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银月说,眼下我们那儿村庄的习惯都这样,你不出钱,没人愿意做证人。
赵大志说,不给钱道理也说不通,人家做证人耽搁时间不说,还得罪人,眼下谁愿轻易去恼人。
拖拉机的主人是个在村里盖房子的包工头,有钱有势,做证人去告这种人自然要钱多一点。
时间能够使人渐渐地淡忘一件事情,可也能够使人渐渐地深陷另一种境况里。这些天,赵大志、黄银月夫妻俩只做一件事情——去找黄大牙、去找目击证人、去找县交警大队。一天,一天。一趟,一趟。失去孩子,一个家就像失去根,赵大志与黄银月很少回家里,整天流落在家外。
又一个月过去,县交警部门处理结果说,由于当事人未能及时报案,事故现场证据消失,肇事拖拉机司机拒不承认撞人,事故无法认定,建议去法院起诉。夫妻俩说,看来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去县法院告。我问,告有把握吗?夫妻俩说,黄大牙说十拿九稳。我问,你们还相信黄大牙吗?夫妻俩说,不相信他相信谁呢?我说,打官司请律师,要是打赢还好说,要是打不赢,不还是要花不少钱。黄银月说,反正花钱也是花过了,不在乎钱了。赵大志说,孩子都没了,我们还要钱干什么呢?
这以后的事,我只能在另外一篇小说里陈述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接着读一读。这篇小说的题目叫《目击者》。目击者,不只指三人目击证人,应该包括许多人,其中当然包括赵大志、黄银月夫妻俩,也包括你和我。
这其中的某天夜里,赵大志与黄银月躺床上,两人睡不着觉,都干瞪着两眼看着房屋顶。黄银月弯过两眼,看了看赵大志,一句话不说,把头脸往赵大志怀里埋,两只手试探着往赵大志下身摸。赵大志不说话,不动弹,任由黄银月紧接着把两只奶贴过来,还有一副小肚子。自从赵旺死后,那事两人是一次没做过。渐渐地,黄银月喘息紧了沉了;赵大志喘息重了粗了。猛地,赵大志拿开黄银月的手,推开黄银月的身,大声说,你还有心事做那事?黄银月不依不饶的,还是慢慢地把头脸贴过去说,我肚里已经怀上了孩子。
2005年8月16日江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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