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间哭着哭着，见日各没了动静，突然停下来，用眼睑瞄见日各只是远远看着自己，内心更加生气，于是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欲离开，日各看见栀间想要走，忽然一个箭步从画案后边冲过来，一把抱住女人，画案上的青石砚台被碰到忽然滑落，摔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紫檀的笔架也趁机歪斜了一下，晃了一下没有跌下来，上面悬挂的毛笔摇动着。
栀间被日各抱在怀里，两人被跌落的砚台声惊到，同时看了一下跌到地上的砚台，并没有粉碎，也没有坏，都没说话，几秒钟钟后又恢复僵持的状态。
“你让我走。”栀间一边用力挣脱日各的手臂一边固执地低声叫道。
“不让你走。”日各愈发死死抱紧栀间。
栀间几次想挣脱开日各的手臂，但是都没成功，她狠了狠心，低下头一口咬住日各的手，日各突然感觉到手臂又麻又痛，自然松开手臂。栀间趁机几步冲到门边，伸手拉门，日各忍住疼痛，紧随其后冲到门边，将身体倚在已经拉开的门上。
“让开。”栀间对靠在门上的日各叫道。
“不让。”日各靠在门上一边喘气一边对栀间叫道。
二人怒目相对，空气中一阵死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突然栀间的手机在包里铃声大作，两人不约而同目光注视着那个棕色包，栀间伸手打开包的拉链，日各只冷静看着栀间动作着，金属拉链被拉开，发出低微的响声，接着栀间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然后接了电话，隐约能听见对面男子的声音，问何时回家，栀间回答说马上回，正在路上。
日各听到这里，内心一阵寒冷。他忽然叹了口气，缓缓从门边闪开。
栀间拉开门，也不看日各，独自走出门外，楼道里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栀间沿着楼梯下楼来，楼道中只有她下楼的脚步声，她的心情有些沉重，有些复杂。方才出门之前，她偷偷看了一眼日各，她看见日各那张年轻的脸上沮丧的表情，一双被愤怒充满的眼睛，眼神中却有着无尽的绝望和失落，她微微叹了口气，裹紧大衣的下摆，走出楼门洞，抬头看见天色阴沉，感觉微冷，似要下雪。
有一排麻雀正站在楼前铁栏杆上，叽叽喳喳叫着，互相倾诉着心事，它们姿态各异，活泼快乐。
栀间内心忽然有一种孤独感，眼泪夺眶而出，胸口一阵剧痛，她用右手捂住心脏，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日各那失落的眼神，胸口又一痛，急忙按住胸部。
栀间犹豫了一下，她感觉日各再召唤自己，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什么信息都没有，她狠了狠心，然后迈步向小区外边走去，沿着小区的环形路，栀间缓缓走着，此时，天空开始落雪了，雪花零星，一片片飞落，她抬头看看天空，真的落雪了。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自己的心情却没有半分愉快，只有疼痛和无奈，栀间走出小区，站在路边，她不想回家，任雪纷纷扬扬洒在衣服上，头上，地上，眼前的世界瞬间都白了，看着路上的车一辆辆开过去，在雪地上留下黑色的痕迹，之后又被雪花遮盖了，她心情复杂。
这时候，麦科又打来电话，问她到哪里了，她说已经在路上了。
栀间在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载着她回家。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雪花纷纷飘着，内心越发空洞起来，又伸手拿出手机，看看上面没有任何消息。
麦科拿着车钥匙乘电梯下楼，不知道栀间走到哪里了，到地下车库开了车门，钻进驾驶室内，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栀间有点不寻常，他开车冲出车库大门，外面下雪了，路面上一片白，可是却没有什么好心情。
他又给栀间打了电话，栀间说快到了，在出租车上，麦科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欣赏着雪景。栀间的身影忽然在自己眼前闪现着，愈发真切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么渴望见到她。
雪缓缓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烟雾缭绕着驾驶室，透过这些迷雾，麦科注视着前方，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停在路边，接着门打开了，麦科的心忽然提起来，砰砰跳着，就像几十年前恋爱的感觉一样，他想象着栀间走出驾驶室走过来。
一个男人从副驾驶室钻出来，砰的一声关掉车门，然后迈着步子走进小区大门，麦科内心忽然一阵强烈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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