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尹皓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承认报假案的行为是有不妥，我可以接受相应的处罚，可你们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人是我杀的！”
陈绍辉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看着尹皓，一声不吭。
尹皓没有在意陈绍辉的表情，继续问道：“话说回来，怎么你只出去了二十分钟，就搞清楚我没杀人了？”
陈绍辉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尹皓这时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安地问：“陈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之前，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怎……怎么了？”尹皓的心一下子被提紧了。
陈绍辉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接到报案，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男一女，其中的女性死者，我们怀疑就是你的妻子秦霜。”
“啊？”尹皓脑袋嗡然一响，突然觉得身上的血直往头上涌。
“是刚刚被人杀死的。”陈绍辉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两下，补充道。
“什么？你说秦霜刚刚被人杀死了？这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尹皓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怔怔地盯着陈绍辉。
“现场的法医说，可能是上午九点钟左右，因为天气较热，所以具体的死亡时间误差可能会比较大，我想，大概也就是你离开家后没多久的事吧。”陈绍辉答道。
尹皓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他的耳朵只听见“嗡”的一声，感觉到有一股气血从心脏直冲大脑，接着就开始浑身发抖，他一只手扶着木椅子的椅背，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陈绍辉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你们怎么知道死的是秦霜？你又没有见过她！”
“因为案发地点，就在你家里，同时，我们在现场的兄弟还在她随身带着的钱包里发现了她的身份证，因此怀疑她就是秦霜。在你家里肯定能够找到秦霜的生活痕迹吧，警方会在你家里收集毛发、皮屑之类的，到时候做DNA对比就可以确定了。”
尹皓一愣，声音颤抖地问：“什么意思？我自己的老婆我会认不出来吗？还用得着做什么DNA鉴定？”
“这个……”陈绍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等……”大概是因为思维过度混乱，尹皓没有纠结上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就脱口而出了，“你说是在我家？她回来了？”
“是的。”
尹皓的眼眶开始湿润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就是这么巧，两个小时之前，如果不是我要你今天一大早来我们分局报道，你一定能够见到她，不过你也很可能成为凶手的另一个刀下鬼，”陈绍辉拍了拍尹皓的肩膀说道，“本来呢，你报假案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我是可以以此对你进行处罚的，可是考虑到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我……唉，你自己节哀顺变吧。另外，秦霜被杀的案子，你必须要好好配合，毕竟被杀的是你的妻子，而且被杀地点还是在你家中。”
“你刚才说，死者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是谁？”尹皓问。
“在男性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和物品，所以暂时还无法确认身份。对了，你的手机是不是大红色的？”
“是。”尹皓耷拉着脑袋低声回答道。
“你真的把手机落在家里了，我的同事说他们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你的手机。”
“是的，我现在想起来，早上出门前的确是把手机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一些基本的情况，我也只是听在现场的同事电话里跟我说的，现在我必须要赶去现场。”
还有一点陈绍辉暂时没有告诉尹皓，他的手下在电话里告诉他，客厅的墙壁上被凶手用死者的血写上了三个大字，而这三个血字，很可能是找出杀人动机的关键。
“我可以看看她吗？”尹皓问。
“尸体现在还在现场，等运回来，尸检结束后，如果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能和你一起去吗？”尹皓用祈求的眼神盯着陈绍辉。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能保证你去了现场不会情绪失控。”
“我能保证！”
“你的保证没有用，这不合规矩。你就待在这儿吧，别乱跑，我的同事会看着你的。”
陈绍辉起身跟旁边的警察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到接待室，帮他泡杯茶，陪着他，别让他乱跑。”
“你什么意思？我这算是被拘留吗？或者说是暂扣？什么理由？因为我报假案？”尹皓红肿的双眼瞪着陈绍辉，发出一连串的问句。
“也不全是，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目前并没有完全解除杀人嫌疑。”
“你还认为我杀了人？”
“是的，因为存在这样一种可能——你在临出门前一两分钟将一男一女两名被害人杀死。毕竟法医无法将死者的被害时间精确到分秒，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不能完全成立。”
“喂，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杀人可是天大的事，你这是在冤枉好人！”
“所以我才说‘可能’，我并没有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我刚才所说的只是合理猜测。你自己也是写侦探小说的，应该知道警方在调查时对嫌疑人作有罪推论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安心待着吧，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们是不会冤枉你的。”
说完，陈绍辉转身快步走出了审讯室，没再理会身后尹皓不服气的叫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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