后,转变成供奉安拉的伊斯兰教清真寺。),才能作为信仰基督的教堂而持续存在。

    君士坦丁十三马上认清了这种局面和危险。穆罕默德二世满口和平的言论并不能让他安心。他整日惴惴不安,这种心情人们完全可以理解。同时,他向意大利、向威尼斯、向热那亚、向教皇派去一个又一个的使节,恳请他们派来战船和士兵援助。然而罗马犹豫不决,威尼斯也是踌躇不定。东派教会和西派教会之间那种古老的宗教信仰上的分歧,至今依然存在。希腊正教敌视罗马公教。希腊正教的牧师不愿承认罗马教皇是最高牧师。土耳其人带来的危险,促使两教会在斐拉拉和佛罗伦萨的两次宗教会议上决定重新统一,作为统一的条件,也就是保证支持拜占庭反对土耳其人的斗争。但是,当拜占庭面临的危险,刚刚不那么迫在眉睫时,希腊教的一些教会又都不再承认条约。现在,穆罕默德二世已经成为苏丹,危急的形势,迫使东正教会不得不妥协,拜占庭一方面向罗马送去消息,表示自己愿意顺从,同时请求紧急支援。于是,一艘帆船带来了罗马教皇的使节,西方两个教会和解,不过有一件隆重的事,他要顺利完成,并且向全世界宣布:谁进攻拜占庭,谁就是向整个基督教世界宣战。紧接着,一艘艘大战船,开始配备士兵和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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