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韩银梅

我厮守的终结

作者:韩银梅

时间:2021-02-13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犯下那个致命错误的。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给七号床病人输入的是对症下药的头孢替唑钠输液,但是事故发生之后才知道药怎么变成了头孢唑肟钠了呢?后来在繁复的关于这场事故的调查分析和定性中也有了对我有利一点的说法,这两种药都属于抗生素消炎药物,应该说,即使是用错了,是不会发生如此严重后果的。但事实却是,病人在被用错药后的十几个小时之内昏迷了五次,院方尽了最大努力抢救,结果抢救无效,患者死亡。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我这个特大事故的制造者经历了什么呢?那一切真是不堪回首!但我要讲的并不是这个故事,而是我心力交瘁地从那场恶性事件里摆脱出来以后的经历。

日子

作者:韩银梅

时间:2021-02-13

老栗费了老半天劲见王秀英还是一脸的茫然就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声,气馁地将身体向后面的一大堆被褥当中倒去,一双盲人般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天花板上。王秀英就又开始抽烟了,她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不多会儿房间里就又是云遮雾罩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来了灵感,工资存折的概念突然跳到了王秀英的脑海里。她兴奋地朝老栗叫着:存折,存折?老栗的眼里也一下子有了光,显然是在肯定着她的聪明才智,王秀英跳起来就去柜子里翻找,果然就找出了两个红色的工资存折。她朝老栗举着那两个折子,心里就又升起了一种成就感,就又觉得,这世上的事你说它难它就难得要命,说简单又是如此的简单!

老故事

作者:韩银梅

时间:2021-01-04

又过了两年,有人对蒋姑娘说在街上看见小陈了。说她的身边没有柳方刚,还说看她那样子过得并不好,没有从前白胖了,也老了不少。又有人说也看见柳方刚了,说在外地的某个城市的饭馆看见的,说他更牛了,一副大老板的样子。也有人说不是,柳方刚后来去了某个煤矿,说小陈跟着他去了那个荒凉的地方不久就受不了了,太寂寞。柳方刚又太辛苦,脾气变得不好了,加上两人都想自己的孩子,都把罪过怨在对方身上。柳方刚就开始喝酒了,也动手打小陈了,终于有一天小陈就跑了,有人就看见了她。对于这些说法,蒋姑娘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她现在没有什么恨,也没有什么爱。

谁是你的港湾

作者:韩银梅

时间:2021-02-14

我表姐白玲,其实不是我的表姐,我们之间没有一点血亲关系甚至我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也记不清了,总之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两家人来往频繁,后来才知道是她父亲与我父亲在文革期间有过一段患难之交在以后很长的生活岁月中,父辈们因种种情况和年事渐高完全不再来往了而我和白玲,却成了表姐妹这基于她介绍我认识她朋友的时候都是这一句话:这是我表妹玫一我就点头认可,久了,我们之间达成一种默契,竟成了往来密切的那种亲戚关系白玲比我年长五岁,理所应当我该管她叫姐,可是当着人面前我偶尔叫她一声表姐,下来之后我却对她是直呼其名的,比如我打电话给她总是一开口就会说:喂,白玲,我是玫一。

钱氏母女

作者:韩银梅

时间:2020-12-16

腊月的一天早上,钱霭凤从钱柳氏的那只大柳条框子里拿出她很早以前就为自己亲手缝制好的一身老衣?那身衣裳,红袄绿裤,一双绣着荷花荷叶的尖脚鞋,令钱霭凤诧异的是,竟从这身衣裳里掉落出了一条红缎带?钱柳氏的身体比她活着的任何时候都显得柔软,像是一个急于要穿新衣裳的小姑娘?这使得钱霭凤给她母亲最后一次穿衣服很是顺利,只是那条红缎带,钱霭凤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她就将它挽成了结儿,系在刚刚替她梳洗过的?光溜溜的稀疏的发髻上?这样一来,钱柳氏就变得要多陌生有多陌生,好像她们之间颠倒了个个儿,而且,钱霭凤也不是在做丧事,而是在送自己的女儿出嫁?她做好了这一切,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往殡仪馆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他们的车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