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儿子拉上床搂在怀里,亲了亲,说:“儿子,你太小,你不懂。”
白天婚礼中那令人尴尬而又可笑的一幕,浮现在我的脑海。
婚礼进行到新娘讲话这一步,娜塔莎坦然地向前走了几步:“谢谢各位,感谢你们的掌声,不过,我早已不是新娘了。早在七年前,就把我自己给了伊万诺夫。”刚才场上还有议论声,这时突然静了下来,个别人发出了惊讶声。娜塔莎的脸红了起来,她马上更正:“不,不是的,你们误会了。不,是我没说明白,伊万诺夫就是张立平,是我给他起的俄罗斯名字,也是我的父名。”
这时,我的神思游离了眼前的场景,追逐到了刘文静身上。今天的婚礼,站在我身旁的本该是刘文静啊!而她却远走他乡,独自一人去承受孤独和痛苦。
我的心被刀割了一下。当娜塔莎挽着我臂膀时,才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场内热闹起来,有人哄笑,有人议论。乐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段欢快花絮。乐队和司仪是十几天前我和文静共同预定的。今天虽然更换了婚礼的主角,但是他们照常不遗余力地制造着欢乐的气氛。
“你们不信吗?你们不相信我吗?”她走到一旁,把我们的宝贝儿子抱了起来,“请你们看看,这双黑眼睛多么像他爸爸啊,这是我们的爱情果实!”她吻了吻儿子,又走到我的身边,吻了吻我的脸颊。弄得我哭笑不得。
没结婚就有了儿子,在中国已是伤风败俗了,她还抱起了儿子炫耀,证实不是和别人生的孩子这种“清白”。自然,她的举动引发了哄堂的笑声和掌声。我的学生却不以为然,兴奋地用俄语喊着:“张老师乌拉!娜塔莎乌拉!”
婚礼的场景消失了,蒙鱯中刘文静出现了。我俩在娜塔莎讲述的“红莓花酒吧”浅酌慢饮。她穿着警服,憔悴的脸上挂着些许笑意。她的声音软软的,说她知道我和娜塔莎如期举行婚礼,由衷地欣慰,叫我不要牵挂她,说省警校和牡丹江原单位都想要她。她和我碰了一下杯,说:立平,今天的酒是告别酒,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喝个够吧,从今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永远也不要见面了!听了这话,一种剜心之痛猛然间撕碎了我的梦境,我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娜塔莎穿着睡衣坐在了我的床边,她盯着我的眼睛:“怎么了,亲爱的,你的眼睛红红的,你没睡好吧?你还在想她吗?”
对娜塔莎,我无须隐瞒:“是的,恐怕今生今世我都不能忘怀。”
“伊万诺夫,我没有看错人,这正是你的可爱之处,温厚、直率、重情义。”娜塔莎笑了起来,眼里浸着泪花。她接着用俄语说:“不过,我们也应对得起她呀!你不是酷爱文学吗?不如把我们三人之间的恋情写出来,突出刘警官的人品,给她一点安慰。不过,你可不要把我如何勾引你上床的场面抖搂出来啊!”说完她又笑了起来。
娜塔莎的提示,只在我的耳边擦了一下,我的心依然被刚才的梦境紧紧地揪着。我在想,假如娜塔莎晚来几天,在我和文静完婚之后再出现,那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是娜塔莎,还是刘文静,会搁下这份厚重的爱,离我而去呢?
我无法想象。
责任编辑 何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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