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青在心里骂完后又老着脸皮说:“双花,你都十八九岁的老果果了,规矩应该是懂的,既然看不上人家,就应该退人家的礼信。”双花毕竟还嫩,不是杨红青的对手,事情一被说破,脸就更加红了,毛毛汗也出来了,弱弱地说:“我没有看不起他,是他自己要走的。”杨红青在心里冷笑:“好你个双花,小小年纪就想跟我玩阴的。”于是又说:“双花,人是大姨爹带来的,生意没做成也不能怪谁,怪只怪你们没缘分,按照规矩,礼信是要退给人家的,不然我们就要被挖脊梁骨。这样吧,拿来给大姨爹,我帮他带回去,挨邻槛近的也好有个交代。”
通过这番交锋,双花就彻底败阵了,嘴往平房方向一扭,说:“在我房间,自己去拿。”说完就哭了起来。杨红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心肠,来到双花房间,找到那两瓶五粮液,再找条布袋装好,拎了出来。双花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远远地对双花说:“双花,大姨爹带来的你看不上,我也不能怪你,萝卜酸菜各有所爱嘛,大姨爹真心祝福你能够嫁个县委书记的公子,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说完转身就走,匆忙的脚步有点逃跑的嫌疑。
双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搞得那两头猪也跟着情绪低落,小的那头突然一嘴把猪食盆掀翻。双花止住哭声,随手抓起棍棒,狠狠地砸去,边砸边骂:“你个老狐狸,看老娘不砸死你!”那猪吃痛,惨叫一声,逃回圈去了,另一头也跟着逃进去。双花关好圈门,张金六就挎着花篮,扛着锄头,拱耸拱耸地回来了,问刚刚擦干眼泪的双花:“钱二哥起了没?”双花面无表情地说:“走了。”张金六愣了下,问:“你退他礼信了?”双花点点头,说:“太阳都照平了还不起,我看不惯,就退了。”张金六白了她一眼,骂道:“你个狗啃的,也不看看事路,懒人自有懒人福,天天起早摸黑的穿得起西装吗?提得起好酒吗?我刚刚碰见马老师了,他说那五什么酒,要七八十块钱一瓶呢!还有你知道那个钱二哥是什么人吗?马老师说,他就是钱乡长的弟弟钱二连,马上就要到乡政府上班,半脱产干部,三两年就能转正,说不定十年八年后,现在的钱乡长变成钱县长,他摇身一变,就是钱乡长了。”
张金六说完,把花篮锄头一扔,坐在厅口里气得胸脯扯风箱。双花心里那个悔呀,简直没法形容,连忙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又“嘤嘤嘤”地哭起来。王雀妹提着薅刀回来了,刚刚进院子,张金六就跑过去一把抓住衣领,本想扇她一耳光的,看着她眼里的血丝,心肠一软,放下手来,长叹一声说:“没奔头了,老子也出门打工去。”说完转身走向那根梨树下的画眉笼。那只画眉听见他的声音,闻见他的气息,老早就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地欢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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