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一一解释。
也许在常人眼里,提起荒原,便是荒凉、杂芜、寸草不生又缺雨少水的一片景象,的确,荒原带给我们的外观视觉应该就是这样。
我的荒原包含了这些元素却远远不限于这些内容。
当时间回到20世纪80年代,那应该是一个火热而激情奔放的年代,一场史无前例的变革正在中国大地上展开。无论是经济的加速,还是文化的活跃,整个国家都以一种亢奋而忘我的状态快速发展,对外,国家可以勇敢地“修理”挑衅者;对内,经济建设高歌猛进,艺苑百花齐放。很幸运,作为一个刚踏入社会的热血青年,我经历了这一切。
无论在广西边防,还是西安的建筑工地,无论是上夜校自学考试,还是在北大街人民剧院亲耳聆听萧军、刘绍棠、陈忠实、杜鹏程等名家的讲座,我像一个长身体时恶补营养的孩子,贪吃而不倦。
我天资平平,从小学习就很一般,初中刚刚毕业就参加了工作,所有奋斗的动力来自于普通工人家庭父母对我一个最简单的希望: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但是,没有文化的滋养,在我青春懵懂目空一切的时候,其实内心却极度地自卑和无助。
但是要强的我没有选择随遇而安。此时,痛苦挣扎和内心的纠结与煎熬,几乎天天让我夜不成眠,前途在哪儿?目标在哪儿?方向又在哪儿?
于是,那个夏天,白天快乐工作的青年与黑夜痛苦的青年就这样似乎很分裂又很融合地结合在一起了。记得,我给自己的汗衫上印上了一行黑色字: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外加两个大脚印。
直到那一年秋天,我去找寻在甘肃华池的一位兄友,从西安坐长途班车到了延安富县,再从富县转道庆阳,再到华池县,整整三天的旅途让我瞬间被眼前的黄土高原征服。无论是壮美的高原景色,还是沿途的风土人情,无论是旅途搭乘的油罐车事故还是在小县城那个叫李成宏(现叫李成砚)兄长般的关心和他对生活的热爱追求,我知道,从此,我走不出这黄土高原了。
内心成荒原不怕,怕就怕内心长满荒草。
至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期,我关注高原,喜欢洪荒之地,讴歌高原上的生命与一草一木,将这一块土地与自己紧密相融。
这不代表我情感的粗糙。
生命与高原相恋,曾经的懵懂青年走进高原又站在高原之巅向外遥望,再回到城市。
高原与荒原,就是一位人生导师,催我成熟,助我成长。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现在,已近知命的自己已经有了普通人幸福的一切,还有了第二代懵懂的青年。我想,总结与梳理就成为一种责任,一种对亲人、对自己的责任。
要从上千篇粗浅的作品中挑选出来接近三十年的创作生活的变化足迹,工作量显然不小,此时,好友子奇便替我分担了前期整理分类工作,让我压力减少许多。
现在手上的这本诗歌集子,我们不谈论它的文学价值与学术价值,因为没有讨论的必要。这本集子,应该触摸的是三十年国家巨大变革中,一个有梦想的、想让自己奋斗得牛逼一些的青年的思想轨迹和成长记忆。如果阅读中对某位读者有所触动,对我有了一种新的认识,那实在是一件值得感谢与感恩的事情了。
从弱冠之年到近知天命,我走过了一个人最重要的三十年,所有的爱恨,失意与幸福快乐,人生起伏与追求全在其中。无论结果如何,我无怨无悔。
生于古城,长于古城,悟于高原,行走江湖。旅途中涕零感激无数朋友相助,有时虽不能尽意回报,却日夜藏于心间不敢忘。
诗人、评论家晓恒兄及诗歌界前辈叶延滨,还有子奇为这本诗集添色不少,赞扬之处令我汗颜,更令我奋进。太白文艺出版社的美女编辑史老师及诗人黄海的编辑及设计让我心存感激,一并致谢。
诗歌与我,像一场遥远的苦恋,更像良友一次次的深夜畅谈,它抚我心灵,点亮了我的生活。
感谢诗歌,感谢荒芜却生命力旺盛的高原。
九月的荒原,鲜花正盛;九月的高原,生机盎然;九月的人生,苦涩中依然精彩。
李成河
2015.10.12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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