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遥远

苦涩的西瓜

作者:遥远

时间:2021-01-25

当刘民领着十几个男人和四台拖拉机到牛爸田里来摘瓜的时候,牛爸把牛儿锁进房间自己则躺到床上。牛爸听到拖拉机的笃笃声由远而近。牛爸听到牛儿在隔壁房间里朝外大喊刘民我操你祖宗。作为父亲,牛爸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暑天正午的太阳像情人的眼睛勾魂摄魄分外撩人,十几条汉子在晒蔫瓜叶的日头底下黑汗淋漓地表演着单调而凝重的摘瓜动作,一贯擅长动嘴不动手的刘民在这动作中破天荒地担起了主要角色。相互勾结网满地皮的瓜藤在一双双大手下面立刻四分五裂改变模样。当田间垒起几座如同青冢的瓜堆的时候,一个放学回家的少女操一把菜刀直奔刘民而来。

谁能说出真相

作者:遥远

时间:2021-02-18

这个故事可能肇始于一场酒局。马达先是被麦当娜的一阵咀嚼声吵醒了,他下意识地踢了一脚,麦当娜“喵”的一声跑远。马达在毛巾被下说服自己,再睡一会吧,就十分钟而已。少顷,麦当娜又跳上床,用柔软湿润的舌头在马达的脸上舔了几下。这下马达明白了麦当娜的抗议,他已经有一天多没给这位明星摆上一桌大餐了。他挣扎着起来,可头脑中山崩地裂天旋地转,鼻孔中呼出的发酵酒精的气味让自己有一种呕吐的恶心感。马达钻进厨房,用一把改锥吃力地开一听五香鲶鱼罐头,手下一滑,锋利的改锥刺破了拇指。

雾霭里的风景

作者:遥远

时间:2021-02-13

三爷和马大头各自熬过了不同的一夜。二日一早天刚放亮,三爷和马大头就上了路。这时候晨光在雾霭里很缓慢地张开,一道道山梁如一座座坟墓沉静地排列,山路像灰白的带子样缠绵地依恋着山峁。三爷在前,三爷的手牵着一条缰绳,缰绳的末端拴在小黑驴的头上,小黑驴的后面是一辆木轮小推车,推车的自然是马大头。人和驴以及小推车都很自在地走。小推车昨夜被上足了轴油,木轮转得悠悠。两人都换了浆得发白的黑色衣裤,每走一步都蹭出“哗哩哗啦”的声音,极富节奏。这时候日光渐渐变旺,雾霭很仓皇地逃散,秋露在枯萎的草叶上眨着越来越亮的眼。

鬼雾

作者:遥远

时间:2021-02-18

开都河往北去,就没在一片荒滩里。荒滩里有苇,竖着长的不多,都贴着地皮乱走,没有脊骨的蛇一样。有一片一片竖起长的苇也不高,齐胸且细,叶片上、茎上都长一层灰色的霜样细绒。荒滩里不全是苇,大片大片的洼地里还生满了野荸荠。四十年前,开都河上游发水灾,成千成千的人到滩里来挖野荸荠回去吃,不知有多少人陷在滩里没出来。二百年前博斯腾湖往北走了,再没有回来,落下一片滩涂就是现今的荒滩。荒滩形成的历史不久远,但从荒滩里生出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无毒不娘儿们儿

作者:遥远

时间:2021-01-14

施厚德像个长途跋涉者,从劳动服务公司走出,迷茫地站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背包往空地上一放,屁股就沉重地压了上去,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吸烟。他不是累了,他绝望了。命运之神用海市蜃楼作诱饵,把他玩够后再将他推到这个地方。他该做点什么,比方说,从背包中抽出那把锋利无比的不锈钢水果刀,对准自己那皮肉不算太厚的胸膛捅那么一下。“借个火。”有人蹲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副装饰着变色眼镜的陌生面孔。他瞥了下来人手中那支比自己这支不知要高出多少档次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