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常芳

天高地厚

作者:常芳

时间:2020-12-14

常芳,女,本名王常芳,1970年出生,山东临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学员。出版长篇小说《爱情史》《桃花流水》《第五战区》、小说集《一日三餐》等。作品多次获山东省泰山文艺奖、《上海文学》奖等。现居济南。立了秋,空气还是热得发黏。天还没有亮,于桂兰看了看首长屋子里透出的一线灯光,弯腰抓起屋檐下的篮子,从窗台上取把镰刀,就到山上采药去了。队伍上那群孩子,相互传染着,身上头上都长起了一种淌黄水的粘疮。粘疮被手挠破了顶,水沾到哪里的皮肤,哪里就长出新粘疮来,痒刺得钻心。

拐个弯就到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2-13

常芳,女,七十年代出生。山东临沂人。2005年开始小说创作,先后在《北京文学》、《中国作家》、《十月》、《上海文学》、《收获》等刊物发表小说五十多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等报刊转载。中篇小说《告诉我哪儿是北》正在改编电影。著有长篇小说《爱情史》、《桃花流水》等。现居济南。英雄山北门伫立着一座骑兵的雕像,黄铜铸的。唐光荣偶尔从北门进出英雄山,每次都会在雕像跟前驻足看上几眼。

生字表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2-16

月亮挂上中天时,三羊还坐在夏老师的身边没有回家,他的怀里抱着纸牌子,眼睛跟着夏老师的眼睛,也在看着夏老师脚边那些黑色的梧桐树叶子。有人或者狗从夏老师家门前经过,夏老师嘿嘿地笑一会子,然后看着人或者狗走远的影子说:“你要凤凰叶子吗?”夏老师说完了,三羊看着路上走远的人和狗,也会跟着说一遍:“你要凤凰叶子吗?”没人也没狗的时候,三羊就抓着夏老师的一根手指,在月光里指着纸牌子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小声地念道:“现—行—反—革—命—分—子—小—爬—虫。”

鹤顶红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2-14

从报社里出来,乙伊朝报社大楼下停满车的副道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她的丈夫何大鹏。何大鹏的车停在离她十多米远的地方,何大鹏正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她这里遥望着,对她招着手。看见何大鹏,乙伊就后悔没早出来几分钟,挤进刚才那辆公交车里去。两年了,乙伊的眼睛只要看见何大鹏,心里就会抵挡不住地漫上一层灰色。那种明度最低短色调最灰暗的灰,那些没有丝毫亮色的灰,一旦浪潮一样漫卷上来,就会阴暗低沉得令乙伊透不过气来。太阳的颜色是温暖的,天空也是晴朗的。

告诉我哪儿是北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2-14

文成卓和胡梅子结婚到北京旅游,下火车后。梅子就走丢了。文成卓在北京找梅子。整整找了六年。终于在一家包子铺里发现了一个长得很像梅子的女人。但是这个长得很像梅子的女人不承认自己是梅子。文成卓和这个女人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走丢的梅子最终找到了么?文成卓在北京找胡梅子的第六年,遇到了胡凤霞。那天胡凤霞坐在儿童医院附近一家包子铺的玻璃窗后面,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冬天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她的身上,头发上,使她看上去好像特别的明亮,特别的温暖。

如果蝉活到第八天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1-10

现在,我越来越模糊的一个问题是:到底是一条叫塔莉的狗走丢了,还是一个叫顾立诚的男人走丢了。到底是我一直在寻找一条叫塔莉的狗,还是一条叫塔莉的狗一直在寻找我。我把老车推开一点,蹲下来,张开胳膊拥着墙壁,跟拥抱塔莉一样,把脸贴在了一块石头上。我好像听见了塔莉的哀鸣。回过头去找塔莉时,忽然想起来,以前当我们站在这里看着街上的光景,明亮的太阳光落过来,照射在我和塔莉身上后,那些太阳光一定会把我和塔莉的影子印在墙壁上。对着我脸的那块石头上,就常常会印着塔莉头部的影子。她的目光跟随着街上的行人或者车辆摆动一下,印在墙壁上的影子就会跟着晃动一下。

死去活来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2-14

老板白小化和第二任妻子结婚不久,就生下了儿子杨杨。一天,他手拉儿子杨杨走在街上,碰见一个熟人,这人以为遇到了鬼,原来,这人六年前在派出所的户籍上曾看到白小化已经死了。怎么一个活人就变成了死人?白小化为此与派出所打了一场官司,就在真相大白之际,他的儿子杨杨却出事了。看似离奇的故事,背后却有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现实逻辑,让你读起来欲罢不能。白小化每天忙忙碌碌地生活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芳邻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1-01

1945年,美国的农业部推广部主任威尔逊在给杨懋春先生的著作《一个中国村庄:山东台头》的导言中说:杨博士这本书,通过把乡土中国放在它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一个村庄中,提供了乡土中国的生动描述。这里,就是对一个世界的陌生,让威尔逊读出了乡土中国的生动。或许对于任何一个个体,他者的世界多多少少都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本是让人产生接近和了解的欲望的。这样陌生的世界,大约是令人心存了无限想像和向往的。

薄如蝉翼

作者:常芳

时间:2021-01-10

在监控画面上,方达看见一个正在制作假发的犯人,把他刚做好的一顶假发戴在了头上。方达心里一紧,立即把画面拉近放大,看清了他囚衣上的编号。但接下来,那位犯人旋即就把假发取了下来,又埋头干起活来,神态上没有任何一点异样。方达继续观察了一会,确定那个犯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后,他掠眼窗子外面的阳光,又盯住了墙壁上的钟表,看着圆圈里那根奔忙劳碌的秒针,心里计算着,从此刻开始,距离下午和安娜见面的时间,还有几个钟头。如果换算成一分一分的分钟,是多少分钟;再细化成“哒、哒、哒”最嘹亮的秒钟——又该是多少秒。