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作为新闻舆论单位,我们不想对案件的公平与否做过多的评论,但是,在案件背后的事,我们却感到十分的奇怪……”
接着电视上出现了陈大龙手拿麦克,站在省城和平大酒店门前的画面:“这案子与这豪华的酒店有什么联系呢?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画面跟着陈大龙向酒店里推进,一直到我们吃饭的雅间门口,下面的画面就模糊不清了,这是偷拍的,但在座的人都依稀可见,并分别对我们作了介绍:“这是案件的当事人,本案的被告,供销大酒店现在的承包人乌霞;这位是古平县法院的郭春阳法官,他和乌霞多年来一直关系不错;这几位是省法院的法官们,其中这位下法官是审理这起申诉案子的承办人……”接着是清晰的镜头紧紧地跟随着我们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汽车到了海浪江市,到了风景秀丽的堰塞湖边,然后是喧闹的游泳场,丰盛的鱼宴以及我们的谈话,特别是乌霞和鹿白谈论案件的话音都依稀可辨,画面一直延续到我们在古平分手。
主持人:“古平供销总社的案子早就输了,不输才怪呢!
“他们这次的申诉还没有结果,什么结果呢?我们不敢妄加评论,但我们可以拭目以待,谢谢大家的收看。”
我傻了,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气急败坏地一脚踢翻了水盆,一头倒在床上,像发了神经,破口大骂起来:“鹿白呀鹿自,我怎么就没看透你呢?你怎么连我都不放过?小小的年纪竟如此狠毒。”我骂着就掏出电话号码本,找了她的手机号,打了多少遍,总是关机。我又打通了史编辑的手机,史编辑说:“鹿白国庆节前就调到省电视台去了,她靠上了省电视台的陈大龙”。
那天晚上妻回来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了她,她听了,整整一夜没睡,第二天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的态度很坚决。
这件事在全省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杨国才、卞大庆和方海涛被全省通报,必定案子没结,要说徇私枉法处理不公还为时过早。再说,也就是些吃喝玩乐的事,确实没有行贿受贿事实,也就真算不了什么大事了。省院更换了办案人后,很快就改判了,实际也没改什么,合同已经到期了,承包费按合同签订的数额缴纳,只是把二审判决的诉讼期间减半上交改了过来。乌霞再给补上,乌霞说没有钱,有玉米款在橡胶厂要不回来,双方又达成执行和解用这笔款相抵了。橡胶厂别说没钱,就是有钱谁敢动,啥时候要回来,就是个遥遥无期。许文奇闹哄了半天,宾馆是要回来了,但这些年古平又建起了好几座高档的宾馆酒店,供销宾馆实在是排不上号了,没人承包,一座空楼在那儿扔着,外带一笔死账。省城的陈律师还认为这官司赢了,要许文奇兑现十万元代理费,许文奇就放赖,气得陈律师和陈大龙暴跳如雷,声称要到古平法院起诉他。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陈律师是陈大龙他爹…
这件事后,省院派来了工作组,要对海浪江市两级法院进行整顿。最后的结果,我受了留院察看一年的处分,纪检组长找我谈话说:“我是很爱才的。”
然而我却没同意,我提出了辞职,我说:“有一位哲人说,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完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法官。我不是完人,我不配做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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